他的小酒窝(18)
“奶奶，你应该感到开心啊，怎么还哭了？”苏诺笑着递过去一张纸巾。
“开心开心，特别开心！！”老人擦了擦眼睛，笑起来的脸上布满岁月的痕迹。
苏诺觉得她肯定是想起自己已经去世的爷爷了。
爷爷以前也是军人。
“小诺，你哥什么时候回来？”老人问。
“哥哥说今天下午就回来，国庆可以在家休息几天。”苏诺说。
“那就好那就好。整天不着家的，也不知道他在干些什么？”
“奶奶，哥哥工作忙，您就别说他了。”
“你就知道护着他。”老人嗔道。
苏诺嘿嘿笑了两声，不说话了。
苏言下午回到家。
老人切了一盘水果在茶几上，自己出去玩去了。兄妹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苏言问：“小诺，想不想去哪儿玩？”
苏诺看了眼电视上放着的新闻，每个景点都是人山人海，摇头。
苏言摸着她的脑袋，说过年的时候带她出去。
苏诺笑着说好。
晚上一家人去外面吃的饭。
之后几天，苏诺都待在家里。
早上兄妹两陪着奶奶出去买菜，回来之后苏诺写作业，复习。
下午看会儿电视，睡一个小时的午觉，醒来后看两个小时的英文原著。
晚上吃完饭，三人出去散步，回来之后继续看书，偶尔和肖云聊聊天。
假期过得简单又充实。
本以为国庆假期就这样过去了，却在五号那天接到肖云的电话。
“小诺，我回来了。”肖云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充满朝气，苏诺都能想象她脸上此刻的表情。
“你回来了。外面好玩吗？”苏诺笑着问。
“还可以。就是太挤了，全是人。”肖云说完，又问，“你下午有空吗？晚上一起吃饭吧？还有方奇他们。我给你带了礼物，见面的时候给你。”
苏诺想了想，答应下来。
上次季驰送她回家，她还没谢谢他呢？
苏诺按时到达约定地点。
肖云，陈钰，方奇都在，只是没看到季驰。
“小诺，给你带的，那边的手工制品。”肖云将一个小袋子递给她，里面是一串贝壳制成的风铃，很漂亮。
“谢谢，我很喜欢。”苏诺拿在手里，颇有些爱不释手。
“喜欢就好。”肖云说。
“肖云，我们的呢？你这区别对待有点明显啊。”
“这是我们女生喜欢的东西，你也喜欢？”
方奇视线落在那串风铃上，大大小小的贝壳垂下，五颜六色，中间还挂着点白绒绒的羽毛，风一吹，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看着苏诺的表情，表示不能理解女生的审美。
“还是算了吧。”
“那不就得了。”
苏诺玩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收好风铃，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肖云，季驰呢？”
肖云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不是吧？
在她眼皮子底下，季驰就把自家的白菜拱了？
陈钰脸上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原来不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真该录下来给驰哥听听。
陈钰给季驰发了条信息，“刚刚苏诺问你呢，问你怎么不在。”
“小诺，你问季驰做什么？”肖云觉得有必要问清楚。
“上次他送我回家，我还没谢谢他呢。本来打算今天请你们一起吃饭的。”苏诺说，神色没有半分不自然。
肖云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小事儿，不用客气。”
陈钰也有一丝意外。
他还以为苏诺对驰哥也有意思呢？
看来驰哥任重道远啊。
不过信息已经发出了，陈钰想了想，还是没有解释苏诺的意思。
偶尔误会误会也挺好的。
“驰哥进部队训练了，七号才能出来。”方奇说。
部队？训练？
苏诺不太理解，却也不好多问，笑着跟他们说，“那今天先请你们吃饭，感谢大家这些日子的照顾。”
陈钰笑，“不用这么客气，应该的。”
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
晚饭吃的是烤肉。
初秋的天气，吃烤肉再适合不过了。
五花肉在在烤架上滋滋发出声响，一会儿就被烤得出油，顺着饱满的纹路滑到纸上，刷上一层酱，撒上一些辣椒面，香味慢慢溢出来，勾得几人肚子里的馋虫都出来了。
“好了吧？我都快饿死了。”肖云眼巴巴地盯着架上的烤肉，就差流口水了。
苏诺夹起一块肉仔细看了看，放到她碗里，“这块应该好了，你试试。注意烫啊。”
“小诺，你最好了。”肖云欢呼一声，将肉放进嘴里，“好烫！！！”
“你饿死鬼投胎啊？吃慢点。”方奇说，将往她杯子里加了点果汁。
肖云咽下嘴里的肉，满足地叹口气，说，“你们不知道，这几天我在外面玩，每天累得要死，饭也吃不好，那边的吃的根本不合我的口味。”
“谁叫你要赶着国庆出去玩？寒假暑假那么久，非要去跟别人挤。”方奇说。
“你当我愿意啊？要不是我爸妈说他们一年除了春节就只有国庆才能出去，我才不出门呢。你见过出去玩还带着作业的吗？说的不就是我了。”
苏诺笑着看他们斗嘴。
“肉都好了，可以吃了。”陈钰说。
几人都开始吃肉。边吃着，又放了许多在上面。
吃完，肖云直呼自己吃完这顿，得长两斤肉。
“两斤不只吧，至少四斤。”方奇说。
“方奇，你找死是不是？”肖云笑着要打他，苏诺拉都拉不住。
“他们一直都这样吗？”苏诺问。
“你说那两人啊？从小闹到大，见面就没个消停。”陈钰说，看着前面打闹的两人，眼中有明显的笑意。
“苏诺，你觉得驰哥怎么样？”陈钰突然问。
其实他是想问，你对驰哥有没有什么想法？但显然这样就太直接了。
啊？？？
苏诺没反应过来。
陈钰还想再问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他看了一眼信息，是季驰发过来的，只有短短几个字。
在她面前，别乱说话。
啧啧啧。
知道了。陈钰回了个消息，不再继续刚刚的话题。
……
晚上训练完，季驰回到宿舍。
这里是云城郊区的一个驻站部队，从十二岁到现在，他每年假期都在这里度过，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季驰在浴室冲了个澡，温热的水流顺着少年线条流畅的肌肉线条滑下，带走满身的疲惫。
季驰在腰上围了一条浴巾出来，躺在宿舍的单人床上。
这间宿舍只有他一个人，算是他在这里唯一的特殊待遇。
季驰拿出手机，对着那条短信看了一遍又一遍，黑眸渐渐浮现出笑意，柔和了有些凌厉的五官，显得更加迷人。
季驰盯着头顶的天花板，手指捏着一方丝巾无意识地摩挲，凝神思考。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初见的时候，只是觉得她胆子挺大，虽然人看着小小的。
萍水相逢，季驰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没想到，第二天在班上又见到她。背着米白色的书包，站在讲台上，一脸紧张的站在班主任旁边，脸红红的。
安静又无措。
到底欠她一个人情。
虽然是被迫的。
季驰不喜欢欠别人，所以开学第一天便请她吃了顿饭。以为就此便只是同学的关系，跟班上其他女生一样，没什么不同。
却没想到肖云会跑过来问他对那人有没有什么想法。
季驰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让他们误解了。
没想法。
他是这样说的，这在当时也是实话。
季驰从小便不喜欢和女生待在一起，觉得很烦。
娇气又麻烦。
杜灵双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烦人。
至于肖云，只能说是意外。从小一起长到大的，没办法。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渐渐地会不自觉地将目光放在苏诺的身上。
身不由己，情不自禁。
上课时背脊挺得笔直的样子，认真又执着。
下课时趴在桌上休息的样子，柔软又可爱。
放学时她一个人离开的背影。
肖云捏她脸，她抿嘴笑的样子。
和自己说话时，脸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