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和他摇滚队那几个哥们偶尔会去清吧演出,时不时有人喝醉了闹场,他们几个就把人拉到路边上,几个人扭打作一团。
他要不是当惯了律师,秉惯了持身守正,刚才也不会一时留情,让他们钻了空子。
陈司诺抓住扣住腰腹其中一只手的中指,往外猛一掰,那醉汉嗷嗷声松了手,陈司诺趁机也给一拳,把醉汉抡倒在地。
……
就在张愔愔犹豫要不要打110的时候,陈司诺那边已经完事,回到车上了。
车掉头准备走时,其中一个醉汉躺在地上哀声抽气。陈司诺把近光灯一闪,一摁车鸣笛,地上那醉汉稀里糊涂以为车要碾他,赶紧连滚带爬让路。
张愔愔心有余悸,愣神半天才想起一事,“你的手怎么样了?”
刚才见他被棒球棍砸的是右手的小臂,那棍子沉甸甸的,砸一下可不轻,张愔愔隔着车窗都看出来那醉汉跟中蛊似的,发了疯冲上去的。
陈司诺没应。
张愔愔说:“要不车我来开吧。”
陈司诺仍是没应声,只不过远远开出一段路以后,把车停靠路边。张愔愔以为他准备换她去主驾,于是作势要开车门。
“别下车!”陈司诺忽然出声制止她。
张愔愔只好把车门合上,静坐半天不见他有动作,她只好爬上主副驾中间的扶手盒,单脚跪上去,撑住椅背,说:“你到底是……”
陈司诺侧过头来,她的脸离得近,他看了一会儿,低声问道:“刚才吓到没有?”
张愔愔笑了一下,答非所问,“其实你来得不是时候,我正准备打110呢。”
陈司诺望向挡风玻璃前的一段平顺的泊油路,说:“那你应该先给我打个电话,提醒我别下来,然后再报警。”
张愔愔没理他,低头看他一直垂在座椅上的右手,“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我感觉可能伤到骨头了,我开车送你过去。”
陈司诺仍是坐着不动。
直到张愔愔催促他,“陈律师?”
他这才不紧不慢地下车,绕到了副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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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哎呀来了ww
第13章 月下旧梦
急诊部一楼大厅灯火通明,医生和护士的步履在深夜里仍不敢松懈片刻。
陈司诺解开衬衫袖口,袖子往上一翻,露出触目惊心一偏红肿,骨科医生稍做检查,皱着眉头询问几句,然后就开了张单子,让护士过来领着人上放射科拍个片。
张愔愔跟在一旁,到了放射科登记时,她看见外头排椅上坐了几波人,估计还得排队。张愔愔挺无语又觉得好笑,没想到夜半时分能碰见这么多志同道合的人。
那护士接过单子瞄一眼检查项目,一边登记一边嘀咕道:“好好的年轻人大半夜不睡觉,在外边儿打什么架呀……”
说着抬头看了一眼台前的人,瞧这人穿得挺正经,一副好相貌,于是给几分薄面住了嘴。
张愔愔犯困,坐在陈司诺边上不停地打呵欠,她摸出手机看时间,发现已经晚上12点了。
陈司诺从进医院开始,除了问诊时回答几句话,其余时间一声不吭。像挂号登记这些事,张愔愔念他受伤多有不便,都是她在忙。
张愔愔在一旁玩消消乐分散注意力,时不时眨两下困乏的眼皮。自打她接触这款游戏起,在她忙里偷闲的不懈努力之下,已经被她冲破400大关。
破完一关正准备松懈下来,却捕捉到了陈司诺的目光,她茫然地看过去,问:“怎么了?是不是手疼?”
陈司诺默了片刻才说:“你要实在困了就回车上休息,或者把车开回家,我一会儿检查完打车回去。”
张愔愔认真考虑了一下他的提议,发现自己有些于心不忍,真把人扔在这里她也过意不去,她说:“算了,我陪你吧。”
“那你别玩游戏了,陪我说说话,”陈司诺望着对面的刷得平整粹白的壁面,“我有点困。”
张愔愔听得讶异,她放下手机,观察了他数秒,再歪着脑袋想一想,道:“听说……陈律师在大学期间还玩过摇滚?”
“嗯。”
张愔愔等着他续下去,没想到他嗯完以后居然没后话了,她只得又问:“那诗音也玩摇滚?”她怎么都觉得那女孩和摇滚搭不上边。
“她音乐系的,主修大提琴。”
这就是了,古典乐才接近她的气质。张愔愔心想。
“那你们怎么认识的?一个大提琴,一个摇滚鼓手。”她有些好奇。虽然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校园故事里高冷狂放的男神和典雅仙女的cp。
陈司诺的声音低而轻:“她是我们当时一个贝斯手的表妹,一次带她来基地看我们练习。正好她学音乐的,懂乐理,有共同话题,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张愔愔觉得故事一定很长,却被他三言两语概括了。
再想到自己和他之间,只有一笔烂账。
陈司诺没再出声,面容掩在混沌的白光之下,静得似乎沉浸在遥远且孤寂的思绪当中。半晌过去察觉身边的人无声,他侧首望去,见她走了神。
她只留了个侧脸,脸腮似一瓣素艳的小白花,耳垂那颗莹润珍珠是花瓣尖儿欲滴的晨露。
很适合吻入嘴里。
这时护士喊陈司诺,轮到他了。
陈司诺走开以后,张愔愔才发觉喉咙有点发干,想喝点饮料之类,想到一会儿拍完片子估计无法立时拿到结果,她就等不及。
张愔愔给陈司诺发了信息,告知去处。
陈司诺做完检查出来,零散各处的人影中不见位置上的身影,下意识四处找了找。
先前坐他边上的一个男人说:“你在找和你一起来的那女孩儿么?我刚才好像看到她出去了。”
陈司诺走出放射科的前厅,在蔓延至廊道的一片幽幽白光下站定,这才想起手机这一通信工具,摸出来就发现她的信息了。
他看完信息原想折返,又嫌里头憋闷,干脆走到前面的窗口下。
张愔愔拎着便利店的塑料袋回来时,目及窗前那一杳杳片影,隔得远看不甚明,但还是认出来了,她临近了才说:“怎么跑外面来了?”
陈司诺见了人,问:“买了什么?”
“罐装咖啡。”张愔愔把东西给他,“怎么样了?”
“半个小时后拿结果。”
张愔愔又陪着坐了半个小时,终于拿到结果,果然伤到骨头了,是轻微骨裂。
好在裂痕不大,不需要打石膏,医生开了点内服的消炎止痛药片,一些外用的中药清洗剂,再交代平时注意事项,还特意嘱咐近期内避剧烈运动。
医生说完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目光扫了一眼张愔愔。
张愔愔被扫得一懵,莫名就想歪了。
从医院大楼出来,已经接近凌晨2点钟,医院外面的临时泊车位就停着他们一辆车。
张愔愔还得把陈司诺送回家,他一个伤患不能开车,不过她已经不打算回家了,一会儿把人送回去,她再找个宾馆将就一晚。
否则她这样回到家,少不得折腾到凌晨4点钟,再洗一洗弄一弄才能上床,第二天一早起来,这样还能有多少时间休息?
显然陈司诺也替她考虑到了这个问题,没上车就说:“你把车开走,我打车回去。”
张愔愔看着他用纱布条裹了几圈的手臂……好吧,人家伤的是手又不是脑子,打个车回家还是做得到的。
她点点头,坐上了车。
陈司诺走了几步又返回来瞧她车窗,交代她到了家发个信息。
这个时间张愔愔也没打算回家,她真就在附近找了家宾馆开了间房,躺上床给陈司诺发短信报平安,再简单清洁一下就睡觉。
陈司诺那会儿还在出租车上,看完信息不由一挑眉。
这么快?
陈司诺一回到家,直接拆了绷带,然后进洗手间冲了个澡,出来时光着上身也不觉得冷,他摸了支烟,坐沙发上边抽烟边看卷宗。
……
是一桩涉毒案。
被告人魏庚涉嫌贩卖毒品甲基苯丙,涉案可疑毒品的净重量为84.68克,公安机关侦查过后以“贩卖毒品罪”,将案件移送检察机关审查起诉。
昨天陈司诺接到乔诗音的电话以后,立即去见了魏庚。
魏庚这事说来何其冤,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替“朋友”脏了几回手,期间正好赶上严打,官方钓鱼。出事以后主犯逃逸被捕,于是一张血口把污水喷向了魏庚,还振振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