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掉马之后(65)
顾一熹半信半疑:“这你都记得。”
“嗯。”宋屿冰记性很好,大大小小跟她有关的事记得最清楚,当然也有些并不愉快的事情他印象也很深刻。
顾一熹拉着他朝前继续走,脑海里跟快放镜头一样地回忆了一遍。
那好像是在他过完生日没多久,顾一熹还只是把他当同学,当朋友。
她记得那一跤摔得又疼又不好看,宋屿冰跑过来扶她的时候,她很有骨气地拒绝了,并朝着终点一瘸一拐地前进。
当时午后的艳阳打在她身上,她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闪闪发着光的,摔跤而已,哪里比得上她坚持到底永不言弃的体育精神。
不过在到了终点赢得所有人的掌声之后,她还是疼得倒吸凉气一抽一抽的,最后被宋屿冰抱着去了医务室。
别的细节顾一熹不怎么记得,但那天宋屿冰就好像换了个人一样,说话也好动作也好,都极致地温柔且很有耐心,还神奇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她午睡起来常吃的板砖巧克力安慰她。
那种无意之间的细微末节,也是从那天之后悄然变多了。
如今想来,顾一熹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该不会宋屿冰那会儿就对她暗藏小心思了吧。
他们不知不觉走到了教学楼,走廊上空旷得没一个人影,教室门紧闭,透过玻璃窗,依稀可见里面摆放整齐的桌椅,还有地上错落有致的装书箱,耳边是脚步踩在大理石上磨擦出的刺耳细微声。
她趴在窗户上,静静地看着里头,额头慢慢抵出了一块红圆印,嘴里呼出的白气液化成了一片雾蒙蒙的马赛克。
要说高中有什么遗憾,那就是没能和宋屿冰提前早恋。
特别是在知道了对方的心意后,就更觉遗憾了。
她也好想偷偷摸摸一回。
“宋屿冰,”顾一熹怼着玻璃窗子叫他,男人就在她身边站着,疑惑地问:“怎么了?”
“我想干坏事。”
小姑娘直白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宋屿冰饶有兴趣地想多了解点她这坏事具体指什么:“比如?”
“比如……”顾一熹缓悠悠地转过身来,声调拉得老长,额头上的红印像老中医拔罐留下的,看着莫名喜感。
她二话不说,拉上他的手,向着走廊的另一处尽头疯跑,石砖上踩出了两人一前一后的两串长短脚印,穿堂风呼啸而过,少年少女的校服被鼓吹得又圆又大,爽朗放肆的笑声在廊道里响彻。
厕所前,上二楼的转角口。
高中生干坏事的不二之地。
顾一熹弓着腿,两手撑住膝盖,累得有些发喘,好不容易休整了片刻,抬头挺直背,发现宋屿冰倚着不锈钢栏杆,似笑非笑地静静看着她。
笑什么笑。
严肃点。
她要干坏事了。
廊外的天阴沉沉的,风还在自由放飞。
宋屿冰清爽的头发糊的一团乱,顾一熹也没好到哪里去,她踮起脚尖,一手拽紧一边领口,握成团,使劲往前一扯,男人没用力,任眼前的小姑娘胡作非为地操控全局。
他上半身被迫低垂下来,距离拉了近,鼻尖似有似无地跟她触碰着,丝缕长发没眼力见似的挠蹭着他的左脸,很痒,和小姑娘这会儿轻轻呼出的热烫气息一样:“我想干坏事。”
又是一声预告。
小姑娘闭上眼,想壮胆又紧张,黑长的翘睫随风抖了两抖,她的唇微微努了努向上试探,一点一点,中间还有温冷却黏黏的气流划过。
下一秒,宋屿冰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把头垂得更低,噬走所有寒流,只剩灼热的两唇相抵。
她的唇釉柑橘味的,轻含在宋屿冰齿腔里,与之交融并吞灭。
这个吻只持续了四五秒,以宋屿冰克制地轻啄着她的唇角而正式结束,他捋了捋顾一熹耳鬓飞舞的发缕,刮了下她精致高挺的小鼻尖,声音几乎喑哑:“走了,坏蛋。”
“……”
你才坏蛋。
不过坏得挺好的,顾一熹舔了下上唇,意犹未尽。
和第一次的蜻蜓点水不一样,这是她跟宋屿冰互通情愫后真正意义上的初吻。
嘿嘿,她脑子里的有色废料开始蠢蠢欲动,竟色胆包天甚至超高速地幻想起美好的初夜会是什么光景。
不行不行,得矜持。
万一吓着他怎么办。
宋屿冰显然对她满腹黄.料的想法毫不知情,但吻她这事他计划过,因为他不是个冲动的人,时常的顾虑也很多。
也怕刚在一起进展太快,搞得他别有所图一样。
而每次顾一熹大咧咧地把动机明说出来,反倒显得他好像没什么恻隐之心,其实不然,说到底男人都一样的。
把她送回庆大,宋屿冰开车回了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