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生的告白(7)
余夏雨房间有一面墙下午受阳光暴晒，使得他的房间像个桑拿房，一个人光着身子吹风扇倒还好，两个人就有点难受了。
“我姐房间里有空调。”
“你房间没有。”
“我爸妈每个月都给我们生活费，她省下钱给自己买了空调，我的钱都给前女友花了。”
想到自己的前女友，余夏雨轻叹，只觉得自己很荒唐。
苏千秋，他的前女友，一个舞蹈艺术生。
两人不在一个高中，认识她时她在街区巷子里被一群女生欺凌，余夏雨出手解围。
后来两人好上，余夏雨没少给她买裙子化妆品，本来以为他们是真心喜欢对方，直到市区的体育生搬来之后，这女生先是主动勾搭万定，无果，她又勾搭另一个家境优越的体育生，就是被叫家长那天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那个人，余夏雨在街上看见她坐在那男生腿上说说笑笑，当时才发觉自己有多傻。
体校中家境优越的人很多，这些人大多不是奔着成为国家级运动员而去，而是因为自己文化分太低，想要通过体育特长考上好大学，其实和很多普通高中没什么区别。
而苏千秋不过是想找个长期饭票，所以他被甩了，她跟那个有钱的男生在一起。
更可笑的是，余夏雨后来知道一开始苏千秋之所以被一群女生欺凌，是因为她勾引了别人的男朋友。
跟万定聊完前女友的事，余夏雨问：“说真的，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
万定没有说话。
以为他已经睡着，他却突然来了一句：“那女的......她没有你姐好看。”
很冷静、很客观的评价，他仿佛在说“你找女朋友为什么不拿你姐作为标准线”。
余夏雨直接忽略他话里对姐姐的夸赞，嗤笑道：“噗——你是不是瞎？我姐好看？简直母老虎好吧。”
家里余雪落不觉得弟弟好看，同理，余夏雨也不觉得姐姐好看。
大概是审美疲劳。
万定：“......”
房间实在太热，两个男生都热出了一身汗，想脱衣服......但两个男的脱衣服睡有点奇怪。
又过了一会儿，怎么都睡不着，余夏雨：“万定，你热不热？”
“嗯。”
慵懒沙哑的声音。
余夏雨抱一个枕头起身：“要不，我们去空调房睡？”
有空调自然是好的，只是万定怎么都没想到——
余夏雨带他去的......居然是余雪落的房间。
拿钥匙打开房门，一股舒适的冷气迎面而来，伴随着一股女生特有的丝丝香气，整个人仿佛陷入清凉的花丛里，原来女生的房间是这种味道。
将一张席子铺在地板上，往席子上面丢上枕头和被单，余夏雨回头对万定郑重道：“万定，我拿你当哥们，千万别打我姐的主意。”
“......”万定：“嗯。”
其实他想说，明天他们会不会被打死？
为了安全起见，余夏雨睡靠近床的一边，把自己当做一堵墙，阻隔在余雪落和万定之间。
有冷气。
舒服。
两个男生很快睡着。
凌晨四点，余雪落从睡梦中醒来。
晚上吃烤肉串她喝了不少水，又加上吃半个西瓜，她现在想上厕所了。
揉了揉眼睛，困得睁不开眼，整个人还处于晕眩状态。
打了个哈欠，摸黑下床，然而刚走两步，就被脚下什么东西伴了一下，整个人向前扑倒。
“啊——”
本能尖叫，瞬间睡意全无。
一阵天旋地转，没有意料的疼痛，整个人撞进一个又软又硬的垫子上，还没等余雪落反应过来，便听到一个男生沉重的闷哼声。
“操。”
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余雪落怀疑自己的耳朵。
她房间里有男人呐？
身下是一个很温热的垫子，里面像是藏着一颗心脏，随着呼吸在起起伏伏。
该不会是她最近看了点颜色小说，导致她对男人出现了幻想？要不然真的是见鬼了。
忍受身体被撞击的痛意，余雪落伸手触摸身下的人，似乎想确认着什么。
手先是摸到像是男生腹部的位置，她能感受到腹部起起伏伏的线条，和紧致的皮肤……
然后是T恤，脖子，喉结，唇......
触摸他的唇，她能感受他的气息，清浅而温热。
万定从惊醒中回神，等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状况，他不敢说话了，即便她摸他有点过分......
他比余夏雨有危机意识，他知道，他可能会在女生的愤怒中死去。
果然。
“啊啊啊！”
余雪落惊叫出声，就在她起身跑去开灯时，万定迅速起身睡到余夏雨那边，脚一踢，让熟睡的余夏雨滚到他原来睡的位置。
灯打开，拖鞋飞来，正中余夏雨脑门。
“怎么了？！”
余夏雨慌忙起身，一脸茫然。
靠窗的角落，余雪落手上还拿着一只拖鞋，惊恐未定地看着他们。
等看到自己的亲弟，余雪落不仅没有消火，那股怒火更旺盛了：“余夏雨——你是不是有病！”
惊天动地的怒吼过后，余雪落一手拧余夏雨耳朵，一手拿着拖鞋在他身上“啪啪啪”。
刚睡醒的余夏雨还没弄清楚状况，就被自己亲姐按着脑袋一阵拖鞋拍，而一旁见过不少大风大浪的万定，此刻完全不敢说话。
见他一动不动坐着看热闹，余雪落指了指房门，迁怒大吼：“出去——”
万定愣了一下，拎着枕头和被单走出房间，离开前还乖巧地关上房门。
接着房间里乒乒乓乓的碰撞声，以及余夏雨凄惨的哀嚎声再次响起。
万定靠着墙打呵欠，实在太困了，长这么大，他第一次晚上没睡够八个小时。
房间里，余雪落骑在余夏雨背上，反手扣压他胳膊，怒道：“你是不是有病！带男生来我房间里睡觉？！”
“啊！疼！姐，你松手，我知道错了。”
“你知道错个屁！”
“我房间太热了，而且有我在没有人敢动你，相信我。”
“我刚刚被你绊倒了！我差点死了！”
“你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操，忍无可忍，这个弟弟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手里没家伙，余雪落起身去拿床上的书本，谁想余夏雨像一条鱼一般从她身下溜走，他跑向大门口，余雪落将手上的书本砸出去。
“啪——”
书砸中了人，但不是余夏雨。
空气突然安静。
也不知道啥情况，万定突然开门，书刚好贴他脸飞来了。
没一会儿。
一滴血坠落，染红万定的白色T恤，又一滴血坠落，染红明亮的地板。
万定被某位姐姐打伤流鼻血了......
这下姐弟俩终于不打仗了，空气中的硝烟气息有回缓的趋势。
看着地上的血，万定愣怔。
被她摸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被打……
第7章 他的特别
出于愧疚，余雪落早上起来手洗万定的衣服。
他的白色T恤沾染血迹，有两三滴，不仔细搓一搓，这衣服怕是没法穿了。
等洗好衣服晾晒完毕，余雪落拿着手机回到大厅，恰时余夏雨回来了。
他早上跟万定出去了，现在一个人回来。
“他走了？”余雪落一边玩手机一边问。
“嗯。”余夏雨拎一把菜花走进玄关，换鞋，又道：“姐，你对万定有点过分。”
“我本来是砸你，谁知道他突然开门。”
“哦，拿书砸别人不行，砸我就行？”
两句话，姐弟两开始杠上。
“你？”扫弟弟一眼，余雪落轻哼：“对，砸你就行，因为你欠，还跟人家比，你哪一点能跟人家比。”
“我哪一点不能跟别人比？”
看了看余夏雨的脸，又看了看他的袜子，余雪落笑了：“余夏雨，你有点自知之明。”
注意到余雪落的目光，余夏雨坐到沙发上，将手上一把菜花搁在矮几上：“啧啧，你还真别小看了你弟，我的袜子虽然几天才洗一回吧，但我好歹是洗了。”
“你什么意思？别人就不洗了？”
别人要是不洗袜子，能有这么干净？余雪落记得人家那袜子可比余夏雨的白多了，就跟新的一样。
余夏雨点头：“对，他的袜子都是新的，穿两天就扔。”
余雪落：“.......”
这大概是......有钱人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