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上瘾+番外(81)
君陌白感觉到她的异样,急忙握着她的肩胛,眼底闪过一阵慌乱。
“墨墨,你怎么了?”他有点迟疑地问道,明白谭书墨身体没出什么问题,只是心情不好。
她突然倒了下来,窝回床上,扯过被子将整个人蒙了起来。
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声音低沉:“我没事,我就想想。”
想什么呢?她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君陌白不会骗她,可是父亲……从小到大,她很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除了利用,再无其他。
小时候偶尔她也会把谭文龙真正地当成自己的爸爸,因为她一直没有爸爸,所以对捡来的便宜爹格外珍惜。
谭小花弄碎什么东西,他会骂她,但只要谭小花嘻嘻哈哈地讨好两声,那就什么事情都过去了。
可是她弄碎什么东西,无论是贵的还是便宜的,换来的都是谭文龙一记冰冷的眼神。
那眼神刺骨的寒冷,让她道歉讨好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亲疏,原来就是这样的感觉啊……
再后来,她已经习惯在谭文龙面前扮演乖乖女儿,不管他让她做什么,她都答应,不管她觉得多么无理取闹,多么难以接受,她从来没有拒绝过。
茗楼勾引司慎是这样,窃取绿营集团收购案也是这样——
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的是,拿她母亲的事情来利用她,欺骗她——
谭书墨抓着被子,身子抑制不住地颤抖,嘴里咬着一节指骨,抑制着喉头的那一阵呜咽,越是控制,越是颤抖。
原来……人躺着流泪的时候,眼泪真的会从右眼流进左眼啊。
无星无月的夜晚格外凄清,在医院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阴冷。
君陌白无言地看着瑟缩在被子里的谭书墨,良久,他脱去自己的鞋袜外套,整个人凑了进去。
对于他的侵略,谭书墨并没有太大的抗拒,君陌白轻轻地躺在她的身侧,掀开被子一角,随即钻了进去。
她背对着他,君陌白抱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
像是两只相拥而眠的小虾,她不说话,他也沉默着,双手的力度不减,一直不松不紧地将她搂着。
不知过了多久,谭书墨的情绪才控制下来,在他的怀里翻了个身。
回头一看,君陌白睁着双眼睛,一直默默地看着她。
“墨墨~”君陌白沙哑的声音响起,音量低得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听得见,他说:“别哭,我心疼……”
第69章 上瘾
舒雅的病情很稳定,一晚上也没个头疼脑热。
谭书墨枕着君陌白,压根不知道自己究竟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她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完全是跨坐在君陌白身上的姿势,稍微动一下,就能感觉到君陌白的身体在逐渐变烫、变硬。
谭书墨睡眼惺忪,朦胧中觉得自己的头发垂了下来,半合着眼睛揉了揉爆炸似的头发,双手撑在君陌白胸膛上,以手掌为支撑爬了起来。
君陌白果不其然地闷哼一声,双眼湿漉漉地看着她——
身下某个部位似乎正在慢慢觉醒——
谭书墨:“……”
“对不起对不起!”她赶紧从君陌白身上翻身下来,顶着一头毛躁的头发,眼睛又红又肿。
昨晚哭得太过悲恸,直到现在她都还是头昏脑涨,眼睛酸涩。
“墨墨~”君陌白的声音像是一只受伤了的小鹿,软软的,近乎哀求地看着她。
谭书墨虽然才十九岁,但是跟着谭小花待久了,什么黑的白的红的黄的她都了解一点点。
更是知道清晨,是一个男人最容易兴奋的时间段。
“陌陌,不好意思,我昨晚睡得太熟了。”
应该是昨晚实在太累了,什么时候睡着的她都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怎么变成了一只考拉攀上他的腰的,她更是没有半点记忆。
君陌白睁着眼睛,眼神依旧懵懂清澈,只是此刻多了几分较真。
他强压着身体的不适感贴近她几分,牵起她的手,和她十指紧扣。
以一种变相的方法宣告他的占有欲。
他说:“墨墨,不用说对不起,对我这副身体,无论你怎么做都是可以的。”
不会讨厌,不会拒绝,只要是她,做什么都是对他的恩赐。
他凝视着她,近乎虔诚。
谭书墨红了脸,还想说什么,突然觉得头昏脑涨,被他握着的手掌很快就生出了一丝汗意。
她挣开他的桎梏,低头抚额,眼尖地瞥见他手肘之上手腕之下的几道伤疤。
那几道伤疤狰狞又狭长,看得出来是很多年前留下的,伤痕已经逐渐淡去,只留下淡淡的凹凸感,这种伤口,是岁月怎么修补都掩饰不了的。
谭书墨被它吓住,手指不由自主地抚了上去,君陌白看着她的嘴唇一张一合,耳边响起她的声音,问道:“这是……怎么弄的?”
君家独子,也会受这么严重的伤吗?这些伤口看似没有割到要害,可是每一刀下手狠得让人怀疑是不是要生生地将他的手腕锯掉。
是谁,对他有这么强的恨意?
君陌白一脸茫然,顺着她的视线低头,在眼神触及到那几道伤疤的时候,他几不可闻地抖了一下,飞快地将伤口捂住。
这就像是他完美躯壳上的一个污点,他怕被人发现,更怕看见的人是谭书墨。
“是仇家寻仇?”谭书墨大胆猜测,可是刚问出口,这个猜测就被她自己给否定了。
不是她夸张,这个世界上能动君家人的,可能还没出生。
帝都的人都知道,君家最重视血脉,到这一代俨然只有君陌白一个继承人,除非君家垮了,不然没谁能动君陌白一根手指头。
果然,君陌白摇头,将伤疤捂得越发严实,对谭书墨突如其来的好奇吓到。
他脑袋低垂,白皙的手掌将伤口捂得一点不漏,漆黑的眸子此刻看不出神色,更不知他喜怒。
谭书墨察觉到自己可能触犯到了他的雷点,小心翼翼地抱着被子退后。
“不是仇家。”君陌白低沉的声音响起,指腹在坑坑洼洼的伤疤上一点点抚过,眼里的痛和挣扎将谭书墨席卷进去,此刻的她居然感觉到了和他同等的悲伤。
君陌白重复呢喃:“不是仇家。”
是他自己。
每当他找不到谭书墨的时候,他都会赌气似的在手腕上划上一刀。
鲜血流出,浑身感觉到失血过后彻骨的寒冷,那是他觉得离他的墨墨最近的时刻。
可他不敢死,他怕墨墨还活着,他怕总有一天墨墨会突然出现,届时,他如果已经死了。
那可怎么办啊?
谭书墨欲言又止,已经从他的字里行间里猜到了些端倪,能够在他手腕上一刀又一刀,旧伤未好又添新伤的人,只有他自己。
而能让一贯什么都不在乎的君陌白做出这种举动的人,她想不出还有哪个?
“是因为……我?”
谭书墨的尾音拖得很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哭多了,所以泪点也变得格外地低。
看着君陌白一道接着一道的伤疤,鼻尖忍不住酸涩,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君陌白最怕她哭,一颗颗珍珠大的泪水滴落在他手臂上,就像是烙铁似的让他痛入骨髓。
当初受伤的时候都没觉得这么痛。
他慌乱地将她抱进怀里安慰——
“墨墨,不要哭。”君陌白抿着唇,轻轻地将她的脸捧起,一颗连着一颗的替她将泪水吻去。
谭书墨挣开红透了的眼睛控诉:“是因为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为了我伤害你自己?”
这一点,君陌白说不明白,谭书墨也想不明白。
她永远不明白对君陌白而言她代表着什么,见着她的那一刻便是一眼万年,她是光,是空气,是他生命的全部意义。
她抵在他的怀里,红着眼睛,心里突然被他塞满。
“答应我,以后不管遇到任何事情都不要伤害自己。”谭书墨反过来将他的脸捧住,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此刻的她像是一只红了眼的小白兔,柔弱可欺,身娇体软易推倒。
而君陌白则沉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眼底更是晦涩不明。
他坚定地摇了摇头。
“如果墨墨安然地待在我身边,我这辈子都不会再伤害自己,可如果有一天,墨墨再次消失了,这一次我一定不会有勇气再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