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梵开车接她,两人在外简单吃了晚饭,回到迟简租的房子。
“给你重新租房吧。”
陆梵这会儿坐在沙发上,长腿只能屈着,怎么都不舒服。
这地确实小了点,厨房多一个人都嫌挤,卧房的床太窄,关键是质量不好。
“不用,我在这挺好的。”迟简算了下时间,说道:“你没几天就要回部队了,不影响。”
说完,她进厨房洗水果。
水流“哗哗”落下,迟简背部一暖,男人贴身靠过来,从身后握住她的手,低喃:“你提醒我了。”
“什么?”
“迟简,我马上就要走了。”
他每回喊她的时候,尾音会有些颤音,深情又性感。
“啪嗒”
水果落在水池中,来回滚动几下。
“唔。”
迟简被他压在切菜台上,头微微扬起,肩窝与锁骨相连处格外明显,这时被他指腹摩挲,忍不住颤栗。
这夜,他就跟匹饿狼似的,疯狂折腾。厨房、狭窄沙发、卧房水渍横流,留下暧昧痕迹。
凌晨三点多,陆梵从背后抱住她,唇轻轻吻在她耳垂上,“下次回来,跟我回家吧。”
“哼。”
她才不要,之前就说好的婚前不同居。
哪知他又开了口:“回我爸妈那儿,让他们见见你。”
“……”
这是迟简听陆梵第一次提及父母,她有点懵了。
“我跟他们说过你,他们很想见你。”
迟简翻身,盯着他眼睛问:“你怎么跟他们说我的?”
“温柔、体贴、漂亮,是我中意的人。”陆梵求生欲很强,毫不犹豫就回了。
迟简红了脸,不好意思的。
她问:“你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呀?”
“我妈常年在外,爸的话在京都任职。”陆梵感受到她的紧张,紧了紧圈住她的手,“他们会喜欢你的。”
从小到大,他所有的决定都是自己做的,父母对他没有任何干涉。在感情选择上,也是一样。
“你让我考虑考虑。”迟简低垂眉眼,心有点乱。
一方面,她觉得两人进展有些快了,另一方面,是她的原生家庭。
现在很多人都会考虑是否父母健在,或是否离异,而能教出陆梵这样的人,肯定不会是太普通的家庭。
“你可以慢慢想。”陆梵的吻落在她额间,嗓音泛哑:“但别让我等太久。”
在她的事情上,他向来没有耐心。
—
四月中旬,陆梵归队了。
他刚走没几天,凉城这边就出事了。
自从左悦知道她经营酒吧后,就自发的来帮忙,跟希仑学调酒。
这天,她替希仑顶班,被混那一带的痞子调戏后抄起酒瓶敲下去,给那人开了脑仁。
迟简上下疏通关系,依旧不见成效,稍作打听才知道开脑仁的傻叉跟市局有点关系。
“坐牢就坐牢,我不怕。”左悦在看守所待了挺多天,这时淡定不少:“迟姐,你别花钱了,我就不信他能搞死我!”
“别瞎想,会有办法的。”
迟简这么回她,心里却没什么底。
迟简被拘留的第五天,箫雯找上门。
她穿了条红色齐膝裙,踩着细高跟站在那儿,跟一年前判若两人。
“我哥让我帮你,这是阿金的电话,你打给他吧。”
迟简看着她递来的名片,没接。
“你还想不想把它捞出来了?”箫雯有些不耐烦,当着她的面给姓金的打了电话。
那边接通后,她的声音立刻变柔,眼底含笑同他说着,最后提了这事。
挂完电话,她微抬下巴:“等着吧,她马上就能出来了。”
“……谢谢。”
迟简若有所思盯着她的背影,心里觉得怪异。
当天晚上,左悦被放出来。
迟简把她带到了自己的出租屋,用艾草泡水让她擦身子。
“迟姐,你怎么还信这套呀?”左悦实在没想到她还迷信,感觉只有上年纪的人才会这么做。
“信则有,不信则无。”迟简在美斯乐那一带待了那么久,多少会受一些影响。
凌晨,她被电话吵醒。
迟简接了电话,蹑手蹑脚走到客厅,“喂?”
“我可一直都在等你的感谢,啧,真冷漠。”电话那头,金律师笑了一下。
“还有事?”迟简语气冷淡,不想跟他扯那些有的没的。左悦的事就是不需要他帮忙,她多花点钱也能搞定。
“有,当然有事。”金律师顿了一下,提了两个字。
简浔——
第46章 变故
这两个字,像是针一般扎进迟简心中,那是她血脉相连的哥哥。
“不想知道他去了哪?”金律师不怀好意笑着,压低嗓音:“你真以为那几封信寄过来,就代表他还活着?”
“你想怎么样?”
迟简嘴唇轻微抖动,又重复了一遍。
“很简单,你去杀了箫雯,我就告诉你他的下落。”他的笑中带着几分病态。
“她是你未婚妻!”
“哦,她也配?”他鼻音哼了声,直接报给她一个地址,“想通了,就去这里。”
紧接着,电话被掐断。
迟简指尖还在发颤,眼底泛起血丝。
她无意识拨通了陆梵的电话,回过神那刻又慌忙挂断。
——你真以为那几封信寄来,就代表他还活着?
迟简拉开抽屉,把信一一打开。
为什么不多写几句话?
手机在桌面上震动,显示来电人:陆梵。
直到第二个电话拨过来,迟简才接通,听到那头的询问,她回:“没事,我……就是做噩梦了,有点害怕。”
陆梵靠在床上,眉头紧皱问:“真的没事?”
听着那头故作轻松的回答,他柔声道:“迟简,你不是一个人了,你现在有我。”
他知道让她马上信赖自己很难,所以说完之后,就安静等着。
良久,迟简才开了口:“你是怎么联系上我哥的?他现在还好吗?”
陆梵没料到她会突然问简浔的事,沉默片刻道:“我让旭言动用了些关系。”
后一个问题,他没回答。
一年前,章旭言刚要着手去查,景洪市刑警大队就收到了简浔写的信。陆梵特意找了笔迹鉴定专家鉴定过,的确是他亲手书写,这才让章旭言匿名寄给她。
事实上,除了这些信,他们一无所获。
章旭言,景洪市刑警大队长?
迟简咬着唇,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然后,她听到自己平静说:“我知道了。”
“等我回来再细说,嗯?”陆梵只恨自己没陪在她身边,这会儿除了说些安慰的话,什么也做不了。
“好。”
挂了电话,迟简靠着沙发,隐隐觉得不安。
这份不安的直觉,在翌日晚上印证了。
“一家酒吧”涉嫌毒品交易被查封,迟简作为老板被缉毒大队以协助调查为由带走。
左悦这边还没缓过来,那边酒吧也出事了,急得团团转,不知道该怎么办。
章旭宇见学校门口烘培店连着好些天没开业,给迟简打了电话,听着机器声提示关机,皱了眉。
最后,他找到了左悦,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只是查出来有人在酒吧贩毒,没事的。”章旭宇安慰低泣的左悦,思前想后最后给亲哥打了电话。
他一个念建筑的,对这些可以说一窍不通,唯一的办法也就是求助他哥。
刑侦和缉毒虽然不一样,但好歹都是公安系统的,多少会了解。
章旭言接着电话的时候,正在离凉城不远的县城协助办案,咋听他提及人名,打断问:“你说谁?名字。”
“迟简。”
章旭宇怕他嫌烦,赶忙补了句:“是我的朋友,她人很好,她不可能涉毒的。”
电话那头的人点了根烟,深吸一口:“我给凉城那边缉毒支队打个电话,等我消息。”
“诶?”
听到电话里“嘟嘟”断线声,章旭宇懵了。
他哥啥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凉城立新区,缉毒大队。
队长周康来到审讯室,将笔录扔在桌上,发出巨响。
迟简低垂着头,睫毛微颤。
“迟小姐,请你配合我们调查。”周康离开椅子坐下,问道:“今天凌晨一点二十,你在哪?”
“家里。”
“做什么?”
“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