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姜修法(6)

月,浮华,他冠天下,只留正道。

慕夫人能保护她所思之人的灵魂,愿她们在永恒国度快乐无忧,现在也在寺庙阶梯往下走。

慕诺知道此人琴棋书画无所不能、家财万贯富可敌国、容貌少有帅气俊美,是全莒国所有女人最想嫁的西门延。不知被谁碰落的绿芽,掉落在身旁,寺庙间也似乎反射点点的绿光,短暂而神秘透露新生的力量,脸颊落下些许发丝,风轻抚露齿含笑,眼转望向母亲,慈祥的手拂去令其不适的东西。

慕姜侧目看着母亲温柔的动作,吃了一惊,母亲竟也有这温暖时刻,有了短暂的恍惚。

第二章

慕夫人尽心尽力养育着毫无血缘的孩子,孩子们最近总是反复的生病,有一个孩子还在生病期间落了水。

慕姜跑到疑惑孩子最近总是反复的生病慕夫人跟前,幕夫人道:“如果不是你,慕诺怎会感染病,你离我远点。

嫌弃的言语接着道:“天转暖刚给你送过去的衣服怎么不穿上。”气恼与烦心,推了慕姜一下,慕姜猛地一歪落入湖水中。

“我一直都知道你不爱我,你不愿意忘记自己的孩子,死去的孩子曾穿过,这是件带有邪病气的衣物送给我。”

慕姜身上的衣物是慕夫人准备了好久,那本是给死去的孩子长大穿的,死去的孩子是感染瘟疫死的,慕夫人缝补这衣服的时候,曾死去的孩子摸过,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原因造成现在孩子们经常生病。

慕夫人痛哭:“病痛曾折磨你的身体,你一定很难受。”慕姜从湖中着爬了上来从远离慕夫人的视线。

慕夫人放了疯找人却发现慕姜在自己房间,安然入睡。

于是慕夫人打算带孩子们来寺庙上香。

“为什么从未这样对过我。”幕夫人从慕姜身边走过,听到那句话,幕夫人的眼睛变得锋利,与冷酷。将慕姜自尊击碎,将那曾经最奢望的烧毁,可她没有太多的表情,因为心里住着一个人,那个人曾告诉她在坚持一下,你总会得到的。

西门延向幕夫人问好,幕夫人露出慈爱的笑。

莒有西门延,彼动天随。

此世,彼运在此处,至于此。

物万千,只羡天成。

母亲生下孩子,却不爱,所不爱的孩子偏偏在寻求爱,寻求对象不是别的,正是自己的母亲。

这样的母亲,这样的孩子,当真是世间罕有。

慕姜望着慕夫人离开的背影,这一场景都落在西门延眼中,思绪中藏着抹不掉的酸楚。还有那个刚从庙宇出来的名叫玉树的男子眼中,因着好奇玉树向慕姜走过去,却被几个人阻拦住了。

西门延的家仆们也跟了上来护卫着,在一旁等待命令,那些人中没有人像西门延这样使慕姜晶莹剔透的黑瞳中仿佛有了生存的希望,活下去的勇气,不曾察觉到却久久萦绕。

“想要离开,再也不回来。”

紧接着西门延深吸了一口气,以强硬的态度道:“站在这的所有奴仆,你们去西门府邸,取走属于你们自己的卖身契,以自由的思想决定在西门家去留。”众仆人围在一起欢呼,之后紧接着离开。

西门延道:“我要告诉你,束缚住他们的不只是卖身契,还有这个王朝本身。”

慕姜不再焦虑,她相信这个人说的。

有些时候命运总是带给你不期而遇的幸运或者不幸,眼前这个男人他全盘解释自己带给他的疑惑。

慕姜道:“那你为何让他们走。”

西门延道:“因为我想用自己尽有的权力试着让他们去争取,去创造,去建立,心目中的生活,因为没有人会愿意低下额头去顺从别人。也许到那时,我们就有一个全新的莒王朝。”

慕姜道:“就如樱桃在莒不在向!那些我们自己争取的都会留在莒国。”

不知为何,柔和的光照在慕姜身上,仿佛仙女下凡,令西门延痴迷,他宠溺一笑道:“你饿了,不过樱桃要等到夏五月,四季循环,我们总会为这一天的到来欢呼,当然我们今日也会在寺庙吃斋饭填肚子!”

慕姜向前走了几步,脚步一扭,正对着西门延,轻盈的身姿落在他眼中,她道:“我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西门延道:“有太阳,有风,有大地,还有你,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就好。”

你这个字,不会比任何事情都让慕姜惊奇,“你’是指天地下的所有人,所想要走的是寺庙外的桥墩。

慕姜忍不住说出声:“我时常在想是谁给了我信仰,正是我跟前的你。”

西门延安抚道:“你心中有我,才能看到我想要的,你以为信仰是我给你的,殊不知它是你给我的。不过那一年寺庙外,发生的崩塌事件,真的是触目惊心。”

寺庙。

它依湖而建,湖活力流动一直延伸到云玦都城最中心,因此这里往来船只也多,来礼佛的人也多。水路便利之后人就会多,礼佛乘船仍是不错的选择,而慕夫人乘马车,路途坎坷,

不明智的做法,必定有合理的隐情。

前几年说要寺庙旁建个桥供来往人过,之前建好崩塌了,砸死很多人,朝廷重修直到今年才把这个桥建好。

西门延接着道:“要知道那一年砸死的人真的很多,崩塌时桥墩连根拔起,钢筋都不见几根。”

山水一体,山景山静,水咚水动。

桥触山,转万空。桥触水,转天际。

山水相对处,永相望。山水崩坍处,永留伤。

西门延紧接着道:“地质学的古书要是能找到就好了,参照地势,再差的桥也不会砸死人。”

慕姜道:“很难找到吗?”

西门延道:“嗯。”

慕姜心颤动了随即看向西门延,当她还在因母亲疏远自己而伤心时,他就开始桥对民众是否是安全的,在所有人眼中不屑一顾奴仆自由,而他却视若珍宝,眼神里面充满了仰慕,不同于男女之间的,而是一个值得尊敬长辈的。

西门延道:“我看你的表情似乎觉得我是上苍送给凡世的礼物。”然后大步往斋饭堂走。

谁能看见慕姜神情,她的眼紧跟着西门延。“我会跟着你的脚步不离不弃。”手下意识去袖口找预言镜,这才想到之前去湖边不小心扔了,来这的目的正是寻找它,她打算找乞丐问一下,再找路过的赶路人问一下。

午宴结束,慕姜和西门延的身影离斋饭堂越走越远,而西门延耳畔的声音却不曾减弱,慕姜边走边点评虽是斋菜却很好吃,菜嫩味道香。西门延只是微笑着不时还附和评点几句,很得慕姜的心。

他们出了寺庙。

一个瘸腿乞丐扑倒在慕姜跟前,那个人朝着慕姜重重地磕头,霎时间血肉模糊,凄楚不易地求生场面摆在她面前,而乞丐流着泪的眼睛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慕姜。慕姜从怀中掏出钱币,手臂移过去,手却被一个人半路握住,向疑惑的方向望去,迎上西门延的眼,他的眼中映满了她的容颜,这一刻真想随着高高的天空,遥望大地。

一旁乞丐叹,终是两情相悦,便知趣离开。

在这个世间,乞丐靠着别人怜悯乞讨钱币,带着无羞耻脸皮行走,哦,他一个寂寞的人,腿向左边的小树踢过去。

西门延脸往左移动了一下,慕姜默默跟随着转移视线,她惊讶原来这个乞丐是假装的。

西门延说:“人的眼睛会告诉你他是好是坏。”

接着诚恳说:“给予善的时候也要明白真假好坏,善不是盲目,是有理性的分辨。”

话完望向前方,眼中的光芒变得黯淡。

慕姜带着有温度的手拉着西门延衣角道:“我当时没想这么多,现在我明白了下次观察之后再决定。”

乞丐察觉身后有人望着,便回转头,西门延就站寺庙门口默默注视着,露出比可怜更加博爱,比伤痛更加治愈,比世间任何无助更加脆弱的目光。

乞丐以为西门延会露出不屑的眼,冷漠的离开,或者怀着愤恨的心打自己一顿,西门延没有,只是这样静静看着自己。当乞丐被唾弃,被无视,被讨厌时,因着西门延这双眼乞丐找到了活着方向,欺骗是不好的,不劳而获是不对的,该脚踏实地去实现自己目标,这是多么伟大的创世认知。乞丐眼角盈满泪珠,于是扔掉了那碗,转过身,流着泪望着前方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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