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树道:“有些人一辈子都找不到我这里,有些人只能到我这里一次,而有些人可以到我这里很多次。只不过从现在开始没人能再到我这里了。我需要休息。”
慕姜露出微笑,拂动双袖,抱拳的手紧抓镜子,低头一滴泪珠掉落。强大就是即使伤痛也能笑出来,感恩对方。
她道:“我以后不会来打扰你了。”
镜子入怀。
她在花香笼罩下脚踩到粗糙枯枝,停顿了一下,弯下腰,用手捡起病危枯枝,斜走向前方一边,双手把已经了无水分枯枝放在树根下。
在想自己的会不会像这枯枝,待年华老去若孤苦伶仃,如果到时死在路边会有人给自己收尸下葬吗?
已经无法再想,因为死亡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痛。于是继续向那那破旧的小门走过去。
“吧嗒。”
小门打开。
慕姜没有看到从古树旁出来一个身穿天蓝色衣服的男子,谁也看不出他的实际年龄,因为长很年轻,可还是能让人感觉已经活了好久,正直直注视着恋人慕姜。
慕姜察觉身后炽热的目光,心底某个地方被触动,不敢想却又念念不忘,带着深厚的情感回望,看到他的眼睛是浅浅的琥珀色,手上还拿着一个不知名的记事薄,那个本子让人感觉有种黑暗的忧郁,因惊惧让她深吸一口气,心剧烈疼痛。
“是我打翻仙女的东西,让仙女愤怒,只不过是为了引你前来,我要知道我在你心中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爱到深处你怎会舍得让她受委屈,为了而她你冲撞天界,改变法则,放弃神的身份也要和她在一起。
你明知道,家庭破散带给我的是痛,明明知道养母的恶行,却不阻止,明明知道我想见你,你却不愿意让我看见你的脸,甚至抵抗我的接触,现在我才明白你不是不喜欢我轻触你的脸颊,只是觉得我不配,我不是她,不是那个凡人姜女。”
随即身后的盛春就像沙砾般随风吹扬,那些东西在太阳的映照下发出闪闪的亮光,衬的大地异常鲜活有魅力。
闪耀的光亮。
慢慢地消失殆尽,浅春的大树花草开始现身,这里又重新恢复成凡尘的美好。
慕姜连同那神秘的情感一起躺在一棵枯树旁,她身上皮肤裂开鲜血直流,对着走到跟前的神木灵道:“你可知我没有哪种力量对抗这种爱,就让我随它而去。
神木灵身上就好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连衣服都穿不上,阵阵雾气萦绕在其身边走过来道:“为什么?”
慕姜道:“我看见那枯枝了,选择的是捡起,让我来献祭,代替你们继续守护这土地上的人。”
无数的神木灵围绕在慕姜身边,他们轻声吟唱,上古咒语,即将死去的神木活了过来,慕姜耷耸躺着模样似乎预示着生与死的冲突。神木道:“枯木逢春,枝干茁壮成长,如同慕姜和亲人团聚,享受着被爱的温暖。我会和她一样等待团聚的日子,因为那是她最爱的人。”
神木将其中一个树灵腾空升起,并将此注入的慕姜身上,地面出现了人的影子,有着庄重挺拔地站姿,眼睛睁开为的是看到这人世间,她是神木的主人。
她眼中的世界仿佛有了新的改变,受到帮助的她想要把一切恩惠都还给这世间给她带来美好的人,于是她走了。
慕姜离开寺庙在行走中看到了一群人一座桥,还有一片湖。
人群中,一位土星女子,轻盈,飘逸地从慕姜身旁走过,那个女子所存在的样貌超越了凡尘的惊艳,和生命的界限,任谁都想多看几眼。慕姜自以为善的目光看向那位女子,真正善意的洞察力似乎在告诉慕姜,想要追求的或许正以这种形式出现,加速了脚步,怀中的镜子掉落仿佛悲伤也从身体中移走,由镜子掉落的地方由南至北线,将大地划分成了两个地方,慕姜站在镜子的西边捡起镜子,镜子背面沾染了泥土,奇怪沾在镜子上泥土是天生就有的,还是后期自然造就,抓起泥土,手向前一挥,尘埃悬浮在空中,仿佛这个地方破败好久了,久到十三州府还未出现。
而尘埃旁的那位女子却没有丝毫改变,慕姜只是基于纯粹地人的本性,眼直勾勾的,就好像一个不良少年在调戏良家妇女。
只是希望能直接领悟所想获得的。
因着对女子的喜欢,带着惧怕和好奇,想要摆脱捏耳的手的束缚继续跟过去。
在这天最明亮的时刻,尘埃浮空,有着泥土的芬芳,西门延松开手对慕姜道:“看见你就跟过来了,没想到二十九次了。”直到话完,他明亮的眼依旧在注视着,眼中的教责之义,如落入清水池中的石墨汁,初时浓郁而强烈,进而渲染开来,与物融为一体。
他往桥上走,每一步都走得很沉稳,慕姜跟随着。
就在慕姜离开湖边踩到桥的一瞬间,怀中镜面呈漩涡状放射展开,进入慕姜扑腾直跳的心中,而眼却反射光呈现为一幅动态的画,画着那名女子悲惨的结局。
因着伤感慕姜眨了一下眼,画面消失,随着画面消失关于那名女子的记忆也忘一干二净,如昙花易逝,机会短暂,还没意识到就已经消失。无论是谁都会这般,只因这是由稍纵即逝的偶遇所创造出的命运。
命之失,不觉已消。
预言他人,与她与他。
若无人之识,岂非岂非无。
命之失,不觉已消。
预言他人,于你于我。
若有人之识,岂非岂非有。
而偶遇所创造的命运只是在人处在美的极致状态中,才会想起,忘记了那名女子的慕姜,在不可改变事实面前,唯有带着感触去寻觅世间可以寄托东西。
慕姜的手无意碰到西门延的手,她躲避了一下却被他很自然握住,是在向她表明实践才是爱。西门延俯身贴到慕姜的额头上道:“不要再惦记那个女子。”
慕姜道:“好。”她的眼看向了西门延,看到了西门延脸部有着分明的轮廓,甚是英俊,用世间最美的瀑布之光都无法比拟;用雪山之巅的雪松都无法概括;用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的绝色;因着仰慕只会让慕姜屏住呼吸,就这样窒息,就这样落入万丈深渊。
一切,在慕姜脸呈现玫瑰般通红通红那一刻消失。
西门延嘴角淡淡一笑,温柔松手转身看着脚底桥,他的脸让人联想到心尖最柔的,眼让人联想到光明磊落的人格,身上集中了人无限的向往与憧憬,那坚实的桥衬得那轻巧的脚步,越走越快,走到了桥尾,冲了下去,撑住将要砸向人群的树,人群散开,终是没有砸伤人,他将树干放下,手臂往前一伸牵起跑过来慕姜手离开。
桥尾有吆喝的小贩看见西门延停下了吆喝,咽下口水时的眼瞳是人与人性道德的探讨。玩耍的小孩看见西门延也停止了玩耍,晶莹剔透汗珠在那双眼睛望过去时,冒出,就连手中的球也掉落了。
看管小孩的老人注视着西门延,老人虔诚眼中有时间痕迹。
有人去小贩那里买东西,临走嘴里嘟囔着:“怎么比刚才便宜了不少。”小贩觉得诚信经营要做的更好,即使这样西门延还是离自己天涯之远。
玩耍的小孩要吃糖,老人说:“糖虽然甜,但会吃坏牙齿的。”小孩疑惑以前都是说糖不甜的,小孩说:“我牙上的小洞是吃糖吃的。”老人纳闷以前他可从不说这话。老人觉得就算生生世世倾尽全力诚实活着,怕也是触不到西门延那张脸。
很多人。
他们仰慕着西门延,大都感慨今日能目睹,此生算是没白活。
西门延自是能感受到民众眼中的一切,活着,活在人们的心中,活在民众期待的美好之中,所得到的功德不过是望最爱之人,不要欺他,负他,想到这握着慕姜的手更紧了。
慕姜紧跟着西门延,不时有水果砸在慕姜身上,砸的她很痛,是她主动靠近的,为的是保护西门延,他送了手,没有想到她是因为想要保护才让他牵她的手,心苏苏的麻麻的,脸上表情露出害羞与不安,又看向她,心如海浪拍岸,随着潮起潮落一阵又一阵道:“你总是在保护我。”
慕姜歪着头聚精会神地听着,浑身藏着若有若无的高洁之气,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空了的手去揉自己的左肩,石子落地,发现竟然是石子,很是气愤,顺着方向望去,看到湖对岸有一个古怪的男子拉扯一个小孩,小孩很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