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风向暖阳(30)
她又想,她成年的时候余冰给了她这么好的礼物,到时候她要怎么才能比得过啊。
翻到最后,里面夹了一张信纸,向暖掏出信纸。
亲爱的向暖:
成年快乐,想不到吧?我这么没文化的人还能给你手写信,我对你是真爱好吧?
十八岁意味着长大,意味着要承担责任,意味着不能再随心所欲。
和你的结识很戏剧性,步入高中之前,我从来没想过我会和一个这样的女生坐同桌。
长得好看,性格死板,浑身上下除了好看和学习好没有任何优点,觉得根本让人亲近不起来。
但和你熟识之后,我觉得你身上真的太多优点了。
冷漠只是你的保护色,你是全世界最柔软的人。
你会在我痛经的时候默默帮我烧热水暖肚子,明明那时候我们根本就不熟。
你会在我写不出题的时候主动把作业给我抄,甚至还会把题目耐心讲解给我听。
你和高三A班其他人都不一样,从来都没有嫌弃过我是找关系进来的。你待我的眼神很真诚,很纯粹。
我睡觉的时候老师来了你会提醒,周练的时候英语完形填空都靠着你,每次月考完桌子整齐到根本就不敢相信,我找不到东西你却比我还了解我的桌子,直接快准狠的从抽屉里掏出我要的书。
你是田螺姑娘。
你那么好,未来又很多优秀的人在等你,不要难过,不要气馁,不要不自信。
你会在对的时间,遇见一个特别帅气又优秀的男生,比你前桌帅一百倍,性格好一万倍。
而那时候的我,依然会陪在你身边。
我一直坚信,这个世界上,友谊是最纯粹的,并且很难变质。
我想,到了七老八十,咱俩可以结伴偷溜出来去公园看小帅哥,兴致勃勃地逛了一圈回家后,还是觉得自己老公年轻的时候谁都比不过。
那时候的你我,拥有着爱情,没丢弃友情。
最爱你的余冰。
向暖看到一半的时候就绷不住了,泪水像水龙头一样往下流,在纸上晕开一圈一圈水渍。
她想,有这么好的朋友,有这么好的父母,她为什么要纠结那个怎么拼都拼不到的任乘风呢?
她拿起小灵通,编辑了一条短信给余冰发过去。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余冰那边似乎在等着,很快回了过来。
——哭了吧哭了吧?哈哈哈哈!
向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而这边泪水还没完全收掉,冒了个鼻涕泡。
她赶紧拿桌上的纸盒子里抽纸擦鼻涕。
所有礼物都拆完了,她从书包里掏出准备好的两套卷子,开始刷了起来。
愉快的拆礼物环节已经过去,就算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也不能停止努力。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大家高中时代有没有给最好的朋友写信,这种友谊我真的很爱
第21章
元旦只放一天假,过完生日后向暖就回归学校,又开始了停止不懈的努力。
余冰依然在插科打诨,余浩偶尔接茬,向暖则类似于一个捧梗器,在两人讲笑话的时候适当笑笑。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好像和之前也没什么不同。
从任乘风到这个学校之后向暖的所有痴心妄想,都随着时间慢慢消散。
转眼,同学们已经在羽绒服外面加了好几层毛衣,甚至连秋季校服外套都包不下。
期末考试来了。
半个学期过去,同学们已经对考试麻木,对卷子释然。
大部分科目在第三次月考后已经进入第二轮总复习了,第二轮总复习主要是查缺补漏,不会像第一轮那么细,速度也提升,有时候太难的题老师会让部分同学放弃,专攻那些能稳拿分的。
高考越来越近。
今年过年早,大年初一在一月二十三号,正阳高中放了十天假,从除夕前两天开始放,放到大年初七。
一月十九号。
期末考试这天下了雪,雪势还不小,这在处于南方的浮水县来说是难得一见。
余冰裹着粉色羽绒服,下面穿了件秋裤,拉着向暖出去看雪。
南方的孩子见雪少,难得见一次,两人出去的时候,走廊外围了很多人,都趴在栏杆上看雪。
余冰拉着向暖使劲挤,才在栏杆旁边挤出了一块地儿,让两人趴着。
“暖暖,今年雪不小啊!”
余冰惊喜地伸出手,让雪花落在她手上,再捧给向暖看。
可惜没两下就化了。
向暖学着余冰的举动,也伸手捧雪,等雪落到手上时,再伸出舌头尝一尝。
余冰大呼,似乎没料到她这个举动:“你干嘛!雪很脏的!”
向暖吐吐舌头:“我就想尝尝味道。”
余冰探头:“那尝到了吗?”
雪融化在嘴里,化成了暖水淌进了食道,向暖摇头,意识到雪的味道很平常:“就普通水味,平平淡淡的。”
两人在走廊外欣赏了一阵雪,便回教室收拾东西了。
这次桌子又是向暖这批人搬出去,冬天到了,没夏天那么轻快,身子略显笨重,搬桌子也更费力。
把桌子搬到外面也有好处,就是不用清空抽屉,除了累了点儿,考完试省事。
向暖弯腰,低头,用力把桌子拖出去。
在门口的时候,有个门槛,需要抬桌子,然而向暖没站好位,正好又和桌子一起卡在门内,进退两难。
夏天的向暖能轻松自如在门内搬桌子,冬天裹成球的向暖只能和桌子一起卡在进门口处,像个笨熊。
她望了望远处的余冰,发现她也艰难的搬着桌子,此刻压根就顾不上她。
没办法,她随便扯了扯身边一个人的衣袖,说:“诶,同学,能帮我抬下桌子吗?”
那人回头,她才注意到是任乘风。
任乘风今天披了件黑色棉夹克,下身是普通的黑裤,衬得他整个人冷上几分。
骨折已经两个多月过去,任乘风腿上的石膏已经拆下来了,少年人恢复能力很快,不仔细看,看不出异常。
自从那日医院一别,两人的相处就很不自然,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平时见面向暖也会先将脸撇开。
任乘风依然每天犯困,但没了向暖在他打瞌睡的时候用笔戳他背脊。
任乘风低头看了看向暖的处境,伸出双手,将桌子一抬,打算将桌子搬出去。
向暖抬头,“等等。”
任乘风垂眸看了她一眼。
向暖本想让他别管,她待会自己再找人搬桌子,但转念一想,这样未免太矫情了些。
她低声开口:“谢谢。”
她低着头,所以看不到任乘风的眼,深深的注视在她头上的发旋,就像是中了罂粟毒,想贪婪地吸上几口。
他淡淡回答:“没事。”
一月二十号。
考完最后一门英语,众人放学回家。
大概是受快过年的感染,同学们脸上都浮上喜气,收拾东西都比平日利索了几分。
每个人离开都拍拍其他人的背,笑着说:“明年见啊!”
向暖肤色白皙,面上浮现淡淡暖红,点头和身边一个一个同学打招呼:“明年见。”
出了校门,背着一大摞书去停车场拿车,慢慢将电瓶车挪出。
一个身影挡在她面前。
卡其色的靴子,宽松肥大的黑色休闲裤硬是被他那健硕的肌肉给绷紧了,上身裹着一件军绿色大衣,那人声音嘶哑:“咱俩聊聊。”
向暖抬头看向来人。
狗子。
她眉头一皱,与任乘风有关的人和事向暖都不想再有交集,抓住小绿车的车把手:“我俩没什么好聊的。”
然而狗子并没有选择退让,一手撑在车把手上,没吭声。
向暖努力把车往边上抬,却被狗子的蛮力压制着。
她心头窜上一团火,把车把手往边上一扔,语气不善:“行。”
抬头望向狗子:“聊什么?”
她心里恼得很,这群人都仗着力气大欺负人是吧?
正阳高中外一家奶茶店。
一个圆桌茶几在两人面前立着,茶几上装着两碗奶茶,热气噌噌往上冒。
狗子望着面前的女子,满脸不耐烦,穿着白色羽绒服坐在椅子上,两手插在兜里,垂着眼,无聊地坐着。
变化挺大。
他手指轻点茶几,拿起一碗奶茶喝了一口,就皱着眉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