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夏之城+番外(222)

他与凌信对望的眼神让她心痛,他们被一屋子的人包围着,却俨然进入了只有他们俩的世界。她也被他排除在外了,凌信才是那个真正走进过他内心的人。

凌信伤他这样深,他看他的目光却并没有怨恨,他只是怕他,念他,为他的所作所为悲痛欲绝。

——凌信之于他,远比她重要吧。她算是他的谁呢?口头上的姐姐,其实就只是一个朋友。一个有需要时才会想起的朋友。想想他们前些日子,连朋友圈也不曾点一个赞。

“苏晓,你是个傻瓜。”她把自己的两手夺回,燃着一簇无名火,挣扎着要爬起来。

他一怔,也跟着她坐了起来:“夏至……”

“不要叫我!”她坐在床边,只找到了自己的一只鞋子,无论如何想不起另一只刚刚被踢到什么地方了。

她跪在床边俯身在床底下找鞋子,她一眼就看到了,没踢得很靠里,探进半只手臂就可以捡出来了,可是她看着鞋子发起了愣,不知不觉地眼底凝起了泪水。

“你应该高兴才对,他不是不在乎你。你看见他对我说话时的样子了吗?我猜他巴不得抽我两巴掌呢。你应该找个好看点的女人来冒充你的未婚妻,而不是我这种长得丑还离了婚的老女人!”

她扒着床垫边缘,语无伦次地说着这些。没错,她很清醒,她在他身边站着就是个笑话。

“我和他,你在意吗?”他下了床,光着脚走向她。最新

“我不在意!那是你的事情。和我没关系。”

她猛地将鞋子拉了出来,起立、转身、穿鞋,三个动作同时进行,她认为自己行动伶俐,实际上她昏头转向的,脚踩了好几下仍没有钻进鞋子中。

她左右摇晃,直起身的时候,满眼昏黑金星直冒。

她闭着眼往前一迈,却没留意到他已经走到了她身边,她本来就脚步不稳,这下直直地撞到了他身上,被反弹得往后摔。他本能地伸手拉她,结果也没站稳,被她拉扯着一起倒在了床上。

她在片刻的短路后,意识到他的脸近在咫尺,他的气息混和着酒精的味道喷在她脸上,她几乎要窒息。

她推了他一把:“走开。”

“不……”他的声音低到她怀疑他到底是否真的说了这个字。

“苏晓!”

她叫着他的名字,加重了双手的力度,用力推他的胸膛,然而他的身体纹丝不动,她完全抵抗不了他的进一步贴近。

他紧闭上眼,头压向了她,紧绷着的唇贴到了她唇上。

他的紧张透过僵硬的嘴唇传递给她,他一动不动的,屏住了呼吸,笨拙而生涩。

她感觉这个吻持续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直到他喘不过气,他才慢慢地抬起头离开了她的唇。

他微微地呼着气,目光炙在她脸上:“没有那么难……我可以……”

他的吻再一次落向她,也许是思绪的流动,也许是刚刚的紧张得到了缓解,他开始缓慢而疯狂地探索着……

什么……随着他的激进,她的脑袋进入了短暂的空白。哦,他是在说……那一夜吗?她耳边响起她离婚的那个晚上,他们那可笑的对话。

——吻我。

——夏至……

——怎么了,你不是要和我结婚吗?你不想要我,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你是神经病吗?你转过来看着我!就这样你也受不了吗?那我们结婚干什么?无杏婚姻吗?

——对不起……

……

所以,他这是在回答十天前她那粗暴的问话吗……她在想什么……

她听见了心跳的声音,他的,还有她的。这个世界又只剩下他和她了。没有凌信,没有韩峻熙,没有那些该死的闲言碎语,没有不怀好意的妒忌和揣测,没有单纯好奇的张望。

她抛下了她身上的所有标签,扔掉了全部的枷锁,年龄、离婚证、失败者……全他妈见鬼。

此时此刻,在这里,就只有他和她。她想要他,只要他。

她的双手绕到他后背上,抱紧了他,回吻着他。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明明早就可以……她脑中闪过这个念头。

他们紧紧相拥着,他吻她的脸颊、眼睛和鬓角,她隔着衣服,情不自禁地在他肩上重重咬了一口——

她感到他浑身一颤,她的指尖和嘴唇沿着他的两边脖子往上攀爬,贴到了他脸上。

可是,她却触碰到他突如其来的迟疑,如一阵急雨,来得快也停得快。

他的吻不再那么热烈了,他轻轻啄着她的唇,最后在她的追逐下彻底离开了她。

第295章 迟到的歉意

“对不起……”苏晓以微弱的气息吐出这三个字。

夏至看着他爬起床,走进了洗手间,她一下子懵了。

她平躺着,盯着吸顶灯磨砂玻璃灯罩上的菱形印花,直看得视野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黑点为止。

她拉下被撩起的衣襟,盖住肚皮,把凌乱的衣衫整理好,然后用两手盖上自己的眼睛,不停揉搓着。

停歇的思维开始重新摆动。

她都干了些什么?她明明很清醒,怎么还任由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们不该越过那条红线,也许,他们以后连朋友都不是了。

而最让她感到羞耻的,是她发现自己内心深处居然渴望着他。她肯定是疯了。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她可能和天底下任何一个男人在一起,但绝不能是他。这是他们说好的。好多好多年前,就说好了,他亲近她,就是因为她不会喜欢他,这是他们友情的基础。

只是友情,无关风月。

她不能爱一个不喜欢女人的男人,不能去仰望一个比她优秀的人,不能再一次卑微得失去自我……她有无数理由,劝说自己不要动心。

更重要的是,她就算付出所有,也不会从他身上获得任何回应。

她低估了酒精对他的作用。明天酒醒之后,他可能就会完全忘记今晚发生过什么。又或者,依稀地记得,但只以为是一场奇怪的梦。

他的态度已经足够明白了……

听到洗手间门打开的声音,她迅速侧过身子,装作已经睡着。

——要不还能怎么办呢?当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谈笑风生么?她做不到。

她紧闭着眼睛,眼珠在眼皮底下跟随着他走动的方向移动。

她感到他在她面前站了一会儿,然后离开了。他绕着床走,从另一边爬了上床。他给她盖上了被子,叹息着躺下,灯熄灭了。

她睁开眼睛,酒店房间的窗帘厚重得不透一丝亮光,屋里连周边物件的轮廓也几乎辨认不清。

她的酒劲还没有完全过去,眩晕感又一次袭上她的眼皮。然而,入睡异常艰难,和酒有关,也和身边那个不能爱的人有关。

即使同衾而眠,她也觉得他从没试过离她这样遥远。他们之间存在着无法跨越的鸿沟,她的后背阵阵冰凉,让她微微发着抖。

良久,背上的寒气被搅动后迅速散去,他靠近了她,隔着棉被,他的手谨慎地抱住她。

她背对着他,以自己倔强的后背抵抗着他小心翼翼的拥抱。他的怀抱很温暖,但那不属于她,这是借来的温暖,早晚要还的。

她告诫着自己,不能有任何留恋。天亮以后,她悄悄地钻出被窝,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没发出任何声响。

当她接到苏晓的电话时,她在轻轨站等着列车进站。

“夏至,你在哪里?”从他的问话中,她没听出明显的情绪起伏,大概,是真的不记得吧……

“我回楠洲了。”她说。

“你……不等我一起回去吗?”他这才有了点意外。

“你妈准备出院了,你已经不需要我了,但你妈还需要你,我也要回去上班。”

“那,以后,怎么办?”

以后?呵,对哦,这次来坪洲,她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她动了动唇角说:“那是你的事情。我们又不会真的结婚。演完谈恋爱的戏码,不是应该演分手了么?”

是戏,就总有落幕的一天,她再也不想演了。她演不下去了。

“夏至……对不起……”

谢谢,对不起。对不起,谢谢。除了这两句,他就没有别的话可以对她说了么?她又不是天生欠着他的。凭什么她一定得掏心掏肺。51唯美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你唯一对不起的,就只有你自己。”她挂掉电话,连再见都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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