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在学文艺学+番外(31)

闭馆的铃声响了。

樊殊首先站起来。他看了我一眼我的那堆书:“我先走了。”

“啊?”我有点没反应过来。

樊殊冷哼一声:“怎么,你还要我送你回寝室吗?”

“不……我当然不要,但是……”

但是我只是觉得自由来得太快让我很慌,尤其是这种自由是在鹤师兄出现后的现在- -

鹤师兄开口了:“师妹,我送你回去。这有些人啊,”他一边帮我拿过我的拐杖,一边挑衅地说,“一点也没有同理心。我呢,就不一样,我是很有义气的,对吧,师妹?”

“呃……”我吞了吞口水,“鹤师兄,我腿没事了,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

“这拐杖都在这,你确定?”

“我真的确定,啊呀,那个那个……诶!”我眼睛一转,“鹤师兄,你看你后面!那是不是狗师兄!他怎么在皱眉呢!”

“我擦,真的是……师妹,我先走了,你慢慢走,实在不行了你再给我打电话!”鹤师兄一转身就跑了,比香港记者要快得多。

总算走了……

鹤师兄要是再不走,我觉得我迟早有一天会被樊殊给下毒药死。

不过话说回来,我刚刚的话好像也没正确到哪儿去:我赶走鹤师兄用的是狗师兄这个挡箭牌,可是用狗师兄当挡箭牌,难道樊殊就会开心了吗?

果不其然,樊殊开口了:“贺汝卿和苟利以关系很好。”

这个陈述句让我很慌。

“这些书是还回去还是留着明天看?”

“还回去就行……啊?”我才反应过来。

樊殊拎起我的拐杖,很自然地搀起我的胳膊:“走吧。”他的语气听上去非常神清气爽。

“走吧?”我不敢相信我的耳朵,“你刚刚不是说你要先走吗?”

“我没说。”

“你说了!你明明就说了!”我终于抓到了樊殊的把柄,当然是狠狠攻击,“这次我绝对没听错!”

樊殊眼皮都没抬:“哦。所以呢?你没听错,所以呢?”

“……那走吧。”

我拐杖还在他手上呢!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富狗 的地雷!(我不知道名字有没有记错,因为现在晋江崩了看不到评论,如果错了下次改过来)

感谢小伙伴们的支持!

关于文艺学部分,我不想多写或者写复杂,但因为这一段和后面的情节有关系,所以稍微啰嗦了一点。

☆、是懂你的

所以说, 贺汝卿鹤王爷就是想多了。苟利以同学每天开心得眼不见鼻子,哪儿会有什么感情问题?

否则,他为什么要雷打不动地选我和樊殊座位附近的位置呢?

每一天!每一天!在这一周中,无论我和樊殊换到什么座位, 都能在半个小时后看到杀到的狗师兄;而随着狗师兄杀到的, 则必定是雷打不动的鹤师兄!

狗师兄就是那花, 鹤师兄就是那追随着花的小蜜蜂。他丫绝对是故意的!他明明知道樊殊一看到鹤师兄和我坐在一起就会神智失常,他还非要制造这么多的机会让樊殊和鹤师兄都丧心病狂!

他是要逼死我吗?

没办法, 在这个世界上,要么解决问题, 要么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没有第三条路。

我决定先解决问题。

我去找狗师兄,来势汹汹。我说你是不是故意的,他说我是故意的。我说你能不能不这样, 他说不行, 樊殊属于超长待机性闷骚人格综合征患者, 如果作为室友的他都不助攻, 那樊殊这辈子都不会表白了。末了,他问我懂了没有,说完附送少女眨眼一枚, 清秀灵动。

呵呵。

我当然懂了——拿我当守株待兔用的胡萝卜呗,合着我就是那个用来刺激樊鹤赶快HE完结的女二。我对于他们HE是没什么意见,就是狗师兄怎么一点也不关心女二的人身安全问题呢?他是不是完全没有想过, 用这种猛药乱炖的结果,很可能不是HE提前到来,而是搅屎棍女二先被两个主角干掉了,因为太过碍眼?

毛说个我。

没法解决狗师兄, 也就没法解决鹤师兄。我又去找问题的另一端,樊殊,询问他,我的腿已经不用拐杖了,是不是咱们这个二十四小时盯防挡拆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了?我为了给他说这个,还专门买了一杯奶茶孝敬他,大杯、加全家福——结果还没送到樊殊的手上,就被图书馆管理员看到了大骂一顿,因为图书馆六楼不准喝饮料- -

而当时,樊殊一边死死地盯着鹤王爷,一边给我发了一条言简意赅的微信:伤筋动骨一百天。

我眼前一花,登时仿佛魂飘万里,恍若离世。

我实在不知道为什么樊殊一定要这么关心我。我以前一直习惯的是独来独往,虽然和鹿子关系很好,但我们也不是每天都腻在一起,更多的时候,我还是愿意一个人做点事情,追星啊,看书啊,上课啊,自在又爽快。现在和樊殊绑定之后,我有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浑身上下哪哪儿都别扭。

又一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了,摁住了拿筷子回来的樊殊的手:“师兄,我有事情想要跟你说。”

樊殊拿开我的手,把筷子放到我的碗上面,淡淡道:“先吃饭。”

我拿起筷子,惯性地听话刨了两口,忽然僵住。

不对,我在干什么!

我啪地一下放下筷子:“师兄!你一定要听我说!我是非常严肃认真的!”

樊殊严肃认真地放下了筷子,直视着我,仿佛在说:小样,我想听你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我心一横,把这几天憋了好久的话都说了出来:“……我真的非常感谢师兄!我知道师兄你是好心,你是个超级大好人,我知道!但是我的腿真的好了。你看,”我为了展示我受伤的那条腿是如何健美,主动伸出来,用敲西瓜的姿势敲了敲膝盖骨,“没问题啦……嘶。”

樊殊看着我疼得眉毛鼻子都皱在一起的样子,挑了挑眉。

“……总之这不重要。总之,总之,”我咬咬牙,“总之我们还是一别两宽吧!”

“什么是一别两宽?”

我谄媚地把我还没喝的老鸭汤汤碗双手举过眉心,推到他老人家面前,效举案齐眉状:“就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好我好大家好。”

樊殊没有接我的汤,这让我举得有点难受,手部的肌肉都因为僵硬而有点抖:“你就这么讨厌我吗?”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闷。

“当然不是,只是人都要有自己的生活嘛。”我赔笑道。

“你删过我。”他强调道。

“……误会,误会!”

这老人家怎么记性这么好!

樊殊终于接过了我的汤。

我松了一口气:“谢谢师兄。”

他把汤碗放到了一边,施施然道:“我拒绝。”

“为什么啊!”我忍不住尖叫了出来,连邻桌的人都被我的动静给惊到,朝这边多看了两眼,

“你不都接过我的汤了吗!”

“我又没喝。”樊殊闲闲地说。

“……师兄你放过我吧TAT你天天跟我绑定看我在看书的间隙写论文,你自己也烦了吧。”

“还好。”

“……”

完了。

所以现在,我解决不了问题,就只能去解决提出问题的人了。可是提出问题的人就是我——难道要我自己干掉自己?还是说,我应该调整心态,接受现实?

爆发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

就在我纠结于这个哈姆雷特时代流传下来的经典问题时,我似乎听到樊殊在说话:“……师兄,你刚刚说什么呢?”我茫然地抬起头,“我没听到。”

“没听到就算了,”樊殊直到嘴里的食物全都咽下去之后才道,“只是想告知你,那就是我对于身边永远多一个你这件事并没有执念,这点请你放心。没有眼力见地非要把你禁锢在我身边,只是怕你又出意外罢了。”

“师兄,你不会真信伤筋动骨一百天吧!”

“问题不在于这个,问题在于,”樊殊似乎犹豫了一下,他的筷子在土豆丝上面逡巡了很久,最后被收了回去,“你在我眼前坠落了。”

“什么?”我没听懂他的话。

“你知道符拉迪沃斯托克吗?”他忽然问我。

我想了想:“海参崴?”

“没错。俄罗斯远东重要港口,人口六十万,温带大陆性湿润气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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