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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凝用正常车速开回了家,路上还有些忙,她等了好几个红绿灯,到家不多不少刚好十一点整。
她打开指纹锁,客厅里亮着一圈暗黄的小灯,李婶多半已经睡了,她便放轻脚步,上了二楼,推开房门便看见敞着衣服靠在床上看手机的傅羡。
他的头发还没有全干,抬眼看过来的时候总叫人觉得有几分无辜,那一双眼睛生得太好,给他本就英挺的五官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阮凝在看到他胸口处若隐若现的肌肤时,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傅羡的身材,她到今天还没有好好看过,但是通过露出来的这一小块,似乎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瘦弱。
“过来?”傅羡朝她招了招手。
他的脸色因为很少出去晒太阳,显得很是苍白,最近阮凝经常陪着他出去透气,比之刚见面的时候看上去健康了不少。
阮凝舔了舔嘴唇,坐到他身边,目光不受控制地往他胸口溜。
傅羡似无所察觉,问:“今天玩得开心吗?”
阮凝说:“就那样吧。”
本来和几个老同学见面是挺不错的,如果没有遇见梁佑川,没有遇见那个变.态男的话,算是玩得挺开心的。
傅羡挑眉,“见到你不喜欢的人了?”
阮凝:“你怎么知道?”
傅羡:“上学的时候不是总会有这么几个和自己不对盘的人么,很正常。”
阮凝闻到了八卦的味道,问:“那你上学的时候是不是也有不喜欢的人?”
“我没上过学。”傅羡脸上淡淡的笑容还没有敛去,“出事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傅家。”
阮凝惊愕,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傅羡接着道:“不过爷爷后来给我请了家庭教师,一直到高中的课程我都学完了,只是没有参加高考而已。”
王琴不让他参加高考,这不意味着他真的没有参加。
那一年其实他的家庭教师偷偷给他报名了高考,他也参加了,最后的分数比本市的状元略低了一分,这一分还是因为他故意空着一道数学大题没有做。
不过参加高考上大学的意义对他而言不是很大,他当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所以也不觉得有什么遗憾的。
可是在阮凝听来,就感觉他真的好可怜……
呜呜呜,今天也是为老公感到心疼的一天。
阮凝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他,便轻轻将脑袋搁在了他的肩膀上,“以后一切都会好的。”
傅羡看着她依偎在自己胸口的样子,唇角慢慢有了弧度,和方才在耀都张牙舞爪的样子完全不一样,现在的阮凝就像是一只藏起了爪子的小猫咪一样,软得叫人想顺顺毛。
“不过老公,你今天一直都在家里吗?”阮凝动了动鼻子,依旧靠着他,问道。
傅羡说:“恩,没出去,就等你回来呢,怎么了吗?”
阮凝又问:“那今天李婶是不是做了酸梅汁?”
“你想喝?我明天让她做。”
意思就是今天没有做。
阮凝抬起脑袋,朝他凑近,闻了又闻,“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酸梅汁的味道?有点点像我今天遇到的一个人。”
傅羡面上不动,他已经洗过澡换过衣服,那件被泼了酸梅汁的西装早就被他换在了耀都的房间里面,要说阮凝还能闻到味,是不太可能的。
至于声音这回事,他并不在怕,“你遇到谁了?”
阮凝沉吟片刻,“就是一个路人。”
她盯着傅羡的下半张脸,看久了居然真的和今天强吻她的那位有这么一丢丢像。
第34章 装“残疾”第三十四天
阮凝再低头嗅了嗅, 好似并没有闻到什么酸梅汁的味道,只有她所熟悉的沐浴乳的香味。
可是……
阮凝看着傅羡的喉结,可惜两次和那个男人接触, 都是在黑暗当中,压根没能看清太多的细节,只是大概轮廓而已。
再说那个男人是能够正常行走的,身量很高,光是这一点和傅羡就搭不上边。
“我先去洗澡, 困死了。”阮凝抛开那些莫须有的念头, 起身进了浴室去洗漱。
傅羡把玩着手机,看着浴室里的人面露玩味,不管阮凝知不知道今天那个人是他, 他都觉得非常的有意思。
一个阮凝给他的生活带来数不清的乐趣。
当初结婚的决定果然是正确的。
这一晚,傅羡规规矩矩地睡着,没有趁阮凝睡觉对她做些什么.
但阮凝睡得却不是很安稳。
在梦里头,她看到了许多零碎的东西,一会儿是她在参加宴会,一会儿是她在和一个人说话, 再接着场景便转换到了像是花园的地方,她在与一个男人交谈, 说是聊天,其实更像是在吵架。
吵着吵着,阮凝想走,那个男人拉住她不让, 阮凝气急败坏,在和男人一拉一扯之间,脚下没站稳, 就这么往旁边的假山上撞去。
假山凹凸不平,有一块尖尖的角,她的后脑正对着这块石头。
这一撞,把阮凝吓得浑身直冒冷汗,猛地就惊醒了。
看到窗外已经高高挂起的太阳,她摸了摸额头,后背黏黏的,全都是汗。
梦里的场景一帧一帧地播放,还是破碎不堪,但是却比之前要好太多,阮凝的脑袋又开始疼了起来。
她明白,那很有可能不是梦,就是在她失忆的时候经历过的事情。
可是与她争吵的男人究竟是谁?
她拼命地想要回忆起,但是越想,头便疼得越厉害,甚至眼前都出现了一阵一阵的白光,手也开始发抖,虚汗冒个不停。
阮凝颤抖着手,想将床头柜上的杯子拿起来喝口水缓缓,却连这一点儿的力气都使不上,杯子一下摔到了地上,碎了。
傅羡是第一个推门进来的,见阮凝面白如纸,手捂着脑袋,身体还在不停地颤抖,便知道她又开始头疼了。
“倒水来!”李婶闻声上楼,听见傅羡的厉喝,片刻不敢耽搁,用最快的速度将温水送了过来。
自从阮凝怀孕,便不敢随便乱吃药,这会儿见她头疼的厉害,傅羡便翻出药片,扶着她打算喂她吃下去。
阮凝摇头,有气无力道:“不吃药,我喝点水就好。”
“这药对孩子没有影响。”傅羡哄道。
阮凝依旧摇头,不管有没有影响,药吃下去总归对孩子不好。
见她固执,傅羡便没有强求,将李婶送来的温水递到她唇边,阮凝就着吸管喝了好几口,渐渐缓了过来。
最关键的还是她没有继续触碰丢失的那部分记忆。
寻找记忆这种事情急不得,得慢慢来,有的时候仅仅需要一个契机就可以。
昨天她去耀都参加同学会,可能就是触碰到了记忆中的某个开关,所以才会在梦中出现那样的场景,才会让她记起一些事情来。
她失忆果然不是因为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不仅如此,对方还是个男人!!!
这让阮凝联想到了刚醒来那段时间,频繁做过的香艳的梦,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会不会害她失忆的男人,和这个香艳梦中的男人是同一个???
阮凝被这个想法吓得胳臂上面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话,那确实很恐怖了。
她失忆之前居然蠢到和一个想害自己的男人滚床单,简直有毒!
这个猜想盘旋在她的脑海中迟迟没有散去。
阮凝虚弱地靠在柔软的枕头上面,几口温热的水下肚,熨贴了她的胃,减缓了不少之前的难受之感,也让她狂跳的心静下来些许。
“好受点了吗?”傅羡非常自然地将她喝过的水杯接到手里,目露关切。
阮凝脑中纷杂,时而有零碎的片段闪过,却都是在重复之前梦中的内容,如果她要继续深想的话,那股尖锐的疼痛便会冒上来。
探查记忆的事儿急不得,却也不意味着阮凝不在乎,她最近被各种事情绊住,都没来得及好好查一查自己为何失忆。
这些零碎的片段就像是在提醒她,要她将这件事情提上日程。
阮凝闭眼缓和了许久,那股子难受的劲下去,反胃感接踵而来,简直要命。
她捂着嘴唇干呕一声,无力地掀开被子,傅羡扶住她的手,借了点儿力,却因为人坐在轮椅上的缘故,除了扶一把,没有办法做到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