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智+番外(69)
肌肉青筋直爆,像一头还没厮杀够的野/兽。
冷冷的灯光打下来,这样的场景,要多骇人有多骇人。
拳馆里等着的人没想到搬来的救兵是个干净小姑娘,柏霖也看一眼应仰问蒋弘,“这行吗?吓跑了怎么办?”
蒋弘心里也没底,只能咬咬牙道,“吓跑了应仰就死心了。”
卫惟在不远处站了一会儿,垂在身侧的手不由得握拳微微发抖,她看着拳台上的应仰,身形微颤。
所有人都要以为她马上要哭出来或者转头就跑的时候,看见卫惟胸膛起伏一步一步走近了拳台,她抓住围栏杆的绳子钻进去,走到应仰身边。
蒋弘他们终于知道应仰为何一头扎进去不愿意回头。为何和他爸彻底决裂也不松口答应别人。
因为卫惟能在球场上说喜欢,也能在拳台上做出来。
她不哭,也不喊,没有质问和疑惑,连一个责备的表情都没有。
她就在应仰身边半蹲下,不管他身上的脏汗血污,轻轻捧起他的脸,说,“我来带你回家。”
应仰的睫毛忽闪,卫惟用手给他擦擦脸,然后小心翼翼捧起他的手给他解麻绳。
她没叫别人来帮忙,自己半跪着,把应仰手上的麻绳一截一截解下来,最后把他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一只手搂着他的腰,使了劲撑着他站起来。
众人上前去帮忙,他们听见卫惟说,“应仰,我们回家。”
——
从拳台上下来,走出拳馆,早有车等在门口,下了车,还是卫惟一个人撑着应仰走,几个人在后面跟着,时不时稍稍扶一把。
卫惟费了劲把他撑起来,不能完整走几步。应仰比她高十几厘米,重了二三十斤,她踉踉跄跄撑着他走,也不让别人来带代替她的工作。
应仰像是没有知觉的木偶人,就任她撑着自己,不说一句话,不喊一声疼。
夜晚的月光和路灯融合,照在两个人身上,地上影子拉得很长,看起来像一个人。是他的她,也是她的他。
井殷落后,叹着气嘟囔了一句,“这他妈有意思吗?演绝世虐恋啊。”
作者有话要说:上菜了上菜了
菜名:塑料玻璃渣
第49章 玻璃渣和糖
卫惟把人扶进卧室, 出来和蒋弘等人说,“谢谢你们,你们先走吧。”
蒋弘指了指里面没说什么, 卫惟也扯不出带笑的表情,只说,“没事, 我照顾他就行。”
卫诚并不赞同她的想法, 直直站在原地。
卫惟也不理会他怎么想的,“哥,你先去你家里睡觉吧。没事, 我自己解决。”
应仰坐在床上,像个没有生机的疼痛行为艺术雕塑。
卫惟拿着药进去关上门,远远看着他轻轻叹了声气,应仰的卧室很大,卫惟把药就近放到桌子上,去浴室给他拿了块干净的湿毛巾。
应仰坐着, 卫惟蹲着, 谁也没和谁说话,卫惟给他擦脸,应仰就配合她低下头, 来来回回洗了好几次毛巾,卫惟才慢慢把他身上混着血和灰的汗擦干净。
应仰有不同于同龄人的紧实身材,卫惟去洗干净了手回来,自己调侃道, “你是故意想让我看看你的身材并帮你擦擦身子吗?”
“真是可以啊,你的目的达到了。”
卫惟拿了药品又蹲下,拿过他的手给他抹药,“还要听评价吗?”
应仰一直没说话,他只是看着她,又好像没看她。
卫惟拿了棉棒擦过他的手背,“满分一百分,给你打九十。被扣调的十分是因为五颜六色的伤太多破坏美感。”
“你要么就身上干干净净的,一道伤口都没有。要不然,你干脆出去纹个身多好,”卫惟看看他被麻绳磨得吓人的手掌心,小心擦了擦,嘴上还是没留情,“就纹那种一大片都是黑色的,什么青龙白虎啊,从手臂直接到背上,或者绕回你胸膛上。”
“你下次也不用去什么正规的私人的拳馆了,你就把衣服一脱,你再拎把砍刀,提根钢棍,你直接上街就行。”
“你能凭一己之力征服黑/帮,收复海岛,国家都感谢你。”
卫惟给他处理好手上又给他身上的淤青擦药,“等国家表彰你的时候,我一定申请为你颁奖。”
应仰一直低垂着头,卫惟一手拿带着药膏的棉棒,一手抬起他下巴,半强迫他抬头看她,卫惟却没再说话,认认真真看他脸上的伤,就是不看他的眼。
卫惟给他擦好脸上,扔了棉棒,站直了身子抬起他的下巴仔细端详。
“我见过很多人,他们都很爱护自己的身体,爱护自己可以引以为傲的部分。应仰,你为什么和他们不一样?”
应仰还是不说话,他转开头想躲开她,没想到,卫惟发了狠不容他逃脱,伸手掰着他的下巴又把他的头转了回来。
卫惟居高临下看他,应仰被抬起脸却始终低垂着眼,卫惟又软了心松了手,“不一样就不一样吧,你自己不爱护,那我替你爱护。”
卫惟转身拉上卧室落地窗的窗帘,她看着深色窗帘上的隐秘花纹,抬手摸了摸,“你的解题思路太极端。我不建议你这样做。”
应仰还是不说话。
卫惟把药和用过的棉棒处理好,去洗了手。
回来的时候,应仰还是坐在床上一动不动,他依然是那副模样,半垂着眼不搭理人。
他肌肉漂亮,让人移不开眼,现在卫惟知道那是他一拳一拳发泄打出来的,就怎么也看不上眼。
卫惟在他身边站了一会儿,房间里安静到令人窒息。
她又蹲下身子抬头叫他,“应仰。”
应仰终于看向她。他眼里有灯光,光里有卫惟。
应仰闭了闭眼。
她该走了。
他已经在心里设想了很多遍,赶了她很多次,快把自己折磨到神经衰弱。
应仰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
“就是这样,没有解释。”应仰说,“我就是这样一个烂人。”
“打拳是不可能戒的,这是我一直以来的解题思路。”
“我也抽烟,不在你面前抽都是装的,卫诚不只看见过我抽烟,还有别的,什么都有,你可以去问问他。”
“你早就该看明白....”
那些事都是假的,我们就这样了。
应仰狠狠咬住自己的舌头,最后一句话,他说不出来。
“你不是。”卫惟打断他。
应仰撇过脸去,“你的好话太多了。”
他及其矛盾,矛盾到能生生把自己撕/裂成两半的地步。一半叫嚣着别他妈再哄我,我他妈听着都烦,一半又渴望沉醉其中,想让她再说一点,他百听不厌。
他的手指攥进被麻绳磨得脆弱的掌心。
一个应仰想咆哮,让她赶快滚。另一个应仰想抱她,让她陪着他。
卫惟拉过他的手把他的手指掰出来,接着起身跨在了他腿上,她拉着他的胳膊环上她的腰,抱住他的脖子,吐气如兰。
现在天已热,穿的很单薄。
应仰还裸着上身,顿时僵成石像,不敢碰她一下,冷声呵斥,“下来!”
这次换卫惟不搭理他。
她坐在他身上,生疏地去靠近他,应仰避开她后仰身子,卫惟抓着他另一只手往自己上衣里伸。
应仰反手抓住她的手,气得恨不得撕了她,“你他妈跟谁学的!”说着就把她往下拉。
“我不。”卫惟又抱住他脖子去亲他,“我今天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不好。”
应仰躲开,死死盯着她,他气得要爆炸,伸手去扯她搂着自己脖子的胳膊,“你给我下来!”
卫惟下意识夹/住他的腿,挣扎间和他靠的更近,坐到他腿根处。应仰手臂和脖子上青筋直爆。
卫惟感受到了隔着裤子的硬和热。
“应仰你能不能开心一点,”卫惟伸手去抚他的眉心,“我可以的,只要你开心一点。”
“他们说我们这个年龄已经可以了。”
应仰躲着不让她亲,她直接亲上他的喉结。
应仰很想把她打一顿,他大力扣住她的下巴,一字一句道,“谁他妈教你的?我弄死他。”
接着直接发狠把人往下一推,卫惟这次没反抗,就任他把自己往地板上推,眼看人要摔下去,应仰没办法又只能把人拉住。
收了收脾气,冷声道,“自己下去。”
卫惟就知道他会拉住她,接着又攀上他的脖子,还轻轻动一动蹭了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