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葵蹙眉,终于把视线对上他:“干嘛?”
叶砚炀压低了声音:“刚才那些话,都不要听,不要记。”
夏葵茫然了会,而后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是刚才何子忧说她的那番话,母狗都出来了,这素质确实高。
但这些人身攻击不会动摇她,再难听的话,她都能一边吃饭一边当下饭小菜咽下去。
动摇她的是何子忧那句:“叶雾白从最开始,就是在利用你。”
耳朵上传来他掌心的热度,她的舌尖微微发麻。
“叶砚炀,少装了,深情人设也不适合你。”夏葵别开眼,飞快地打掉他的手。
叶砚炀的手滞在空中,有些可笑地站在原地,他慢慢收回手,捂住额,低低笑了一声:“我以为我们关系好点了。你不相信我喜欢你?”
“可省省吧,”夏葵走到客厅,背对着他捡起外套穿上,“我们只有□□关系以及短暂的合作关系,都是成年人,有利益就是朋友。”
叶砚炀跟着她,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身上:“谁给你好处多,你就跟谁合作。那雾白呢,他还是你的店长美人吗?”
夏葵开始找打火机,她明明记得刚才随手丢在沙发上了,听到这句话,她停下动作,侧过身分出点神看他。
她笑笑,有点像第一天进到店里的张阿春,故意挑难听的话说:“我的店长美人,不是已经死了吗?”
梁见空说过,夏葵是那种,对于善意,更接受恶意的人,这是生存教会她的一课。哪怕你骗了她,她也不会表露,她真的不会在意,连带着,也不会在意你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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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夏葵和叶砚炀联盟了。
都说夏葵是个狠人, 感情在她这确实不值一提,转眼就把叶雾白给忘了。
外头满城风雨,她这头岁月静好, 颇有一种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态度。
和器找她谈了会事,基本上是他在说, 她偶尔回一句。
说到一半, 他突然停了下来, 好一会,夏葵都没发现没人说话了。
“嗯?师父,您继续啊。”
“我说什么, 你都听见了?”
“听见了啊。”
“你倒是重复一遍看看。”
“你说……你说什么来着?”
和器无数次跟自己说, 这要是儿子,早他妈打死了。
“叶砚炀没联系你?”
夏葵眼珠一转, 脑子终于动了动:“没。”
“传言是真的?你跟他好上了?”
“啊,就炮友吧, 也没机会安排,我最近大姨妈。”
和器:“……”
“外面都在传, 你怀了他孩子,帮他洗罪。”
夏葵震惊:“什么?”
“不发呆了?”
“师父, 我大姨妈都来过了,怀不上!”
“……”和器按了按太阳穴,起身,“我还有事要忙, 你要的东西都放在这了,自己看。”
夏葵跟着起身:“噢,好,谢谢师父大恩大德,我这辈子无以为报,下辈子……”
“下辈子你哪边凉快滚哪边去。”和器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兀自离去。
等他走后,夏葵回到屋里,换了身衣服,半个月以来,终于有鱼上钩了。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条鱼会是这个人。
她和叶砚炀的合作目的很简单,让人以为夏葵谁都可以合作,反客为主,引诱某些忍不住的人主动找上门。
夏葵被约到一个很偏僻的地方,她略低头,墨镜后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左右打量了一番,好地方,不愧是这人选的,四处没监控,二里地之内不会有闲杂人等路过。
她找了块地坐下,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糖纸剥到一半,身后传来脚步声。
“方警官,你选的这地方,风景也太差了。”夏葵把糖塞到嘴里,侧过脸,余光中看到男人沾着泥点的黑色皮鞋。
“你一个人来的?”方剑名谨慎地看了一圈,确认没人后,才走到她边上,低头看她。
夏葵敛眉,老大不高兴的样子:“我是那种不守信用的人吗,您这么有诚意肯跟我谈条件,我当然一个人来了。坐。”
方剑名不喜欢夏葵说话的语气,和上一次见面时相比,这回她完全不加掩饰,身上的痞气显露无疑。
这种人在道上通常混得不错,精明,聪明,更重要的是,无耻。
夏葵,他去打听了下名号,原来是个人物。一时不备,被她下的套卡住了脖子,他心里头窝火。
荣誉勋章和功成身退明明就在眼前,却离他越来越远。
他在她边上坐下,胖肚子撑开了衬衣的扣子,他不适地曲起一条腿。
夏葵吮着棒棒糖,察觉到边上的视线,她转过头:“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方剑名:“……”
男人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你是目击证人的女儿?”
夏葵才没那么容易被他套进去:“目击证人,什么目击证人,现场目击证人不就叶雾白吗?还是,方警官,原来你知道有其他目击证人啊?”
“你都看过证据了,还跟我装傻?”
这人套路也很深。
直到现在,夏葵对这个所谓的证据一眼都没瞧过,竖的圆的扁的都不知道。
“你关心我怎么做不如担心下,这件事怎么处理对你最有利。”夏葵凉飕飕地回敬一句,“十二年前,你否定了叶雾白所有的证词,咬死了这是一起自杀事件,若是翻案,你还能体面的退休吗?”
“当时,没有证据证明这是他杀。”方剑名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到现在还很嘴硬,“只不过,要是这个凶手是叶雾白,我倒觉得,跟我没多大关系。”
他又在诈她。
他们都想知道她究竟看过所谓的证据没。
“你得了便宜,还想着全身而退?下次,你儿子那收到的可就不是老爸办案不力,还有可能看到他当年入学舞弊的报道……”
方剑名猛地起身,指着夏葵的脑袋破口大骂:“你们不要欺人太甚。这件事不过是我工作上的失误,你们凭什么把我儿子卷进来?”
最近,不知谁给方剑名儿子说他爸爸是个黑白不分的窝囊废,不敢承认自己查错了案子,伙同凶手掩埋真相,这让从小把父亲当英雄崇拜的小伙子怎么受得了,天天找方剑名问真相。
“失误?凶手是叶雾白?把你儿子卷进来?”夏葵摘了墨镜,冷漠地看着他,“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是叶雾白杀人了?叶雾白的证词你听进去几个字?就因为他精神不正常,所以你们一个个都认为他在发疯,在撒谎?一个人面对母亲的死亡已经够痛不欲生了,你们却要把这份罪名按在他身上!到底谁在发疯?我不管其他人是不是被利益熏黑了眼睛,你摸着良心,看着你的警徽,拿你儿子的命发誓,说,叶雾白是凶手,你他妈给我说!”
方剑名震惊地看着夏葵,刘海滑稽地挂在额前,方脸煞白。
弄堂风卷起了地上的尘土,夏葵起身,随意拍了拍裤腿,重新换上一副平静散漫的调子,说:“你若不心虚,就不会找我。我这种坐过牢的人都知道改邪归正,你怎么就不懂得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呢?”夏葵拍了拍他的肩,“你有两个选择,今天之后,我们硬碰硬,对簿公堂,最后这将会是你一辈子的污点,让你儿子永远瞧不起你。要么,重新做一次正义的制裁。”
方剑名的手颓然地落下,整张脸失了神采,夏葵不急,她带了好两根棒棒糖可以解闷。
经过剧烈的思想斗争后,方剑名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抱头缓缓坐回地上:“我接到过电话,说那晚她看到了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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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葵开车回市区,一上车,她就从兜里掏出手机,塞上蓝牙耳机,淡淡问了句:“都听到了?”
“嗯。”
那头的声音很低,夏葵差点以为他没在。
“那就这样,我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