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雾(118)

一张小卡片。

小玉嗤之以鼻,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这套。

夏葵轻巧地夹住卡片,淡淡扫了一眼,表情没什么变化。

他们又聊了一会,夏葵不住看时间。

“你要走了吗?”小姑娘十分敏感。

“嗯,回家了。我就来看一眼,”夏葵顺手将卡片塞进口袋。

小玉追着她到门口,拉住她:“是刚才那个男的?你不是不喜欢男生吗?”

夏葵没生气,她对年纪小的女生格外包容,还觉得她吃醋的样子挺可爱的,安抚道:“下次请你吃饭,早点回家,别让爸妈担心。”

她虽然看起来挺好相处,但凶起来超凶,她亲眼看到过夏葵收拾喝醉了闹事的客人。

“那说好了吃饭的,就明天,不能赖皮。”

夏葵落下车窗,冲她挥了挥手。

车子开到一处公寓楼下,夏葵熟门熟路地来到六层,敲了敲左手边的门。

门很快从里头打开。

两人对视一眼,都未多言,夏葵换了鞋进屋,自然而然地进到浴室。

“衣服已经放里面了。”

“嗯。”

夏葵洗完出来后,走进卧室,倒在床上:“我今天有点累。”

“要不休息吧。”

夏葵侧起身子,湿法垂落在胸前,悠悠地看着他:“那我回去了。”

她也就是说说,身体并没有行动,她这两年戒烟后,皮肤状态越来越好,顶着素颜也能恃靓行凶。

下一刻,她就被温柔的吻定住。

“就在这里睡。”

“我不留宿。”

吻随即在她身上处处绽放,也是她沉沦的开始。

清醒过来的时候,她正窝在身后人的怀里,屋里残留着暧昧的气味,像是在提醒她不应该这个时候离开。

可是,她还是尽量缓慢地挪动身体,从他的怀抱中脱身,□□的脚掌轻轻踩在地板上,摸遍地上散落的衣物,找到自己的那件穿上。

“要走了?”

身后的人也跟着醒来。

夏葵撩起被衣领困住的长发,松松地披在肩上:“嗯,你睡吧。”

“我还没问你,这半个月去哪了?”他的声音带上了点困倦时的慵懒,和平时截然不同,让人耳朵发烫。

“没什么,就随便找了个地方晃了半个月。”

见她不欲多说,他也就没追问,转而道:“上礼拜,何子忧又上诉了。”

夏葵顿了顿,慢慢回过身:“她还不死心。”

“嗯。你可能又要出庭了。”

夏葵无所谓道:“人总是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他在黑暗中轻笑:“我怎么听着,有点一语双关。”

“店长,你又想多了。”

叶雾白起床点亮屋里的灯,两人瞬间看清了对方的神色,都挺平静。

“我送你。”

“就楼上楼下,不用这么隆重。”

这几乎是他们每次事后的对话。

她走得干脆,留他在玄关,现在是凌晨四点,已无睡意。

这就是他们现在的关系,保持距离又亲密无间。

但他不愿把他们的关系划为炮友,各自有需求的时候就睡一觉,完事后又各自安好。

他其实并不需要这种需求,但这又好像变成了他之于她唯一的价值。

夏葵身边永远不乏追求者,她也乐得斡旋于各种关系,就像她一直以来的感情观,她很善于让自己开心,不为追求一个结果。

这更让他知道,当年她选择接受他,意义多么重大。

现在,夏葵真正从过去的泥沼里走出来,三年前案子结束后,她随性地买了一张车票,沿途感受了不同的风土人情,最终选择偏居小城。她自认为没什么其他本事,要不是和器突然大手笔投资了一个酒吧,丢给她叫她管,她还真一下子不知道找份什么样的工作养活自己。和老板说是送给她新人生的礼物,其他人的钱,夏葵是不会收的,但和器的好意,她没有拒绝。不过,和器这笔钱也不是白投的,他作为最大的股东,每年都有丰厚的分红。

她离过去的那些黑暗越来越远,听梁见空说,胡炎、程然这回一个都逃不掉,了梵若是知晓,也算是瞑目了。贾疏十二年前涉嫌杀人罪,人证物证俱在,被判处死刑,听说他还没有行刑,父亲贾舟就先走了。而那个一直被他利用,欺骗感情的姑娘,患上了重度抑郁,已经有两次自杀未遂。至于章有为,随着当年违法实验的真相浮出水面,他本人和公司都受到了应有的制裁。

她听后没多大反应,笑着说了一句:“这应该就是小学课本里的,恶有恶报吧。”

正如她跟叶雾白所言,每个人都应该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没有人能够凌驾于法律、道德至上,滥用权力和金钱,肆意践踏生命。

如果倒退十年,她可能会像个混小子一样,无尽嘲讽有这种思想的蠢货,可她现在不会了,不畏鬼神,但要敬畏生命和法律。

她是个很随性的人,随心所欲过着日子,不知不觉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这份随心所欲中,有一个例外。

她没有想到到,叶雾白会追着她走遍所有她到过的地方。

在她的酒吧开张三个月的时候,店里的领班王辰拿着一张宣传单页走进办公室,满脸古怪地说:“隔壁开了一家甜品店。”

夏葵最近忙得头晕眼花,为了酒吧呕心沥血,好不容易挤出时间吃外卖,乍一听,还以为他也忙得没睡醒:“酒吧街,开甜品店,这老板是家里有矿,打算血亏啊?”

王辰一脸欲言又止。

“怎么了?”

“对方送了一百个蛋糕和一百杯奶茶给我们,说是恭祝开业大吉。”

“……”

这波反向操作,太秀了。

当天晚上,来QUEEN消费,免费派送蛋糕奶茶,收获到的好评多得诡异。

夏葵尝了口蛋糕和奶茶,顿时愣住,边上的白誉见她盯着块蛋糕发呆,凑过来问:“不好吃?”

夏葵迟疑地摇头:“好吃。”

太好吃了,这个味道她太熟悉了,曾几何时,有人专门为她做过,他还说,只要她想吃,随时都给她做。

那段日子,跟梦一样。

那天晚上,他并没有出现,而是到了第二天,他在店里最忙的时候,静悄悄地出现在吧台。

她一抬头,就对上一张熟悉的面孔,尤其是那双眼睛,好多次闯入她的梦里,但他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含笑看着她,藏着许多欲说还休,她看一眼便忘了身在何处,何时出梦。

心脏不受控制地狠狠收缩了一下。

叶雾白松开西装的扣子,姿态优雅地落座,右手两指曲起,轻轻扣在酒水单上:“有什么推荐?”

夏葵放下手里的酒杯,手指下意识地在绕着杯口画圈圈,装模做样地推荐了一番:“第一次来的话,可以尝一下我们家的夏梦。”

“夏梦?”他的吐字清晰又温柔,像是有一颗奶糖慢慢化在口中,“好名字。就它吧。”

夏葵正要转身叫调酒师过来,忽然听他又说了一句:“你能调一杯给我吗?就当奶茶的回礼。”

她并不常给客人调酒,不是姿态高,而是这方面她纯粹是兴趣足,还在学习,没到给客人调酒的地步。

但她只犹豫了片刻,便拿起雪克壶。

第一次在人面前班门弄斧,夏葵心里素质强,绷着脸,表面并未露怯,她刚一个起式,就把王辰吓傻了。

“什么情况,老板亲自上了?”

暂时失业的调酒师:“好像……是。”

“点了什么?”

“没听清。”

“坐对面的是客人?”

“应该是吧。”

好多次都有人起哄,要尝一尝夏葵调的酒,都被她糊弄过去了,今儿发生了什么?

王辰看向那个男人,三十上下的模样,穿着一身剪裁合宜的西装,肩膀线条平展,体型略显清瘦。再往上看去,酒吧里来往男性中,少有的清俊侧颜,光是鼻峰抛出漂亮的弧线和优越的下颚线,已经打败许多同龄男人。他正双手交握,手指长而直,悠然地垫着下巴,可表情并不很轻松,尤其是他看着夏葵的眼神。

有种要出事的感觉。

Dry Gin,Campari, Vermouth一比一的比例,再将橙皮压出油,在杯口抹上一圈添香。

夏葵将酒杯搁在杯垫上,推向叶雾白:“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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