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教授互撩的日子(28)

作者:楞次Lenz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都市情缘 破镜重圆 业界精英 励志人生 关键字:主角:谢宜珩,裴彻 ┃ 其它:一场来自宇宙深处的漫长告白 谢工程师毕业之后来加利福尼亚勤勤恳恳搬砖,意外被自己信赖多年的老教授半拐半骗地参与了LIGO的引力波探测项目。新单位的同事相互做自我介绍,站在对面的人分外眼熟。谢宜珩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大方得体地伸出手去,内心却刮起了十二级飓风:我和学生时代的前男友在帕萨迪纳相遇了。 点击展开

二零零五年的九月三号,阿比盖尔嚼着草莓味的泡泡糖,厚颜无耻地抄谢宜珩的艺术作业。谢宜珩就坐在一边看阿比盖尔抄作业,最后由于两个人画得太丑,在下午的艺术课上齐齐拿了个D。

今天是九月四号,阿比盖尔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刚刚结束一场失败的婚姻,染回了她的彩虹头发,仍然厚颜无耻地用谢宜珩的被单擦眼泪,谢宜珩还是坐在一边看着她哭。

“轰”的一声,时间的断层突然合上,万千游移的宇宙尘埃重新回到原位,前后的记忆片段完美对接,仿佛这十年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空白。

道理还是十年前的道理,阿比盖尔一句话说了十年,还是没懂这句话的意思。

但是谢宜珩懂了。

她关掉房间里的灯,跟阿比盖尔说了晚安,轻轻地带上门出去了。

谢宜珩下楼,去了书房,又把那三个箱子重新打开。

很多时候重复的行为并不会改变事情的结果,她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不知道究竟是处于如何的心情,她心甘情愿去重蹈覆辙。

她找到了阿比盖尔写的实验报告,自己毕业舞会的手花,满分的数学试卷,甚至当时暗恋她的德国男生给她写的圣诞节贺卡,但是唯独没有找到她想要的。

谢宜珩坐在地毯上,对着那一地七零八碎的小东西发愣。她看了很久,直到时针分针秒针合成一条笔直的线,才重新把它们收了起来,回房间睡觉了。

起床之后,谢宜珩订了晚上回华盛顿州的机票,正好亨利打电话问她最近的工作进度,她看着窗外钴蓝色的天,想了想,说:“我今天在帕萨迪纳呢,要不现在来一趟医院?”

亨利还没出院,整天在病房里和莱斯利交换情报,是一个躲在暗中的观察者。他一听谢宜珩要来,自然满口答应。

谢宜珩出门的时候,阿比盖尔正在撸恶犬。她弯腰换鞋,问阿比盖尔:“我要去看看亨利,你和我一起去吗?”

阿比盖尔半张脸埋在小狗软绵绵的毛里,闷声说:“不去了,我上午要去见律师。”

谢宜珩没再说什么,关上门出去了。

之前已经来过一次了,所以谢宜珩其实挺熟悉医院里的情况。她乘了电梯上去,透过玻璃看到老教授正在玩数独游戏,完全是一副退休度假的样子。她敲了敲门,走进去,亨利笑眯眯地招呼她:“莱斯利给你放假啦?”

谢宜珩把刚刚在Costco买的葡萄布丁拿出来,拉了把椅子坐下:“莱斯利要约会,没空管我。”

亨利煞有其事地摸着自己的下巴:“他和谁约会?爱德华?”

听到爱德华这个名字,谢宜珩夸张地皱眉,说:“和康妮。对了,爱德华结婚了吗?”

“他四十年前离婚了,后来也没再结婚了。”太阳实在太好,亨利被晃得有些睁不开眼睛。他看着谢宜珩那张苦大仇深的脸,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说:“和爱德华吵架了?”

不提还好,提到这件事谢宜珩就上火,她把爱德华那封阴阳怪气的邮件给亨利看了,非常愤怒:“这人怎么回事啊?怎么仇女啊?怎么这种人都能结婚的?”

亨利发现爱德华骂人绵里藏针,实在恶毒,于是好心好意地劝她:“爱德华这人顽冥不灵,和他讲不通道理,你也别生气了。我看了你的讲座了,真的讲得很不错。”

谢宜珩咧着嘴笑:“都是莱斯利教得好。”

“莱斯利又不在这,你还不如说是我教得好。”亨利笑了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这一个礼拜下来,感觉怎么样?”

谢宜珩“唔”了一声,说:“有点累。”

老教授睨她一眼,撇撇嘴,说:“不是问你累不累。”

谢宜珩假装没听见,自顾自地站起来,打开那盒葡萄布丁,毕恭毕敬地双手呈上:“您请。”

亨利满意地点点头,挖了一大勺吃了,丝毫没有放过自己这位鸵鸟学生的打算:“有没有体会到科研的快乐?”

这话说得真的很像传销的。亨利在医院里躺了好几天,白胡子乱蓬蓬的,说话的时候仿佛魔法师梅林在低声蛊惑。

奈何法师实在法力强大,谢宜珩犹豫了好久,说:“快乐算不上吧,但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总比之前的工作好。”

这学生比另一个杀马特学生有悟性多了,亨利赞许地点点头:“这是当然。你知道程序员在我眼里是什么吗?”

谢宜珩第一百零一次重复这句话:“我真的不是程序员。”

“抱歉,我忘了。”亨利第一百零一次道歉,接着说:“敲键盘的程序员就是智力还未开化的猿人。”

谢宜珩二话不说,抢回了那盒葡萄布丁,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他:“您是爱德华·韦斯教授吗?”

亨利大笑起来,缓了很久才平静下来,清清嗓子,说:“机械取代人力,人工智能取代人脑。计算机科学突破了人类智能的桎梏,把无限的可能性一个一个地列在你的面前。这是比苏格拉底还伟大的智者,只要你知道自己的问题是什么,它就会给你答案。”

他的蓝眼睛像极了阳光照射下的托帕石,通透又明亮:“路易莎,你确定你不做这么浪漫的事,反而每天坐在电脑前,完成一个又一个无趣的,枯燥的客户委托?”

谢宜珩耸耸肩,无奈地摊手:“我知道我的问题了,先让我运算一段时间吧。毕竟深思花了750万年才算出来42这个答案呢 [1]。”

老教授是道格拉斯的铁粉,家里还有一本签名版的《银河系漫游指南》,一听到“42”这个答案,激动地拍床板,把走廊上的护士都吓到了。

两个人聊了聊阿比盖尔的近况,亨利知道詹姆斯出轨的事,气得心率直线上升,难得没顾及自己的绅士形象,骂了足足半小时。

骂着骂着亨利就冷静下来了,突然问她:“谈恋爱了?”

话题与话题之间的跨度实在太大,谢宜珩仿佛经历了一次虫洞跳跃,她愣了一下,迷茫地问:“啊?”

亨利用一种死孩子谈恋爱还瞒着我的眼光把她从头到脚扫描了一遍,语气平淡:“劳伦斯怎么样啊?别到时候和阿比盖尔一样,被男人骗了还不知道。”

谢宜珩:?

她的表情是真的疑惑,不是装傻。亨利也有些糊涂了,问她:“你和他没谈恋爱吗?”

以前确实谈过,但是这件事没告诉亨利,所以亨利问的肯定不是那一次。谢宜珩的头摇得像个滚筒洗衣机。

现在的年轻人日子都过的稀里糊涂,亨利嘀咕了一句:“那他一大早找我要你电话干嘛?”

为了提醒她别迟到,但是这话谢宜珩说不出口,于是她随便找了个借口:“可能是为了工作方便吧。”

她撒谎的技术非常差,亨利看破不说破,意味深长地对她说:“我觉得这孩子挺不错的。”

谢宜珩“哦”了一声,说:“他是直的,您别想了。”

亨利被气笑了,赶紧赶她走:“你赶紧去机场,我要做检查了。”

谢宜珩从善如流地滚了。

她乘飞机到西雅图,然后又搭出租车去酒店。一路辗转下来,到了酒店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她拖着行李箱,慢悠悠地穿过大堂,路过花园的时候,熟悉的栀子花香又出现了。

砖石铺成的路多少有些崎岖不平,行李箱的轮子碾高高低低的路面,是撞击和摩擦的声音,有些粗糙,但是很好听。她就这么走着,比遛弯的大爷还大爷,心里却在想着亨利的病:老教授在医院里前前后后住了都快十天了,怎么还不出院?

“路易莎?”

相当熟悉的声音。

谢宜珩如梦初醒一般地抬头,往前望去,迎面走来的身影在记忆中有迹可循——是裴彻。他戴着一副银边眼镜,眼尾稍稍上挑,像极了大学时那种不好说话的严厉教授。即使他只套件了T恤,也还是斯文败类的气质。谢宜珩看了看表,有些惊讶:“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吗?”

裴彻也很惊讶她居然真的是玩到最后一秒才回来,顿了一下,说:“给爱德华送硬盘。”

谢宜珩终于知道爱德华这人为什么这么讨人嫌了,毛病都是他的学生们惯出来的。一口恶气堵在胸膛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谢宜珩最后硬邦邦地挤出了一句话:“你让他自己来拿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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