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顶流谈恋爱[娱乐圈](73)
孟殊苒点点头。
陈忘没说话,顺手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想要给她披上。
到底是公众场合,现场还有这么多媒体,孟殊苒第一反应便是拒绝:“你干嘛?这么多人呢,别忘了你的身份。”
孟殊苒本就是个低调的人,平日安安静静的,不喜欢炒作和高调。官宣在一起的这几个月,除了那次助农直播的意外入镜,陈忘和孟殊苒在公开场合的互动基本为零。
陈忘道:“无论在哪里,我的第一身份都是你男朋友。”
孟殊苒不说话了,乖乖地任由他披上外套。
暖意层层叠叠地涌上来,周围是窃窃私语。她甚至能预料到,现场媒体的新闻报道会怎么写。
十分钟后,陈忘起身离开秀场,去了休息室,准备接受采访。
“都准备好了?”他问。
花轮将备用电话递给他,“都搞定了。”
是事先约好的杂志电话采访,内容关于他的新专辑《无敌》,以及接下来的影视、音乐安排。
采访问题都是提前敲定好的,工作室早在上周已经审核过了。
此时陈忘准备充分,对答如流,采访进行得非常顺利。
采访结束,陈忘张罗着让花轮买点止咳糖浆和含片送给方才的采访记者:“刚在电话里,我听他咳嗽了。”
花轮应下,“得嘞!忘哥你真是周到。”
等陈忘回到秀场时,舞台秀已经结束。
此时成群的记者正围着孟殊苒,进行例行的秀后采访。
他的女孩真的不一样了。
成熟了,长大了,在众目睽睽下散发着自信的光。
有记者问她接下来的工作安排,也有人问她的新电影,孟殊苒都一一回答了。
近十分钟后,工作人员说:“今天采访到此为止,谢谢大家。”
“最后一个问题。”
人群里忽然有人高喊。孟殊苒闻声望过去,乌泱泱的一片热闹,一时没看清是哪个人问的。
不一会儿,一名戴眼镜的男人从记者群后挤到跟前。
男人个子不高,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的模样。
孟殊苒朝他礼貌地笑笑,“请说。”
男人道:“孟殊苒小姐,我听说令尊曾经在赌桌上把人打成重伤。他毁了别人的一生,结果只判了短短几年。你能不能解释一下这件事?”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孟殊苒呆住,心跳几乎骤停。
一瞬间,她感觉有股冷风卷着刀片急切地向她袭来。
冷,刺骨的冷,从头冻到脚。
周围好像有人在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她听不真切。
她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坠入了无边的深渊。
陈忘来不及细想那名记者的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就看到孟殊苒直直地倒了下去。
他几乎在第一时间便冲了上去,穿过拥挤的人潮,奔向她。
纵然心里有疑惑,有担忧,但陈忘自认还算镇定。
直到看见女孩白到近乎病态的脸。
没有表情,没有血色,像是一尊美丽的蜡像,被抽走了灵魂。
“孟殊苒……孟殊苒……”
陈忘将她抱进怀里,从来没感觉这样无措过。只能迷茫地,不知所谓地,喊着她的名字。
人群骚动,现场一团乱麻。
工作人员很快上来,辟开一条道。陈忘打横抱着孟殊苒,离开现场,直奔医院。
医院里,鲜红的血从肌肤下抽进管里,染着她的温度。
陈忘目光沉着,一言不发地看着孟殊苒在病房里接受各种各样的检查。
爵爷人脉通达,很快将消息带来了医院。
病房外,他将一个文件袋递给陈忘:“看看吧。”
陈忘疑惑地打开文件袋,里面只有薄薄的几张纸,详细记载了当年事情的全部经过——孟广全好赌;孟广全赌博打伤人入狱,被判六年,赔偿六十万;孟殊苒替父还债,休学两年,参演舞剧。
这些字像一把把钝刀,扎进陈忘的心里,来回拉扯,血肉模糊。
他被刺痛,眼前的字迹变得越来越模糊。
陈忘没有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得知当年孟殊苒突然离开他的真相。
这些时日,他没有问过,孟殊苒也没有说过。
却不知原来竟是这样触目惊心。
爵爷说:“当年我以为孟殊苒是因为前途跟你分手,就没再去仔细调查。真的没想到这其实是果,而她父亲才是背后的因。”
陈忘没说话,只觉得心里的某处钻心地疼。
“那两年,她在舞团应该过得挺辛苦的。所有收入提前预支,赔给了受害人。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爵爷叹了口气,“不过,我真的很佩服她的勇气。两年演出,说去就去;学,说休就休。没想到小姑娘看上去柔柔弱弱,骨子里却是这样坚强。”
陈忘闭上眼。
是了,这就是她,坚强得让人心疼。
这时医生从病房里走出来,说孟殊苒没有大碍,应该是受刺激了,需要多加休息。
谢过医生后,陈忘声音哑得不像话,“爵爷……”
今天这事一出,网上乱糟糟的,各种谣言漫天飞舞。
有说孟广全是帮孟殊苒顶罪的,有说其实是孟殊苒欠钱不还的,还有说其实被打的人已经死了……
造谣的,编故事的,花样百出。
陈忘还没说出口,爵爷已经明白他的意思。这些事情和谣言都等待解决。
他拍拍陈忘的肩,“去看看她吧。网上的事情,交给我。”
病房里,女孩还没醒。
不知道她梦见了什么,眼尾有泪流出,滑进乌黑的发丝里,然后消失不见。
陈忘坐在病床边,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很冰,没有一点温度。让人想到冬天的湖水,温柔却刺骨。
陈忘想起分手后,他曾给孟殊苒发过无数条消息,却从未得到过回应。
原来竟是她无法回应。在命运的折磨下,连呼吸都是苦涩的。
孟殊苒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梦里,她回到了大一那年。
那天晚上,陈忘刚从外地学习回来,两人走在校园的小道上。
天很冷,空气结了冰,天气预报说有场大雪即将降临。
路灯是奶黄色的,在他们身后拉出长长的影。
孟殊苒兴奋地说她有机会参加江城电视台的小年夜演出,这是她第一次参加这么大型的演出。
快走到宿舍楼下时,陈忘忽然转身抱住了她。
她的话还有半截在口里,却愣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甚至忘了推开他。
她清楚地记得那个拥抱带着洗衣粉的香味,还有冬日雪水消融的清新。
“苒苒,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十九岁的少年诚恳又认真地说。
孟殊苒这才醒过来,猛地推开他,皱着眉质问:“你抱我干什么啊?”
不等陈忘回答,她丢下一句“流氓”,然后一溜烟地跑走了。留陈忘一人在原地,哭笑不得。
第二天,陈忘一大早便去宿舍楼下等孟殊苒。
他给她发消息:【苒苒,我错了。昨天是我犯浑,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天开始飘雪,纷纷扬扬的,没一会儿,陈忘的头顶和肩侧就落上了一层薄雪。
孟殊苒躲在宿舍的窗帘后面,偷偷地朝楼下张望,手指拧成一团。
到底还是不忍心,她匆匆跑到楼下。
见了他,脚步顿住,站在台阶上,迟迟不愿意靠近。
是紧张,也是头一回的不知所措。
少女情窦初开,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天太冷了,陈忘在雪里站了这么久,鼻尖被冻得通红。但见到她,却还是很快露出了笑容。
他的笑里哈着白气,孟殊苒背在身后的手指又绕在一起,“下雪了,你快回去吧。”
陈忘没应,解开羽绒服的拉链,从内里口袋掏出一个包子和一杯豆浆,递给她:“吃吧,还是热的。”
孟殊苒接过包子和豆浆时,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冰凉的。
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又催促道:“你快回去吧,天这么冷。”
“你在关心我。”
陈忘直接戳破了她的心思,她低着头,不说话。
陈忘站在台阶下,试探性地问:“你喜欢我?”
孟殊苒的脸顿时红了,连带着耳根也烧起来。她丢下一句“你这人怎么这么烦啊”,转身要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