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渣一次就从善(79)
他身子僵直,黑眸直视某一点,呼吸起伏剧烈,嘴唇微微发白。
路之遥甚至可以看到他额头上沁出来的细微汗珠。
她全然不能理解似的,话音疑惑,“真的有那么害怕吗?”
祁镜澍喉结滑动,话音有些不稳,“嗯。”
路之遥感受到了他的紧张,一时间,自己仿佛也紧张了起来。
她低头,看了眼在透亮溪水中游动的红色鱼儿,觉得乏味极了。
就连这么害怕,好像也不会说出什么求饶的话,也不会露出更多的表情。
路之遥起身,扒着假山石三两下的翻下了假山。
她踩着地板,仰头看着祁镜澍,“我先走了哦,你自己想办法下来吧!”
路之遥扔下语气欢快的回复,提着鞋子,啪嗒啪嗒地小跑走远了。
走了几分钟后,她转头看向祁镜澍的方向,渴望看到祁镜澍脸上的害怕。
但她没有算清楚距离,他们的距离已经很远了,路之遥只能看见他木然且无助地坐在假山上。
路之遥看不清他的脸,也无法看到他的表情。
她呼出一口气,有些不满似的,也有些无奈似的,给管家打了个电话。
第二天,祁镜澍发了一场高烧。
路之遥疑惑地看向告知消息的管家,茫然极了,“他摔到水里了吗?为什么会发烧?他昨天也没感冒啊?”
管家李叔看着路之遥,和蔼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
他说:“小姐,我也不太清楚,疾病总是突如其来。”
路之遥看着管家,心中有些莫名的情绪,“我做错了吗?”
李叔一愣,低头,恭敬地道:“您还小,您不该对自己过于严苛,况且,您也不会有错。”
路之遥握着勺子,吃了一口早餐。
她有些茫然。
直到很多年后,路之遥都不是很喜欢回首过去。
她知道自己做错了很多,但是没有人告诉她。
在路虞掌控下的路家里,她从来不会有错,她从来不该被指责。
祁镜澍发烧的第二天,路之遥见到了他。
他呼吸十分不顺畅地躺在床上,面色潮红,桌边放着一堆凌乱的药。
路之遥伸手摸了下他的头,吓得收回了手,小声惊呼,“好烫。”
祁镜澍仰着头,露出白皙脆弱的脖颈,“小姐,小心传染。”
路之遥看着他,觉得有些难受,问道:“我不该这样的,我错了,对吗?”
祁镜澍黑眸有些失焦,嘴唇皲裂。
他话音沙哑,粗粝极了,“您不会有错。”
像是嘲讽,像是陈述,也像是自我催眠。
*****
路之遥在漫长的梦中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
她捂着脑袋,疼得感觉有人在脑袋里打地钻。
她困难地打量了下周围,廉价的装饰和布置以及老旧的墙纸配色告诉她:这是快捷酒店。
路之遥扶着床,痛吟了几声,感觉身子都快散架了一样。
不远处的盥洗室传来窸窸窣窣的水声。
路之遥下意识咽了口口水,悄悄掀开被子看了眼。
好的,衣服还是昨天的衣服,酒味还是昨天的酒味。
安全,看来盥洗室里应该是程悠悠,或者只是漏水的水声。
路之遥顺着床头摸到了手机,刚解锁想看眼时间,却陡然发现几条信息弹了出来。
【你尾号0414的银行卡于x月x日22时09分消费于转账支出1500元人民币,活期余额14000人民币】
【你尾号0414的银行卡于x月x日22时40分消费于转账支出3000元人民币,活期余额11000人民币】
【你尾号0414的银行卡于x月x日22时09分消费于转账支出8000元人民币,活期余额3000人民币】
路之遥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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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五是她刷的酒费和卡座费,那三千和八千是什么,总不可能是这家破酒店的房费吧?
路之遥连忙打通了程悠悠的电话,“悠悠你在哪儿,我卡好像被盗刷了,日,我现在在一个酒店里,怎么回事?”
她着急得有些语无伦次。
“我在宿舍呢。”程悠悠问道:“你刷了多少钱?”
路之遥着急着钱的时候,一时间也没发现程悠悠为何在宿舍她却在酒店的事,连忙答道:“一动一万两千五,一千五是昨天的酒费,剩下花出去的就你妈离谱?!”
程悠悠问:“你还记得沈忱吗?”
路之遥茫然,“啊,什么沈忱,他怎么了。”
程悠悠话音冷静:“他昨天在pub表演琵琶,你上去就把他琵琶砸了,赔了三千。”
路之遥:“……”
她话音颤抖,“那、那八千呢?我又把什么砸了?”
程悠悠道:“哦,除了琵琶倒是没砸其他的。”
路之遥松了口气。
程悠悠语气十分平静地继续道:“但是你拉着沈忱的手说要包他一夜,从五千开到了八千,当场转账。”
路之遥:“……”
这你吗我也没睡到啊!
“咔嚓——”
盥洗室的门突然打开。
路之遥吓了一跳,手机摔在床上,她惊魂未定地看过去。
沈忱裸着上身,白皙的小腹肌肉隐约起伏,下身围着浴巾。
他斜靠在门边,漂亮的面容上满是灿烂的笑意,愈发衬得他肤白如雪,少年气十足。
沈忱眼睛弯弯,压着笑,“姐姐,早上好。”
路之遥:“……”
第61章
路之遥看着面前的沈忱, 整个人还有些茫然,“呃……”
沈忱走了几步,过来了。
路之遥下意识后退, 背部紧紧贴着床头, “啊啊啊啊你别过来啊!”
沈忱见她如惊弓之鸟似的, 一时间觉得有些好笑, “姐姐你干什么?”
路之遥耸动了下身子, 捂着脑袋,“呜呜呜你现在别过来!你不能过来!”
沈忱忍着嘴边的笑意,假装疑惑, “怎么了?姐姐不喜欢我吗?”
他走近了些, 扯过一旁的椅子坐在了她窗边,下巴抵在椅背上笑眯眯地看她,“明明昨天姐姐很热情啊,非要我把带出来的呀。”
路之遥晃着脑袋,十分痛苦, “可是那是八千块啊!”
“我昨天也说八千块很多了, 可是——”
沈忱瞥着她,故作迟疑。
路之遥追问, “可是什么?”
沈忱好看的眼睛弯了弯,黑眸中溢出几分狡猾, 嘴边洋溢着点笑,“姐姐说,我值得。”
路之遥:“……”
路之遥更加头痛了, 眼睛转了下,小心地道:“可是我昨天什么也没干对吧,那能不能——”
沈忱点点头, “对,姐姐醉得不省人事了。”
他站起身,作势要解开浴巾,“所以现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用!”路之遥用一串尖叫遏制了他的行为,紧紧闭着眼,“不用!你等等我脑子清楚一点!”
沈忱见她这样,愈发觉得好笑。
他住了手,又坐了下来,“所以姐姐要怎么办呢?”
路之遥悄悄睁开一只眼瞥着他,见他安分坐下才睁开眼。
她脑子飞快地转着,几秒钟思绪百转千回,最终她道:“八千一夜,我也没有那什么,对吧?”
沈忱看着她,黑眸里闪烁着点水雾,话音有些沮丧,“你要反悔吗?我以为姐姐不是这样的人。”
路之遥现在正处在人财两空的绝望状态中,暂时生不出任何心情来和沈忱应付。
她顿了好久,道:“这个,我现在没什么心情,等以后,以后可以吗?”
沈忱故作惊讶,“是要预约吗?”
他继续道:“可我很忙的,你应该也知道,我忙着很多工作的。”
路之遥看透了这个逼,“所以呢?”
沈忱笑眯眯,“预约,是另外的价钱。”
路之遥:“……”
本不富裕的家庭因为这次意外更是雪上加霜.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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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之遥逃命似的回到了宿舍,整个人尚且处在一种脑子不太清楚的状态。
她洗了把脸后,头晕脑胀地看了看微信界面的沈忱的信息。
[chen:姐姐,周一周二都有空,记得联系我:)]
路之遥:“……”
她又看了看银行发来了的信息,余额两百块。
一个可以预约的一夜就千百,这个狗崽子怎么不去抢钱,真是比黑店还黑!
九千八,去别的夜店一晚上嫖三只都够了!
路之遥垂眸思索了几秒,脑子已经有了点想法。这钱肯定是要拿回来的,只是她现在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