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渣一次就从善(69)
路之遥握住了傅恪的手,她道:“我不是带你来对质事实什么的。”
傅恪微怔,“那——”
路之遥打断了傅恪的话,继续道:“傅恪,我听说你把他家人和他的工作都搞砸了,让他们过得很艰难。”
傅恪脚步慢了些,黑眸有些深。
好几秒,他黑眸弯了下,面上温柔的笑意却显出了几分晦涩,“你觉得我做得太过分了是吗?”
两人走进了一个胡同。
路之遥道:“不是。”
她看着傅恪道:“我是觉得你太文明了。”
傅恪一时间尚未反应过来,“什么?”
路之遥没回答,她看见了不远处站着等她来的李光明。
她拉着傅恪的手走过去。
李光明靠在墙边显然是等得有些无聊,他抬头张望了下,在见到路之遥的瞬间直起了身,面上有些了兴奋之色。还未来得及挥手,却又看见她身后的傅恪,于是这兴奋的表情便僵在了脸上。
李光明诧异地看着两人的到来,“你——”
话音没落,便看见路之遥松开傅恪的手,像个蓄力好的小钢炮似的飞了过来。
他还未搞清楚状况,路之遥便狠狠伸出腿蹬过去,一腿踹中他的腹部。
“嘭——”
李光明因惯性身体踉跄着后退了半米多,撞到了胡同深处的墙。
这可是个死胡同。
李光明突然意识到。
路之遥三两步走过去,又对着他踹了一脚,然后一腿踩在他的背部。
傅恪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略显狭长的黑眸有些圆,“你——”
路之遥抬头,褐眸弯弯,笑眯眯的,“没想到吧,我不仅会跳舞书法,我还会打架。”
傅恪话音顿住,对上了路之遥犹如新月似的漂亮双眸。
下一秒,她就咧开嘴巴,露出了洁白细密的牙齿,像是炫耀似的,“我,老校霸了。”
李光明被她勒着,腹部极痛,有些受不住似的痛呼着□□。
傅恪走了过去,俯身看着路之遥。
好几秒,他伸手理了理她的头发,话音很低,“原来你是带我来看这一幕的吗?”
路之遥晃着脑袋,摆脱他的手,认真地看着傅恪,“我昨天飞了一趟未城。”
她顿了下,继续道:“我不需要你告诉我真相,也不需要你和他对质,我也不想揭你伤疤,我只是想告诉你,有些事即便你不说我也可以知道。”
【我明天可能不能来找你了,因为我有事,我决定去参加一个冒险。】
路之遥在周四时的对话在脑中响起。
傅恪狭长的黑眸闪烁了下,嘴巴动了下,像是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他沉默着,走过去,微微俯身抱住了路之遥。
路之遥却推开了他,她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将他右手的袖子拉起来。
傅恪的小臂皮肤白皙,隐约有些青筋,显得十分好看,但是在这小臂上,却横亘着一道缝线整齐显得有些狰狞的疤痕。
路之遥握着的手,抬头看他,“当时很疼吧。”
傅恪笑了下,“嗯。”
路之遥抿了下薄唇,只觉得后槽牙都忍不住咬合了起来。
她拉着傅恪蹲下,伸出手一把抓住李光明的头发,强迫他抬起脸看着傅恪手上的伤疤。
路之遥的褐眸瞪着,眼睛有些红,漂亮的脸上满是怒火,像是一只发怒的小兽一样。
她话音很凶,却也很低,话从牙缝挤出来似的,“你抬头看看,你还记得你报纸的标题吗?你笔下的孝子第一次去医院讨说法就是这样用刀砍伤他的,你看清楚了吗?他不当医生是因为再也不能握手术刀了,不是心虚,你看清楚了吗?”
路之遥说到最后,却像是失去了组织措辞的能力似的,喃喃地重复道:“你看清楚了吗?李光明?你对得起你的名字吗?”
李光明的头发被她拉扯到,痛得泪水模糊了眼睛,喉间溢出痛呼。
这时候,他哪还管得上其他,只是挣扎着喊道:“痛啊我、我看清楚了、痛痛痛、松手啊——”
傅恪垂下眼眸,眼睫毛微微颤动了下。
他菲薄的嘴唇动了下,良久,他却说不出任何话。
路之遥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手仍然扯着李光明的头发,强迫他仰头。
她看着傅恪,有些不满,“你干嘛啊,还不快趁现在给他几拳报仇雪恨。”
傅恪握住路之遥的手,黑眸润泽,他微笑着摇头,但是这笑却让路之遥愈发觉得心酸。
他道:“可以了。”
路之遥的褐眸对着他的视线,好几秒,她松开了手,“好。”
她起身,挪开了踩在李光明背上的腿。
几乎是瞬间李光明就在地上爬了几步才起身,踉踉跄跄地跑出去了。
路之遥被他这番动作吓了一跳,身子不稳踉跄了几步。
傅恪连忙伸手扶住路之遥,“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我猛男。”路之遥说着,倒是有些不悦地捶了下傅恪的胳膊,“倒是你,多好的机会啊,你这人怎么都不动手啊?”
傅恪没说话,摘下了眼镜,然后他握住路之遥的手腕将她猛地拉到怀里。
他低头,吻上了路之遥的唇。
良久,傅恪才结束这个吻。
他笑着看向路之遥,黑眸弯弯,眼尾却有些发红,面上的笑意依旧温和。
傅恪的声音沙哑,“谢谢你。”
路之遥也笑,歪头,“不客气?”
傅恪的拇指摸了下她的唇,话音很轻,又重复一遍,“谢谢你。”
[系统提示:傅恪好感度为100]
[系统提示:攻略任务完成,恭喜路小姐,梦境正在生成]
傅恪睁开了眼,游戏舱的玻璃罩映射着细碎的光芒。
他指尖动了下。
昨日不可追,来日犹可为。
傅恪这一生极少愿意回头,回首过去,所有苦痛与快乐皆如幻梦。
但原来,有这样色彩斑斓的梦,能让他一遍又一遍地追忆。
第53章 第二梦(完)
“今天是我女儿十五岁的生日, 非常感谢大家能来到寒舍一起庆祝她的生日宴。”
在台上的人说到寒舍时,台下的宾客都笑了起来。
毕竟,现在举办生日宴的地方, 是A市著名的富人区之一。
游远方放下酒杯, 看向坐在一旁的傅恪, “岁寒他们俩你也知道, 就不爱这种场合, 难为你来一趟了。”
傅恪笑道:“没事,他们缝线缝得很好,没什么的。”
游远方性子古板, 如今近五十的年纪, 面上细微的褶皱都显出几分冷硬来。
但现下,他的话音却带上了点柔和,“你的手,没事了吧?”
傅恪下意识看了下左手。
好几秒,他才抬头看向游远方, 笑意淡淡, “已经好多了。”
游远方觉得空气有些浑浊,以至于他呼吸都觉得困难。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傅恪的手拍了下, “你太心软了,你的手是要拿手术刀的, 不该这么放过他们。”
傅恪垂眸,笑得有些僵,黑眸闪烁了下。
他道:“已经过去了。”
在这气氛热烈的生日宴上, 唯有他们这一桌显出几分凝重来。
游远方不善言辞,叹了口气后又问道:“读完研究生后你有什么打算。”
“我申请了硕博连读,研二后读博三, 神经学到神经心理学。”
傅恪将他的手从游远方手里抽了出来,又笑了下,“虽然不能握手术刀了,但是能从事相关研究也很好。”
“你……”
游远方一时也无话了。
好久,游远方才继续道:“你母亲走得早,不然她该知道,你和她一模一样。”
游远方没有说下去,心里却也生出些感慨。
傅恪的母亲性格沉静,虽是极其合乎世家标准的大家闺秀,但是这温柔贤淑的皮囊下总有一腔匡扶正义的热忱。
而傅恪这个最聪颖也最优秀的孩子,竟也是如此的善良柔软,即便在遭遇这样的事情却也不曾有过半分抱怨……
明明这些年都是自己在教导傅恪,但傅恪还是不知不觉地长成了他母亲的样子。
傅恪喝了口红酒,却没有什么进食的欲望,桌上的佳肴丝毫未动。
“我啰啰嗦嗦讲了老些了,真是喧宾夺主,毕竟这个是我女儿的生日宴哈哈哈哈。”
台上的人笑声爽朗,“下面就让我的小公主出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