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渣一次就从善(56)
他道:“你想去乐园,想去国外度假,想要名牌包包,想要这么多的东西,我不是都满足你了吗?”
游岁寒从座位上起身,道:“你现在也满足一下我,不要烦我了。”
“难道我们相处这么久,你就没有半点喜欢我吗?”
女孩的话音愈发难过,“我们在一起你没有快乐过吗?”
游岁寒已经被无数次质问过这样的问题了,但这却是他第一次认真地回答。
他道:“没有,我无法理解。”
游岁寒狭长的眸子弯弯,黑眸澄澈透亮,没有半分浑浊。
女孩显得这样的难过,却愈发感受到,游岁寒没有说谎。
他说他无法理解,是真的无法理解。
女孩在这一刻是这样的难过,但她却在这一刻让有了无比浪漫却又充满了怨恨的心理想法:
他这么漂亮,这么优秀,天赋这么高,可他不懂爱情。等他懂了之后,他一定会死于爱情。
女孩擦干眼泪,离开教室。
游岁寒慢慢地收拾东西离开教室的时候,看到了路之遥。
她倚靠在走廊窗边,铂金色的阳光偏爱她似的,将光辉均匀恰当地撒在她的每根发丝上。
路之遥低着头,黑发微垂,鲜红色的耳机线穿着在发丝中若隐若现。
游岁寒走进她,骨节分明的手朝着她伸了过去。
路之遥圆溜溜的褐眸看着他,对他的动作并不避讳,甚至还带着几分猫儿看人的好奇似的。
游岁寒摘下了她的耳机,看着她,“你,是故意的。”
他们的相遇看起来无关缘分,她是故意在他身边频繁出现的,即便她从未上前和他打过招呼,但游岁寒有这样的直觉。
路之遥怔了下,褐眸弯弯,“被发现了?”
游岁寒看着她,没有说话。
路之遥从包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纯白的烟塞进嘴里。
她叼着烟,含糊地道:“这不是看你长得好,我馋你身子了么,想和你困觉,你懂吧?”
像是调侃的俏皮话儿从她嘴里飞出来。
游岁寒道:“你是傅恪的女朋友,按照辈分说,我应该叫你声嫂子。”
“啊,我想给他戴绿帽,行吗?”路之遥笑出声,又道:“不过很遗憾,这是假的,一个让故事更加戏剧性的说话小技巧。我这边呢想找个人赶紧订婚,和他也是假的,但我觉得和他合不来,你倒还有点意思。”
她一手在包里费劲地掏着火机,一边叼着烟含糊不清地道:“所以你要拒绝我吗?”
游岁寒狭长的眸子里映照出路之遥的影子。
她微粉的唇在烟头上留下了个粉色的唇印,洁白细密的贝齿动了下,轻轻咬碎了烟内部的爆珠。
“咔——”
极其隐秘的声音。
这声音极小,却被游岁寒捕捉到了,甚至是——在耳边炸开了。
游岁寒喉结微动,一手握住她仍在包里翻找的手,一手从口袋里拿出zippo金属雕花火机。
“咔嚓——”
游岁寒为她点上烟。
烟头泛着橘色的,忽明忽灭的光芒。
游岁寒嘴角翘了下,轻笑了声,“不会,我不擅长拒绝别人。”
路之遥微微歪头对上他狭长的眸子,也笑,缭绕的烟雾让他们看不清彼此的面容。
*******
两人开始了一场无人知道的,隐秘的,十分出格,包含着禁忌意味的恋情。
或许是因为这场恋情开始的时机过分不对,游岁寒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不断地感受到了一些他有些陌生的情绪。
在他们恋爱的第一个月后的第五天,他们直接从学校逃课逃了快两周去到了某座大山深处 。
他们像两个除了钱一无所有的房车客一样,在旅途中拍照,写生,摄制视频,黑夜中开车横穿省市郊区,白天他们有时在荒郊野岭野炊,有时在服务区泡泡面,有时也在一些顶奢店铺里大肆扫货。
他们过得像两个疯疯癫癫的野人。
在这次勉强称得上旅途的最后一站,是某个5A景区的知名山峰。
路之遥道:“我听景区这边的人说这座山可以蹦极,你想去吗?”
游岁寒头发有些长,愈发衬得他面容俊美,他道:“我听说当别人问你想不想做什么的时候,言下之意是她想做这件事情,并且希望我能一起去。”
“我觉得你的听说还挺准。”
路之遥笑吟吟地看他,“所以你想吗?”
游岁寒也笑,点头,“那就想吧。”
这个时候不是旅游的旺季,加上蹦极这个项目又很有些危险性,因此两人没等几分钟就已经到他们了。
“我们这个双人蹦极项目啊特别好,一起蹦过的情侣感情都更好了~”
负责安全的服务人员对他们说着好听话。
两人绑好后,还有五分钟的缓和情绪时间,这是留给所有蹦极人反悔的时间。
路之遥心跳加快了些,没忍住握紧了游岁寒的手。
游岁寒看着山峰下飘着的几丝云彩以及显得狭小的山景,道:“没事。”
路之遥长长呼出一口气后,道:“这次回去我可能就要忙死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这么玩了。”
游岁寒笑着看她,理了理她身上的绳结道:“是要分手吗?”
路之遥语塞,“你这话问的,我该怎么回答。”
游岁寒面上仍是笑意,“没有关系的,我们从一开始就未曾建立真正的情侣关系,其实也算不上分手。”
路之遥被游岁寒这样的态度所惊诧,有些感动道:“游岁寒,你可真是活佛。”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没有说话。
很快就到了两人蹦极的时间了。
游岁寒朝着路之遥伸手。
她伸手过来。
他一用力将她拉入怀中,翻身跳下山峰。
微冷的风化作尖锐的气流打在他的脸上和身上,血液倒流使得脑子愈发混沌,但是不断下坠的感觉却强迫着他清醒。
游岁寒紧紧地抱住路之遥,直到最后坠落然后悬挂停留在河流与空中的片刻,他也没有放轻力道。
他在拥抱着她,可她却并不在他怀里。
游岁寒无比深刻地意识到这点。
但是,他并不愿意放手。
山下接应的人开着游船来接他们,他们被缓缓放到船上,然后解开了彼此身上的安全绳,套上了安全马甲。
路之遥面色苍白,指尖仍有些发抖。
游岁寒握住了她的手,话音很轻,“路之遥。”
路之遥抬头,瞳仁晃动,显然还有些惊魂未定。
游岁寒笑了声,狭长的黑眸却说出了让她有些浆糊的脑子更加无法思考的话。
游岁寒道:“我在这里。”
他在这里,他会一直在这里。
*******
游岁寒在六岁时,小心翼翼照顾的蝴蝶因无法忍受寒冬而离开。
但是,为什么要指责它的脆弱呢?
他的世界,明明因为蝴蝶而有过颜色鲜艳的,充满兴趣的,抱有期待的时光。
再后来,他因为蝴蝶而滋生的难过、嫉妒、绝望,也都是值得珍惜的情绪,不是吗?
“游先生,这个游戏企划您也要参加吗?”
“当然,不是很有趣吗?”
“可是,我感觉这个游戏只能让您们这些因她受伤的人二次受伤而已。”
“所有参加的人不都是这样希望的吗?”
“什么?”
游岁寒没有说话,他笑着,捏着剪子将盆栽里多余的枝条修剪干净。
他看得太清楚了,他知道所有人包括他都是这样的。
我们会允许你给我们带来伤害,然后,请再一次将我们带向爱情吧。
第43章 第二梦
周四下午, 泉庆大学的交流心理学课的教室内坐满了人
交流心理学这门课其实有录播网课,学生们大可以在宿舍里一边看剧一边刷网课,完全不必来选面授课。但事实上, 因为这门课是傅恪开的唯一一门公共选修课, 所以不少见色起意的学生们挤破了脑袋选课。毕竟, 这门课比起复杂专业的神经学来说, 对他们这群颜狗来说友好多了。
傅恪拿着教案刚到教室, 见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到了前排,托着脸笑得灿烂。
傅恪手指动了下,但他面上挂着的笑意不变, 慢条斯理地走到了讲台上。
这门课刚开课, 没想到路之遥这外校生不仅打听到了还能抢到个第一排光明正大的蹭课,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殷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