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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新晚会晚上七点举行。
表演者需要提前几个小时到后台,开始换衣服化妆。
整个后台是由东区体育内馆一楼临时改建的,面积不大却挤满了人,化妆补粉的、整理发型的、反复记台词的、还有东西找不到的……一个字形容“吵”
程沥不耐地皱了皱眉头,他一向不喜欢这种嘈杂的环境,索性站在门口看人调试灯光。
也不知过了过久,后台突然安静下来,安静到程沥都疑惑地转身朝里看,到底是哪个人能压得住场子,然后他就看到了刚从换衣间走出来的江鹿白。
灯光下,她穿着红色吊带舞裙,肤色白皙如瓷釉,束腰的设计使得她纤细的腰肢更为明显,细瘦不盈一握。她转身和宋伊凡说话,露出精巧的蝴蝶骨,以及脖颈修长的线条,漂亮的像是从油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江鹿白没注意到程沥的视线,她一手按住肩带,一边问宋伊凡:“伊凡姐,你有别针吗?”
裙子发下来后江鹿白重新洗了一遍,舞台服装质量可能不怎么样,洗过一水后,肩带那里变得有些松垮,再加上她特别纤瘦,看起来像是随时都会落下来。
肩带打结看起来太过明显,可现在也没时间和工具改衣服,只能临时用别针撑一下了。
宋伊凡看到后也皱起眉头,“怎么变得这么松?这衣服的质量也太差了!别针是吧?我去给你问问。”
在后台问了一圈,宋伊凡最后只拿着两个红色曲别针过来。
“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别针,你先用这个应下急,我再去问问看。”
江鹿白接过曲别针,有些不安,这真的不会掉下来吗?
但现在也没其他办法了,她只能把肩带收一段,再用曲别针扣上。
迎新晚会虽然不是校庆晚会,但学校为表示重视,直接请了市电视台的人前来操刀。
江鹿白她们是第三个上台,指挥老师早早把他们叫到一旁候场。
借助舞台的灯光,江鹿白看着人满为患的体育场,不自觉地摸着肩带上的曲别针。
“怎么?害怕了?”程沥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半开玩笑地说。
程沥今天穿着黑西服长裤,头发被整齐梳了上去,只留下几缕碎发垂在眉间,桃花眼半抬,眼中闪着碎光,如果再配上一副细边眼镜,那妥妥的斯文败类。
江鹿白松开手,“是啊,我害怕。”
又加了一句,“害怕学长你一会出错我该怎么抢救回来。”
“是吗?”程沥像是没听出她话里的嘲讽,“那让学妹费心了。”
第二个节目到尾声,台上的人马上就要下台,指导老师赶紧让他们做好准备,主持人念完台词就上场。
江鹿白之前没少面对这种场面,也没怯场,很从容地牵着程沥的手走上台,并肩站在舞台中央。
随着华尔兹音乐响起,一对对男女牵着手,在舞台上旋转起舞。
舒雅的音乐再配上俊男美女,真是吸引人,当然最吸引人的还是中间的那一对。
女生肤色白皙,裹在一袭红裙中,优雅轻盈,柔软纤细。
男生穿着西装,身姿挺直清雅,少年意气,像是迎风站立的白杨。
两人之间格外和谐,一举一动更是默契十足,远远看去宛若一对壁人。
临近曲终,又是一个旋转,江鹿白握紧程沥的手,掐着音乐节点准备转身,突然左肩一松。
一个红色曲别针滚落到了她脚边。
细细的肩带斜斜搭在肩膀上,眼见着有下滑的趋势。
江鹿白有些慌神,气息乱了,脚下步伐连带着也有些不稳。
程沥按照原来的动作,牵着江鹿白转身,趁着背对着观众,江鹿白身体被他遮掩的刹那,轻放在她左肩蝴蝶骨处的手指突然松开,勾着松开的肩带绕了两圈。
“继续跳。”他如是说。
作者有话要说:程沥关键时刻还是很靠得住的
第11章
察觉到肩带绷紧的感觉后,江鹿白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俩,轻舒一口气,看着程沥的眼神也多了一抹感激。
音乐结束,一行人缓缓停下动作,按照彩排,接下来就是鞠躬离场。
鞠躬?
江鹿白掌心湿润,放松没多久的神经又绷紧起来,她现在这个样子要怎么鞠躬?
她揣揣不安,还未等她想好解决方案,一股腾空失重感突然袭来,江鹿白下意识地搂住程沥的脖子,却见他左手托着她的肩膀,右手穿过她的腿弯,将她轻轻抱了起来。
现场安静了一瞬,随后是铺天盖地的尖叫声。
“是公主抱!!!”
“好帅!”
“我的妈,这是什么偶像剧桥段!”
……
在众人的注视下,程沥面不改色地抱着江鹿白走下舞台,此时此刻,大庭广众之下,江鹿白也不敢挣扎,只得趴在程沥肩上装鹌鹑。
两人身后跟着一群懵逼的同伴。
怎么回事?彩排不是这样写的啊!
刚回到后台,江鹿白迫不及待想从程沥身上下去,但被他一把扼住。
“老实些。”清冽的声音带着点沙哑感。
见江鹿白老实了,程沥将缠在手指上的细带松开,不动声色将它稍微往上推了点,这才将她轻轻放下来。
脚刚踩实地面,一件夹杂着薄荷香气的西装外套扔到江鹿白头上。
带着残余的温度,将她的肩部完全盖住。
江鹿白抬头看着程沥。
白炽灯下,他穿着白衬衫站在她身边,肤色冷白,黑色的发尽数梳到后面,露出额头和寒若漆星的眸子,他鼻梁挺直,嘴唇却很薄,在妆容的作用下,五官比平时添了分深刻。
宋伊凡拽着姜义,从里面冲了出来。
“程沥,你俩怎么回事!这又不是演偶像剧,结尾你给我来个公主抱是怎么回事?彩排怎么谢幕你忘了吗?”
宋伊凡人来没到跟前,话像是连珠炮般打了过来。
程沥倚在墙站,不反驳也不解释,任由宋伊凡指责。
江鹿白看不下去了,拽着外套站了起来。
“学姐,这不怪程沥学长,是我出了状况,跳到一半,曲别针突然掉了地上了。”
宋伊凡看了眼江鹿白披着的外套,还有微微倾斜下垂的裙子,指责的话噎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程沥是不按彩排,可是发生那样的意外,还跟彩排一样弯腰谢幕,走光也说不定。
宋伊凡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她轻叹了口气,“算了,反正观众反响不错,你们先休息,我去探探指导老师的口风。”
说完,她就拉着姜义风一般地出去了。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程沥轻啧了声,刚准备说些什么,就瞥见江鹿白愣愣地看着他。
程沥眉毛挑起,故意逗她:“是学长太帅,学妹是看入迷了吗?”
难得一次,江鹿白没生出怼程沥的念头。
她拽着西服外套,别扭地侧过脸。
“衣服,我洗过会还给你的。”
程沥凑到她面前,“学长帮了你那么大一个忙,你就只提衣服,不对学长说句谢谢吗?”
江鹿白捏紧手指,抿着唇,小声地说了句。
“谢谢。”
“嗯,没听见。”程沥拉着声调说。
“谢谢。”江鹿白提高声音又说了一遍。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见。”程沥笑得开怀。
“我说:谢谢!”江鹿白大声喊道。
随即气鼓鼓地转过身。
她发现程沥真是厉害,每次都能在人对他稍微有点好感时,又迅速开始挑事惹人生气。
幼稚得很!
这时有个女生过来递给江鹿白两个别针,说是宋伊凡托她买回来的。
江鹿白连忙接过道谢,拿着别针到换衣间调整肩带。
把肩带调整好,确定不会再掉下来后,江鹿白这才松了口气,bvc余光瞥见搭在椅背上的黑色西装。
她想了想,还是把它叠整齐放进包里。
江鹿白从更衣室出来,后台依旧站着很多人,可是她一眼就从人群中找到程沥所在的位置。
那样的长相,眉眼之间的张扬肆意,即使什么都不做,也会是人群中最耀眼的那种。
程沥反坐在椅子上,手肘搭着椅靠,有些不耐地抓了抓头发。
几缕碎发垂下落在额角,硬邦邦地像是被冻在一起,他嫌弃地捏了捏,果然跟想象中一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