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砂(92)
谢正康:“你怎么和我说话呢?我们家的事,你管得着吗?”
谢正康二十几岁的娇妻听到他打电话,以为电话那头的人是叶颂心,劝他道:“正康,别生气了,跟那个老女人有什么好吵的?”
听到这话,叶织在心中呵呵了一声,嘴上却客客气气地对谢正康说:“谢叔叔,请把免提打开。”
在谢正康的记忆里,前妻的女儿从不拿正眼瞧自己,突然听到她好声好气地说话,觉得稀罕,就忘记了她前面有多不客气,打开了免提。
叶织:“谢嘉淮的后妈是么?你好,我是他姐姐。我妈没和谢正康离婚前,你跟他乱搞了那么久,不会不知道当初是他死乞白赖地追得我妈,婚后感情不好也是因为我妈看不上他是个只会啃老的窝囊废吧?”
“你称呼我妈‘老女人’,我不怪你,毕竟你除了年轻一无是处,只能在这一点上找优越感。而且你没教养得怪你爹妈没教好——稍微有点廉耻心的正常父母,怎么可能让二十几岁的女儿跟一个快五十岁的老头三年生三个孩子?尤其这老头还不会赚钱,带着你和你的孩子们一起靠他快八十岁的父母养……”
对于这对不知道脸皮是什么的老夫少妻,叶织还有很多话想吐槽,可惜只说了三分之一,对方就骂了句“神经病”,挂断了电话。
她打开客房的门,正想回客厅,却看到宁廷森就站在门外。
想到刚刚那些尖酸刻薄的话落到了宁廷森的耳朵里,叶织很有些尴尬,心虚地问:“你在笑什么?”
“你口是心非的样子很可爱。”
当面理都不理叶颂心,再三说不想管谢嘉淮,可在外人面前,却很维护他们。
叶织干咳了一声,说:“其实我这个人吧,最讨厌吵架了,刚刚是为了谢嘉淮在他爸爸那边不受气。你不知道他爸爸那种人,我凶了他,他非但不会为难谢嘉淮,还会对他客气一些。就得让他知道,谢嘉淮不是没人撑腰没人管。”
宁廷森眼中的笑意更浓,点头认同道:“嗯,你最讨厌吵架了。”
“……”叶织怀疑男朋友在揶揄自己,白了他一眼,转移话题道,“你刚刚没吃好吧?吃汉堡吃得噎死了,我叫点牛肉粉丝汤什么的,估计外面那小孩也没吃饭。”
回到客厅,叶织坐到沙发上,揉了揉谢嘉淮的头发,柔声细气地问:“你在学校遇到什么事了?愿意和我说说吗?说不定我能帮你解决呢。”
谢嘉淮一言不发地抿着嘴,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妈妈。”
“这个我没法保证,我会过来找你,就是她给我打的电话,你不说,她也能从学校问出来。”
瞥见谢嘉淮低下了头,叶织又安慰道:“但我能保证不让她指责你。她只顾着工作,平时都不怎么管你,无论你做错了什么,她和你爸都要负一大半责任。”
谢嘉淮终于说:“前天元宵节,不上晚自习,我室友们就商量着在宿舍喝酒,让我提前从家里带两瓶贵的酒过去。”
叶织:“他们知道你家有钱?”
谢嘉淮点了点头:“我带了一瓶飞天茅台、一瓶洋酒,他们也买了一些啤酒什么的,和隔壁宿舍的一起喝。”
叶织:“然后被学校发现了?”
谢嘉淮“嗯”了一声,说:“去办公室前,他们五个人一起求我,说这次肯定会处分带酒进学校的人,他们家里带不出那么贵的酒,所以我就是不承认也脱不了干系,不如说所有酒都是我带的,起码能保住他们,而且主动承认、认错态度好,说不定不会处分。”
“……”叶织,“你同意了?”
谢嘉淮眼圈一红,点了点头。
“然后去办公室的时候,教导主任问是谁带的酒,只有我站出来承认了。班主任让我跟他走,教导主任留下继续盘问他们。”
“班主任在外面训了我一会儿,让我跟她回办公室,站在门后面听一听那五个人是怎么说的,让我自己判断有没有必要替他们承担。”
叶织:“他们都说什么了?”
谢嘉淮:“一起揭发我,说我平时怎么怎么带坏他们,讲得特别难听。其实那些事都是他们做的,我没有,只是有时候没钱了,让我帮忙付钱。”
谢嘉淮几度哽咽:“他们平时对我特别好,我把他们当朋友,我还以为他们也当我是朋友。”
叶织:“你冲进去揭穿他们了没有?”
不出她的意料,谢嘉淮哭着摇了摇头。
叶织能想象得到为什么那些人平时捧着他——因为他是典型的讨好型人格,并且有钱。
聂宇洋高中的时候因为热爱撒钱,狐朋狗友一大堆,他特别享受被一大票男生叫“洋哥”的感觉。可她曾听到过某些人在背后说,他们之所以捧着聂宇洋,是想他替他们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