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砂(5)
他打开手中的纸盒:“我替你换药,免得再去外科排队。换好我们去住院部,找老师给你开退烧针。”
宁廷森的手白皙修长,比他的人更好看,叶织静静地看他动作利落地替自己消炎、包扎,片刻后,忽然问:“你今天很闲吗?“
宁廷森抬头看向叶织,四目相对间,她直白的目光让他有些无措,解释道:“你发烧是伤口引起的,我堂弟的责任。“
叶织立刻否认:“我发烧不是因为受伤,是那天晚上穿太少冻的。”
宁廷森手上一顿,继续包扎。
换好药,叶织跟着宁廷森去了住院部。
宁廷森找老师开过退烧针,又找了个护士,请她替叶织打针。
护士是个年轻活泼的小姑娘,打过针、趁着叶织去洗手间,悄声对宁廷森说:“她真的好漂亮,我一个女的,跟她对视都会脸红。”
再回到门诊楼后,内科刚好叫到了叶织。
验血、等待结果、开药、打吊针,全套下来,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
在住院部打过退烧针后,很快退了烧,身体一舒服,马上有了胃口,叶织挑剔,不肯在医院吃外卖,一直饿到打完吊针。
离开门诊楼,她给宁廷森发了条语音道谢,顺便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饭。
直到叫到出租车,也没见他回复,叶织就自己离开了。
尽管叶女士跟叶织八字不合,母女俩多年来针尖对麦芒、没好好讲过话,但叶女士最舍得给女儿花钱,吃穿用度样样最好,把叶织养得无比挑剔。
哪怕眼下饿到胃疼,叶织也不肯随便找家餐厅将就,为了一碗刀鱼馄饨,打车绕了大半个城。
卖馄饨的是间小馆子,拢共几张桌子,路上费时太久,到了地方正赶上饭点,自然没有位子,等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坐下。
等馄饨上桌的工夫,叶织看了眼手机,发现宁廷森在半个钟头前打过两通电话,翻了翻微信,他还发了几条信息。
【刚刚在忙,已经走了?】
【你是急性扁桃体炎,不能吃辛辣刺激的。】
【按时到医院打针,有事联系我。】
叶织觉得不可思议,从一大堆未读消息中翻出李晚柠的,把对话框截图发给她:【还以为他是特别高冷的那种,居然这么啰嗦。】
宁廷森的微信用的是本名,李晚柠震惊了片刻,回复道:【???????你什么时候跟他搭上的?】
叶织不太喜欢“搭”这个字,回了个懒得理你的表情,扔开手机,吃先上桌的红油笋丝。
李晚柠沉不住气,发了一大段语音过来,迟迟等不到回复,又打来了电话。
叶织专心吃饭,待吞下最后一只小馄饨,才捡起手机,听李晚柠发来的那一堆语音。
走出小餐馆,她给李晚柠回了电话。
“你不该学法律,该去学戏剧,一共看了三句话,编出五集电视剧……”
没等叶织说完,李晚柠就打断了她:“赶紧说,你们俩是怎么遇到的!这几天你去哪儿了?电话不接,微信不回,我差点报警。”
“生病了。”
叶织说过被广告公司的方总和二世祖联手恶心的经历,才满足李晚柠的好奇心,讲了遇见宁廷森的经过。
“这也太巧了吧……宁廷森居然对你没印象?他跟聂宇洋关系那么好,认不出人也该认得出名字啊。再说你那张脸,见过的怎么可能记不住。你没和他说你是他一个中学的学妹?说了他应该就能想起来。咱们都在外地上学,离家千里,就算在街上遇到不熟悉的旧同学,也会下意识觉得只是长得像。”
“人家都不知道我,我为什么要凑上去攀亲戚。”
李晚柠啧了一声:“不是人家宁廷森不够高冷,再高冷的人,在您跟前也能被衬成话唠。”
“哪有,我对他的态度特别好。”
李晚柠想起了另一件事:“你赶紧给聂宇洋回电话。他听说我也联系不上你,急死了。”
“有什么好急的。”
“对了,你去的那家广告公司不是他开的吗?怎么还有人敢逼你应酬猥琐男?”
“我没说认识他。”
挂断电话,叶织给聂宇洋回了条信息。
点过发送的下一秒,聂宇洋就打了电话过来。
“你这几天去哪儿了?没去公司,打电话发信息也不接不回,吓得我扔下手里的事儿就过来找你了。我刚出机场,你在哪儿呢?”
“找我干什么?”
“这不是联系不上,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吗!”
“生病了,一直躺着,没看手机。”
“什么病?去医院了没?发个定位,我马上到。”
“已经好了。”顿了顿,叶织又用一贯清冷没起伏的语调说,“前几天你公司的方总带我见客户,客户不断灌我酒,还动手动脚,你那位方总全程装傻装瞎。我走的时候把被拽脏的外套扔了,冻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