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北辰想了想,没有直接回答,说道:“我与芸熙从小一起长大,可以说是青梅竹马,虽然那时候还不大,但是已经彼此倾心,互生喜欢,只是那场车祸让我们分开了这些年。”
“哦?是吗?那楚楚的母亲……”舅舅问道。
“她妈妈也很喜欢我,总是叫我去她家吃饭。”张北辰道,他说的是实情,不过跟真实情况,却有些出入。
“上大学以后,你和楚楚怎么样呢?”舅舅目光炯炯,盯着张北辰道。
张北辰字斟句酌,小心道:“我们是同学,好朋友,她还是我的老师,教我英语呢。”
“你喜欢她吗?”舅舅又吃了一口胡萝卜,问道。
张北辰心中一凛,这个问题可是暗藏杀机,说喜欢,在不知楚楚就是芸熙的情况下,那岂不是说他朝秦暮楚,三心两意?说不喜欢,如果对现在的楚楚没有一点好感,那以后,又怎么让她做自己女朋友呢?
张北辰无奈一笑,老狐狸终究是老狐狸,几个问题就把他逼得无路可走,只得道:“我一直在等待着,寻找着芸熙,从未放弃过。当年芸熙被您接走,我并不知道她到了双台,花了好几个月时间,我走遍了东阳的各大医院,一无所获,我曾经失望过,绝望过,但因为种种原因,又对能找到芸熙报了最后一丝幻想,因此我来到了双台。”
“冥冥之中,上天自有安排,让我遇到了楚楚。我发现她身上有太多芸熙的影子,但又有很大的不同,她独立,要强,知性,淑女,有时又可爱,调皮,感性,脆弱,如果说我不喜欢这样的女孩,那肯定是骗人的,但是我也必须要找到芸熙!我不可能忘了她。感谢上天,它总是公平的,我曾经失去了她,如今我又找到了更好,更优秀的她。所以我一定会好好珍惜。”
舅舅点点头,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他能感觉到这个男孩对外甥女是真诚的,只希望他能不忘初心,别辜负了楚楚。
舅舅让张北辰去车里休息一会儿,张北辰又怎么肯离开,便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楚楚,满脑子都是曾经的回忆。
第 82 章
“嗯。”病床上的楚楚□□一声,慢慢睁开了眼睛,所有的记忆就像一场梦般,在他脑海中彻底过了一遍,虽然有些地方仍然混乱,但她大概了解了当前情况。她,以前是赵芸熙,现在是张楚妍,她们就像两个人,性格差异颇大。在她的感觉中,赵芸熙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就如同一个人的儿时记忆。而张楚妍是最近的记忆,就是现在的她。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前世今生一般,她忽然有了通透的感觉。
楚楚侧过头,看到病床边趴着睡觉的张北辰,他的手仍紧紧握着自己,楚楚嘴角轻轻扬起,她很庆幸,她的辰哥哥,从始至终,一直都陪在自己身边,不曾离弃。
忍不住用另一只手去轻抚他的头,结果被睡梦中的张北辰下意识抓住,拉过去枕在头下。
楚楚一愣,无奈的笑笑。
正在这时,舅舅拎着早餐,推门而入。眼前的景象让他微微一愣:张北辰枕着外甥女的两只手睡觉,把她锁在那里,楚楚则脸色微红,一动不动,就那么看着张北辰。
发现舅舅进门,楚楚迅速抽回刚刚那只手,另一只手却被张北辰压的麻掉了,没有丝毫力气。舅舅轻咳一声,仿若未见,信步走到病床旁边,背转过身,将早餐放到床头桌上。楚楚舒了口气,赶紧拍了拍张北辰,把他弄醒。
张北辰□□一声,揉着眼睛,缓缓抬起头。见楚楚正看着他,便笑道:“你醒啦。”
楚楚却不答话,只是瞪着他,并用手指了指他身后。张北辰这才发现舅舅的身影,赶忙松开楚楚的小手,站起身道:“舅舅早。”
舅舅这才转过身,说道:“你们吃早饭吧,我有点事去处理,中午再来,北辰,再辛苦你一下了。”
“没事,我应该做的。”张北辰道。
舅舅又看了他们一眼,向外走去,到门口时,忽然说道:“北辰,无论做什么,要注意下场合,注意分寸。”然后离开了。
楚楚一听,脸色更红,瞪着一脸尬笑的张北辰,羞道:“辰辰,都怪你,我哪还有脸见人啦。”
“呵呵,嗯,吃饭吃饭,吃饱喝足才有力气干别的事嘛。”张北辰岔开话题道。
说完扶着楚楚坐起身来,将桌子上的豆浆油条递到楚楚面前。
楚楚抬了抬自己麻掉的手,眼珠一转,娇声道:“辰哥哥,我手被你压的没劲了,你喂我吃。”
“啊。”张北辰一顿,想到舅舅刚刚的提醒,犹豫了一下道:“好的。”
于是,楚楚第一次享受到,被张北辰一口一口伺候吃饭的滋味,很是开心。原来辰辰还能这么温柔体贴。
“辰辰,谢谢你。”吃完饭,楚楚道。
“不客气,额,你,你叫我什么?”张北辰惊讶道。
“辰辰,我都想起来了,虽然丢失了一些细节,但以前的事我大概都弄清了。”楚楚叹息道。
“那,那我们的关系,你,你都知道吗?”张北辰心情紧张起来,他和芸熙甜蜜的过往,他与楚楚温柔的现在,都是他最珍视的记忆。
楚楚俏脸一红,轻声道:“嗯,知道,辰哥哥对于我,特别特别重要,所以,还请一直怜惜人家。”说道最后,楚楚愈发害羞起来,她也没想到,出口竟是如此羞人的话。
张北辰心中大喜,拉起楚楚的双手道:“我一定会的,让我们一起携手面对未来吧。”
两人目光对视着,浓情蜜意在彼此眼波中流转,呼吸渐渐变得浓重起来,两人的距离也不由自主的越靠越近,直到能从脸上感受到对方的气息。
“咳咳,查房了。”门口传来的声音像一根弹簧,迅速把两人的距离弹开。楚楚俏脸通红,有些不知所措,只好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张北辰则用手扯动着床上白色的被子,掩饰自己的尴尬与遗憾,看来舅舅的忠告很有道理,做重要的事不分场合,总是会被打断,实在气人。
下午,舅舅为楚楚办理了出院,把她接回家里修养。张北辰则有些不舍的回到学校,只能偶尔电话联系。
又过一周,楚楚已无大碍,便重新回到学校。
清晨的东湖岸边,环境清幽,鸟儿在树上低吟浅唱,鱼儿在水中轻舞飞扬,早起锻炼的人们,稀稀疏疏分布在各处,或散步,或慢跑,各自惬意。一对男女刚刚跑完一段距离,身上微微出了一层薄汗,正边走边聊着。
“选修的英语是不是要期末考试了?准备的怎么样?”张北辰问道,眼睛却偷瞄着楚楚的玉手。这手,他曾仗着酒醉壮胆,莽然的牵过;也曾在清醒时,冲动去抓,却在最后一刻,差之毫厘;他曾像幼时一样,将凉手揣进兜里,以暖手为借口,行温存之事;也曾心无杂念,只是握着,给予手的主人以力量和慰藉。如今,他仍想握着它,感受它的柔软,体会它的修长,借着与它的亲近,让自己的心与它的主人一起共振。
只是“近乡情怯”之心一起,他反倒不敢那么主动了。这一周来,楚楚想起了多少事情?她会不会责怪自己,当年就是因为他,而提前回家,最后遭遇车祸?这始终是张北辰埋在心里的尖刺。
“嗯,下周三就开始了,在家这些天,我也一直学习呢,当然没问题啦,嘻嘻。你呢,金融专业也快要开始了吧?”楚楚笑道,偷偷看了一眼身体有些僵硬的张北辰。
“嗯,下周也要开始了。”张北辰道。
楚楚嘴角上挑,忽然抓住张北辰的手,说道:“辰辰,我有个不情之请,你看可以吗?”
张北辰心中一喜,楚楚对自己没有变化,并未憎恶,便道:“什么事,尽管说吧。”
“我想请项师兄吃顿饭,你陪我去。”楚楚手上一紧,小心道。
“项师兄?项之南?”张北辰一愣,道。
“嗯,我知道他曾经追过我,你肯定介意,不过,他马上就毕业了,这几年在学生会对我照顾有加,跆拳道练习,也对我指导颇多,我只想临别感谢他一下。”楚楚道。
“好吧。”张北辰想了想道。虽然心中不愿,但这却是楚楚心中一个结,了结了,也就解开了。
“辰辰,谢谢你。”楚楚感激一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