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上桌就招呼侍应生拿菜单过来点菜,说赶时间,能不能早点给我们上菜。
“怎么着,难不成这是做****了不成,忙成这个样子。”
她摆了摆手,又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水,“别提了别提了,领导让我加班赶报表,我这吃完还得赶紧回去公司呢。”
我狐疑极了,“怎么好端端的T台不走,非得在公司做个小职员了,这哪里还是我认识的夏姐?”
她讪讪一笑,又喝了一口茶,“哎呀,年纪大了嘛,飞不动了,就换一份工作,顺便体验下不同的生活,享受不同的乐趣,多好。”
这话说的,我怎么越听越觉得可疑。
“行吧行吧,你过得开心就好,别太累了,拼命三娘。”
此时服务员过来上菜,我也饿了,早上吃的少。
我看她挺忙挺累的样子,也就没提最近发生的事情,怕她担心。
只是她消瘦下去的脸庞让我很心疼,这才几天没见啊,她怎么忽然就瘦了这么多。
“依依,来,干一杯,庆祝我顺利找到新工作,从此踏上新的征程,从头开始,重新做人。”
我一听这话,感觉她可能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可她又满面春风的,我便也不好问。
毕竟她不想说的事情,我又怎么好开口。
只是如今她这幅状态让我感觉他就像是脱胎换骨了似的,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各怀心事的吃过午饭,她打了个车离开,说是回公司上班。
我百无聊赖,忽然看到路上一个背着书包的小孩子。
大概也就是小婉的年纪吧,蹦蹦跳跳的,活泼可爱。
是哎,小婉该去上学的,我不能让她一直在家里闲着。
我匆匆回了家,却忽然接到陈警官的电话。
他带给我一个沉痛的消息——
张阿姨在狱中身亡了。
这消息,就像是一道惊雷砸中我的神经。
怎么……怎么会这样!
明明只要等顾嫣然被捕,她就可以无罪释放的啊!
为什么啊!
胸口就像是忽然被大石头压住了一样,疼得厉害。
我急急忙忙去了警察局,又跟随警察到了医院。
当我看清太平间里那具用白布从头盖到脚的尸体正是张阿姨时,我强撑着的倔强与坚强彻底分崩离析,眼泪克制不住的哗哗而下。
“为什么!是不是有人逼了你!!!?”
我双眸赤红,整个人陷入崩溃状态。
可逝者如斯,任凭我再怎么嘶吼,她也回不来了。
又是一具冰冷的尸体直愣愣出现在视野里,我彻底绝望了。
这一刻,如果顾嫣然在我眼前,我想,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吧。
我太恨了,就因为她,多少无辜的人受到了牵连!
这个心狠手辣的歹毒妇人,她不得好死啊。
浑浑噩噩的站在原地,张阿姨的老伴,也就是之前那心术不正的老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他的双膝就像是被人直直摁倒在地上似的,长跪不起。
他苍老而绝望的嘶吼声徘徊在空旷的太平间,那样凄厉那样令人心碎。
“蠢婆娘!你怎么这么想不开!你走了,留下我怎么办,你要我这老头子怎么办!”
我太难受了,捂住嘴抑制住喉咙里的声音匆匆跑开。
外面下着好大的雨,透心的寒凉。
我沿着霓虹闪烁的街道,蹬掉脚上的高跟鞋,如行尸走肉般在路上横冲直撞。
我太恨了。
恨顾嫣然这为非作歹的毒妇,更恨自己的无能懦弱,才导致身边无辜可怜的人接二连三的受到伤害!
迷蒙的雨色中,周围一片模糊,唯有一块挂在高楼大厦中央的屏幕刺着视线——
居然是顾嫣然。
此时她一身华丽的袍子,妆容精致而得体,侃侃而谈着她对于自己那幅“成名作”的独到见解与赏析。
呵……抄狗!
我心里恨极了,紧握的拳头像是要溢出血来。
雨水在肢体上跳着雀跃的舞步,寒风一个劲的吹刮着。
阳历十二月了。
凉城已经入冬了啊,怪不得这么冷。
尤其是心脏,更是冷的无法言喻。
此时一辆骚粉色法拉利出现在视野中,车窗摇下,洛文那张意气风发的脸庞印入眼帘。
“上车”
他摘下墨镜,淡淡吐出两个字。
碍于之前的事情,我是不太想跟他有过多接触的。
于是我装作没听见的模样,继续往前走着。
可他不管不顾,直接下车来将我一把扛上副驾驶,又蛮横的锁上安全带。
我一脸茫然,一瞬间还以为他是傅司年。
因为也只有傅司年会这样对我。
“你疯了吧,这么大雨出来晃荡,顾蔓依你不心疼自己我心疼的要死你知不知道?”
他气愤的开口。
我愣了愣,不想跟他说话。
头有点疼,还很晕。
尤其是他这暖气一开,虽然缓解了我的瑟瑟发抖,可是头却越来越痛。
我偏头看了看他,看到他额角上冒出了一层层汗珠。
应该是热的。
他感应到我盯着他,脸突然就红了。
“干嘛,这么久不见,想我了没有。”
“嗯,不想。”
我扭头。
不得不与他保持距离。
他良久没有说话,空气寂静得可怕。
可我头越来越沉,不知不觉居然就昏睡了过去。
噩梦接二连三。
第119章 顾嫣然入狱
再醒来时,是被包里手机剧烈的震动声给吵醒。
睁开眼,左右扫视了一圈环境——
就像是被刺猬扎到似的,我一屁股坐了起来,整个人像是惊弓之鸟似的抱作一团,又僵硬着低头下去看了看被子下面的身体。
呃………是一套粉粉嫩嫩的少女睡衣。
完了完了,这岂不是意味着???
“洛文你给我滚进来!”
我扯开嗓子吼,却发现音线有点奇怪,嗓子也疼得厉害,好像是感冒了。
男人听到声响匆匆推开门进来,“怎么了怎么了。”
我指指身上的衣服,质问道:“怎么回事?你趁我睡着占我便宜了!!?”
我紧盯着他,若是他敢说一个“是”字我绝对要打爆他的狗头。
却没想到他乐呵呵的笑了几声,过来给我掖了掖被角,“这脑壳里整天想些啥玩意呢,我是那样的人么,这么多年的好兄弟了,要是想那啥早那啥了,至于等到今天么。”
老脸一红。
这说的好像还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见我仍旧一脸狐疑,又开口解释,“别胡思乱想行不,我这是叫隔壁的小姐姐过来给你换的衣服,我一个大男人哪能干出这种事来。除非你心甘情愿给我,求着我要,我才…………啊!”
我一个枕头砸了过去,“臭不要脸的玩意儿!”
我有时候真的挺讨厌他这幅吊儿郎当的模样,总感觉他在这份关系里用力过猛。
也可能是我体会不到他的心思吧。
“是我入戏太深,结局却一个人”
此时包里的手机再次剧烈震动起来。
我战战兢兢的伸手去摸手机,因为我害怕这电话是傅司年打来的,质问我在哪里,跟谁在一起。
毕竟我看窗外这天色,这怎么着也是第二天早上了。
可我猜错了,来电显示一个陌生号码。
我与洛文对视一眼,然后就滑了接听。
“喂,是依依吗?”
这声音我可以说是相当熟悉了。
是我的生父顾义昌顾先生,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能识别出来的声音。
“嗯,顾先生,有何贵干?”
我对他最近时间的记忆停留在上一次他串通顾嫣然将我卖给一油腻老男人的阶段,如今回想一下,心里依旧恶心后怕的厉害。
“哎……依依你别这样,我好歹是你爸爸,生你养你这么些年……”
“呵,顾义昌,这番话说出口你不觉得恶心吗?生我?养我?难道你忘了,那年我只有八岁啊,你就将我扫地出门,你忘了?这就是你口中的养我?顾义昌,你根本不配做一个父亲。”
我不想对他客气半分,直接怼得明明白白,将自己与他的关系划得清楚。
他应该是被我这幅强硬的姿态噎得说不出话来,“唉,依依你别这样,当年是我老糊涂了,爸爸知错了,你现在在哪里啊,我想请你吃一顿饭,我们父女俩好好叙叙旧,爸爸对不起你,爸爸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