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缱绻已无你(24)

他玩味一笑,“你这女人,怎么就这么奇葩。”

我愤愤的瞪了他一眼,“纪先生!请你不要阴魂不散!”

是的,我很生气,却又找不出生气的理由。

或许是因为他今天忽然强吻我,又或者是因为他在傅司年面前叫我马子,又或者是因为,我其实一直都很讨厌他。

可一听我吼他,他简直是像发现新大陆一般惊奇,“咦!你竟然会生气!女人,你竟然会生气哎……我还以为,你任人欺负惯了,只知道忍气吞声,不敢发脾气,只知道哭鼻子。”

他一边说,一边捧腹大笑。

我忍无可忍,猛然间抬起手。

我想打他一巴掌,很想很想。

“怎么,你还敢动手打我不成啊,哇你这人,我好歹救了你两次,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啊?”

他装出一脸委屈的样子,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我重重叹了一口气,心里烦躁的要死,“纪先生!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也没有心情跟你开玩笑!我必须马上离开这个地方,必须躲得远远的,不然傅司……傅总,就刚刚那个人,他又会把我抓起来的,然后送到偏远的红砖厂,要我做苦力,没饭吃,忍饥挨饿,被殴打,浑身是伤,还会被一群恶心的男人占便宜……”

只是说着说着,我的眼眶不自觉就红了。

大抵是因为我从来没将这段惨痛的经历说出来过,这一说,竟一发不可收拾,铺天盖地的痛苦与绝望包裹着我,压的我快要窒息。

他的笑声停止,眸里闪着极度的悲悯,以及我看不懂的深沉。

“对不起。”

他心疼的为我挠起耳际的发丝,温柔至极。

可我再次下意识后退几步,与他保持距离。

“不,纪先生你不用跟我道歉,你没有做错任何,你还救了我,给我饭吃,我真的打心眼里感激你,可是现在我的处境真的很危急,我再不走的话他待会儿一定会派人来抓我,又将我丢进那种不人不鬼的地方,我真的好害怕,我死也不愿意再回去啊!”

脑子很乱,情绪太崩溃,以至于语无伦次,眼泪肆意。

可他像是没听到我说什么一样,仍旧横在路中间,挡住我,不准我走。

我瞬间火大,抹了抹脸颊上纵横的泪水,使出全身力气去推他,“纪先生!我真的没有时间耽搁了!”

却不想被他顺势一个用力拉进怀里,温热的呼吸喷薄在我耳后,“别怕,我保护你,有我在,他不敢对你怎么样。”

一边说,一边不断拍打我的后背,轻哄着。

我错愕至极。

然而!我已经不再是十七八岁单纯幼稚的小女生了。

他凭什么啊,他凭什么保护我?

像他这样精明强干的商人,又怎么舍得做这样赔本的买卖?

况且,像我这样残疾的丑八怪,他又能图什么?

还是说,他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想要利用我,去威胁傅司年?

不管是哪一种,我都不能让他得逞。

于是我狠狠推开他,“纪先生,对不起,我不配。”

第30章 蔓草丛生的蔓

他搂着我的双臂,逼迫我抬起头与他对视,眸里那抹受伤不像是装出来的,“你,这是拒绝我的意思吗?”

我如鲠在喉,一时间竟无法将“是”这个字说出口。

低头,不发一言。

他却忽然又将我搂紧,“别怕,我说过保护你,就一定会保护你。”

我讨厌他的怀抱。

又或者说,我这辈子,只习惯了那人的胸膛。

“纪先生,请你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

我压低语气。

他这才依依不舍的松开我,眸里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蔓依……蔓依?那我以后,叫你依依好不好?”

好熟悉的场景!

我又怎敢忘了那晚,傅司年搂着我,眸里宠溺温柔,他问:“我以后叫你依依好不好?你叫我阿年。”

那时单纯幼稚得很啊,不禁骗。

他随口说说情话,我就感动的一塌糊涂,以至于死心塌地,到最后万劫不复。

“不,我拒绝。”

我义正言辞的拒绝。

留下他疑惑不解的表情。

“那……叫你蔓蔓?蔓蔓……真好听。”

蔓?噢……蔓草丛生的蔓。

我忽然很感谢生母赐予我的这个名字。

即使这一生风雨飘摇,可我就像是生长在那悬崖峭壁的藤蔓,再苦再累,也一路咬牙挺过来了。

我也坚信,只要不放弃,我一定,一定可以熬出头。

“好。”

我应下他。

他一脸宠溺,又想伸手来摸摸我的头。

我仍旧抵触他的靠近,再次后退几步。

“忘记告诉你,这酒店是我开的,所以……呆在这里,你不要害怕,有任何风吹草动,我都会立马赶来,他带不走你的。还有,你如果想换一份工作,也可以随时跟我讲。”

我一脸震惊。

这样说来,我四处碰壁没有哪家公司愿意收我,而偏偏这家富丽堂皇的酒店要了我,敢情……是他一手安排好的?

我忽然感觉自己又被耍得团团转。

同时疑惑不已。

我看不出他到底图我什么。

要样貌没样貌要身材没身材,大街上随便抓一个女人都比我强吧。

可偏偏是这样丑陋卑微的我,激发了他浓浓的兴趣。

我死也想不通。

在他转身的瞬间,我再也克制不住,“为什么?”

他顿住步子,扭头看我一眼,应该是听懂我到底在问什么,浅笑着开口:“没有什么为什么,我就是想对你好。”

想对你好。

这几个字就像是重锤一样沉沉打在我心坎。

当我晃过神来时,他的背影已经远了。

我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

而从那天开始,我几乎每天都可以见到他。

他不避讳任何人的眼光,就那么与我有说有笑,还时不时做出一些亲昵的举动。

也带给我一些好吃的,说什么就当是补上前两年没吃过的东西。

而这样不合常理的事情,自然是一下子在酒店宣扬开。

本来我这幅丑陋的相貌已经够让人非议的了,现在,传的就更加难听了。

不仅如此,几乎是在酒店做事的每一个员工,包括前台、接待人员,以及与我一样的清洁工,她们无一不用异样的眼光打量我。

更要命的是,因为这件事,她们应该是怨恨我吧,开始无止尽加重我的工作量,而同寝室的几个员工,她们开始有意无意排挤我,不跟我说话,甚至时不时将我锁在门外。

包括张姐知道这件事后,看我的眼神也由最初的怜悯变成厌恶。

我害怕这样的感受,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害怕。

也想过跟纪北城反映这个情况,可我一旦说了,岂不是更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本来我跟他之间就没有什么啊!

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再一次沦落到整日愁眉苦脸的样子。

那天正在打扫厕所卫生,却不料门突然被人从外面锁死。

而这时外面天已经快黑了,厕所灯又没开,我陷入一片漆黑。

恐惧顿时席卷心头,我害怕极了,大力拍打起厕所门来,疯狂的去扭动把手,却丝毫无济于事。

“开门,开门!”

我大喊着,可是根本没有人回应我。

接着,我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正想呼救,却不料一盆冷水猛地从头顶浇下来,激得我忍不住跳起来。

“谁!到底是谁!”

可回应我的除了一串“咯咯”的笑声再,再无任何动静。

此时不过刚刚开春,天气还没回温,加之身上不过穿着单薄的员工服,全身已经控制不住的哆嗦起来。

冷,好冷。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过去,可周围一直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动静。

眼皮越来越沉,因寒冷而起的鸡皮疙瘩一阵接一阵。

好困,好饿,头好痛…………

就那么迷迷糊糊的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有人从外面打开厕所门时,竟已是翌日清晨。

我控制不住颤抖的身体,猛地一头栽了下去。

“依依!”

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呼唤。

我尝试睁开双眼,可我太困了,真的太困,头也痛得要命,索性就没出息的窝在那人怀里,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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