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有期(19)
段屿坐在角落的凳子上，坐着，脸色淡然，没有跟其他人一样玩手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陈侨一直盯着他看。他好像干什么都风轻云淡的样子，对别的事都不太在意。
余欣欣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袋棒棒糖，一一给他们分发。段屿接过，没有拒绝，他旁边的徐立然倒是没有接。
陈侨看着他接过糖，然后不过一会便拆开包装，放到嘴边了。陈侨没想到他会吃糖，她下意识的摸了摸揣在兜里的糖，有些闷，低头不想看他了，开始玩手机。
段屿抬头瞥了那垂着脸的人，站起来，迈步离开。到角落处的垃圾桶，把几乎没有碰到的糖扔进里面。
“哥们，刚去哪里了？”徐立然递给他手机说，“救个场，他妈队友有够坑，就那种实在力也不知道他怎么排上来的，明明是肉坦比饼干还要脆，真是够了，比小乔还垃圾，算了，等会那小气鬼听到又要生气了，帮我打一下，我去上个厕所。”
段屿接过他的手机，手在上面划动，他以前没少玩游戏，甚至比徐立然还张扬，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不过这一切覆灭得很快罢了。
关于田径的比赛项目，段屿跟徐立然都报了不少，最先开始的是男生一百米，要集合准备开始。
徐立然厕所回来，手搭在陈侨的肩上，指尖还带着点润，不小心划过她光洁的脖子：“等会还没比赛吧。”
被他冰凉手指一碰，陈侨抬头蹙眉，没有什么好气，摘下耳机：“干嘛？”
徐立然：“等会我比赛，帮你然哥哥拿一下衣服。”
“不帮。”陈侨想也没想就说，然后一顿，“你同桌参加吗？”
“告诉你干嘛。”徐立然眉眼一挑，“你的关注点怎么总在他身上。”
陈侨说：“我关注点在哪关你什么事啊。”
“是吗？那没别的事我走了。”徐立然说。
“等等，我帮你拿衣服。”陈侨跟在他身边。
“小乔儿，你真看上我同桌了。”徐立然说，“我同桌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别光看脸去了。”
毕竟同类人更容易玩在一起。别看他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藏得东西估计比谁都多，当初给他榴莲面包的时候，徐立然记得他说过不吃甜的。
那好像叫余欣欣吧，平时没少往他座位边上跑，给他送东西的同时，当然也会顺手给段屿，不过那家伙都没接。刚才居然就接过来，还直接吃了。想想都觉得有鬼。
陈侨沉默了会，否认：“才没有，你别胡说。”
徐立然说：“真没有吗？”
陈侨说：“不然，我不想跟你说这些没营养的话。”
“不说就不说。”徐立然耸了一下肩，脱掉身上的校服外套，“帮我拿着。”
陈侨接过。徐立然回到座位，段屿已经帮他赢下这局游戏了。
“同桌，谢了。”徐立然拿起手机到陈侨身边，塞到她怀里。陈侨有点嫌弃。
徐立然拿起旁边的号码牌，别到胸前。段屿站起来，也脱掉校服外套，露出里面黑色的体恤。他放到自己的凳子上。
陈侨跟着他们到塑料跑道，然后站在足球场的草坪上看着他们。边上站了不少人，她是挤着挤着挤到了最里面。
因为是同一班的缘故，段屿跟徐立然是在同一组，他在最靠近她一侧的跑道，陈侨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微俯下腰，摆着想前的姿势，双手轻轻碰着地面，宽松的体恤垂直，露出白皙的锁骨，她一眨不眨盯着，真的好看惨了。
“预备。”体育老师猛吹了一记口哨，扬下手里的旗子，“跑！”
面前的人瞬间如利剑般冲了出去，耳边都是各种喊加油的声音，陈侨只能看到一道黑影从眼间掠过，视线受阻，她看不到他跑得怎么样。
从人堆里面退出来，陈侨松懈了下来。
徐立然拨了拨头发，额前染上一层薄汗，站到她跟前：“我还以为你去哪了？手机。”
“自己拿。”陈侨看向他旁边的段屿，状态跟他差不多。徐立然从她怀里掏出手机，偏头看段屿：“要不要去买瓶水？”
段屿应了一下。
陈侨立即说：“我也去。”
徐立然却是顺势说：“小乔儿，你既然那么闲，你去帮我们买得了。”
陈侨：“谁说我闲了，我等会还要比赛。”
“什么比赛？”
“一百米。”陈侨说。
“就你？”徐立然嗤笑了一声，眉目一扬 ，不以为然，“这么短的腿，跑得过别人吗？”
“徐立然！”陈侨有点不高兴了，一字一顿道，“我腿哪里短了，你以为我是你啊，光长腿不长眼。”
“你说的对，毕竟我不是倒数第一。”徐立然说，意思是她没长脑。
陈侨哽住，瞪他，想一嘴巴子呼他脸上。偏偏边上那个正数第一在，她不好意思动手。
“行了，想喝什么跟你然哥我说，然哥给你买回来。”徐立然说，“我看也要到你们女生比赛了，你还是好好做些赛前准备，不然出什么事，又得麻烦我，我忙着呢，没空看你。”
陈侨懒得跟他说这些，塞校服到他身上：“谁需要你看，给我买瓶矿泉水。”
段屿淡然着脸看他们两个拌嘴。
下午比赛完接力赛，陈侨回到大本营，擦了一下脸上的汗。见旁边的大本营空荡荡的，没见有什么人，学校操场的光线太过耀眼，她回到教室，教室里面也没有人，都是趁着没有老师监督的间隙去玩了，她趴在桌子上休息。这么一睡就睡到了运动会结束。
桌子上的手机在振动，陈侨迷糊着眼睛看了一眼，划通。
徐立然说：“吃了没有？”
文艺晚会在六点钟开始，要举行到九点，现在五点，学校统一九点才给放假。
陈侨：“没有。”
徐立然说：“来食堂，我订了外卖。”
“好。”
陈侨迈步到食堂，徐立然跟宋至他们坐在一张桌子边上，聊着天，没看到那道身影，她敛了敛眉，走过去。
宋至和许原打了招呼：“侨姐好。”
“怎么那么丧。”徐立然喝着奶茶，仰坐着，一副大爷相，漫不经心地掀开眼皮看她。
陈侨不想跟他说话。
“吃吧。”
徐立然把饭盒和奶茶推到她跟前，转头，继续翘着二郎腿聊天。明明是最正常的食堂，固定的椅子，愣是被他装逼到好像黑帮大佬跟门下小弟聊天的样子。
陈侨有点无语：“你能坐好点吗？”
“碍着你眼睛了啊。”徐立然喝一口奶茶，含糊的说，“碍着就闭上眼，啥事没有。”
算了。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怎样说话他都有理，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陈侨打开饭盒，都是她喜欢的菜系，也注意到她的口味，没有加她不喜欢的香菜。
吃完饭，徐立然看了一下表上的时间：“等会直接去看晚会吧。”
今晚没有他们的表演，陈侨没留在自己班安排好的座位上，跟着徐立然，因为五班的人抽到了前排，她厚着脸皮跟过去了，就在运动场的主席台举行，四面漏风，学校没有统一给椅子，直接就着草坪就坐。
底下垫着一块旧报纸，陈侨坐在徐立然旁边，他们班的人搞了很多荧光棒，陈侨他们班也有，还有两颗棒棒糖。
六点多，天都暗了，陈侨把小荧光棒弯成一圈戴在两个手腕上，透着轻微的光芒。
徐立然看着，嗤笑：“幼稚，当自己还年轻呢。”
陈侨懒得搭理他。反正她做什么，他都插上一句，找存在感。不搭理他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文艺晚会开始进行。徐立然跟宋至他们玩游戏。
每个人都有一点位置，陈侨的位置是徐立然跟宋至许原他们几个挤出来的。不少人都是抱团坐的，聊天玩闹各种游戏，没有那么多拘束，相对于高中三年的生活最轻松的大概就是运动会这两天了，什么都不要顾忌，好好玩，好好放松。
边上突然落着一道人影，陈侨偏抬头，是段屿。他淡看她一眼，从旁边拿了一张报纸，垫在她身边的空地，坐下，什么话都没说。
其实那些表演大多数都挺无聊的，看到七点半的时候，中场休息，陈侨轻掩唇打个哈欠，然后揉了一下眼睛。
转头看段屿沉静的脸，就一个人待着，坐着，看起来好乖，抬手轻戳了一下他的衣服：“段屿，你会玩游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