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良(16)
这些照片少说也有三四十张,一眼望去全是□□,不管是白花花,还是古铜色,摄像师都照的特别粗暴直白。
楚遥瞬间满头黑线,感觉眼睛受到了侮辱,内心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存了心戏弄她,便略带了些嫌弃的口吻道:“就这?”
方菲霎时愣住,脱口问道:“怎么了?还不行?”
楚遥斜斜撇了嘴:“不堪入目。”
方菲不由得满心疑惑,她阅男二十余载,经验丰富,这些小哥每一个都顶顶的吸引女人眼球,楚遥这小朋友难道是还没开窍?
于是,方菲不耻下问,打破砂锅问到底,硬要弄清楚遥的审美,也不知她这么执着要楚遥去搞人,究竟是为了什么。
最后,楚遥烦不胜烦,直接高冷的回了一句:“我戒了。”
要知道,楚遥已往行事劣迹斑斑,从小便对这种事情充满变态般的兴趣,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会愉悦放松。
如今这么一句轻描淡写的“戒了”,如何能将往事一笔带过。
怕是对这些人不满意,这才信口胡诌。
方菲自然不太信,但看楚遥一副良家少女的淡然模样,也不得不动摇,瞠目结舌的问:“你……你说真的?”
楚遥扶额,忍住将她扫地出门的冲动,说:“真的。”
一番胡言乱语过后,方菲半信半疑的离去,远远看去,她的背影竟还有些遗憾落寞。
天色愈发黑沉,楚遥懒癌发作,愈发不想出门,左右叶云远也跑不了,明日再去也不迟。
于是,楚遥玩了会儿单机游戏,又沉沉睡去。
第二日,朦朦胧胧的雾色还没散开,树梢挂着晶莹的晨露,空气中夹杂着清爽的微风,城市从静谧中苏醒过来。
楚遥起的特别早,吃过早饭后,她带着三屉新鲜的小笼包,踏上了前往烂尾楼的路途。
到达记忆中的烂尾楼时,正好是早晨九点钟。
夏日天气本就湿热,巷子里垃圾厨余成堆,经过日夜发酵之后,一种难闻至极的腥臭腐烂味道产生了,弥漫在此处,令人心里直犯恶心,当真要作呕。
楚遥戴上口罩,有点想把手上的小笼包扔掉,她突然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想要带叶云远离开这里,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住好住的,这个念头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
强烈到令人心颤。
等走到叶云远的楼下,楚遥心中这种感觉不减反增,她觉得自己可能会在看见叶云远的第一眼时,将他带走。
可是,再走几步,当看见那黑漆漆大开的铁门,楚遥心中咯噔一声,似乎有些事情超出预料。
只见眼前水泄不通,围了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人,但大多都是街坊邻居,他们正交头接耳的讨论着什么。
不知为何,楚遥眼皮一跳,心里发憷,快步走近,钻进人群里。
三名警察站在铁门前,正在疏导人群,黄线之内,医护人员戴着口罩,搬出两具尸体放上担架。
细看那两具尸体身形,是一男一女,皆是无声无息,白布蒙脸,有鲜血透过白布,缓缓渗透出来。
楚遥脑子有些乱,像灌进了水,有些透不过气来,她拨开人群,向那两具担架追了过去。
她的眼睛有些难受,心渐渐冰凉。
不会……不会的吧。
等楚遥回过神时,她才发现自己已经义无反顾扯住了担架,掀开了隔离白布。
周围的医护人员真的奇了怪了,一个小姑娘哪里来的力气,蛮牛一样,怎么扯都扯不动。
白布被楚遥掀开,瞬间露出了两张惨白的死人脸。
一个是叶云远的母亲,她的唇角勾着一个讥诮的弧度,双眼依旧直瞪瞪的睁着,身体却早已经冰冷僵硬,如一朵散尽芳华的枯萎之花,极其诡异荒凉。
另一个是不认识的中年男人,□□着身体,表情十分狰狞,大概是死的时候极为痛苦。
楚遥缓缓呼出一口沉气,双手无力的垂下。
没有他。
不幸中的万幸了。
人群中又有窃窃私语:“这家人奇怪得很,平常和邻居招呼都不打,怎么敲门也不开,一向独来独往,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怪不得别人。”
有个光着膀子的男人“啐”了一声:“晦气!一下死了两个人,还死的这么不体面,活该!”
有人不明所以,看不过去就骂他:“你怎么说话的,人家都死了,怪可怜的!”
那男人听到这话,眉头一竖,更是义愤填膺,大声喊道:“嘿,你这啥都不知道的蠢货,骂老子?你知不知道这女人干的什么见不得人的活当,是皮肉生意!是□□!我看,就是没和这男人谈好价钱,动手打起来,才都死了!”
众人讶异不已,面面相觑,看热闹的氛围愈加浓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