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与桥(7)

作者:月中异闻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豪门世家 虐恋情深 破镜重圆 青梅竹马 主角:乔边,贺折 ┃ 配角:一些发小 ┃ 其它: : 在我看不见的黑暗里,始终有一个人陪伴左右。 —— 坐牢前,见贺折的最后一面,是在机场。 他看着我,问:“什么时候再来?” 我摇头:“不知道,作业可多了。” “生日一起过了,再走不行?” “不行,你的礼物搁在我哥那儿了。”点击展开

他低下眼,看不出情绪。

时间趟着泥沙,流淌得缓慢。

我提气到胸口,问他:“那天你怎么会在这儿?”

“来找东西。”

我皱眉。

本想问是什么,转念记起钟翊住过,他有钥匙,来拿她的东西也不奇怪。

“看你挺开心的。”他眯起眼角,散漫地扫过我。

“喝酒庆祝什么呢?”

我一愣,脸上发僵,向沙发后面缩了一缩。

“庆祝终于能回来?”他似笑非笑。

陡然觉得不耐烦,我绞起眉心。

“办完事我就走,真的,就几天时间,很快,很快就走。”

语气直、冲。

他没说话,起身终于打算要离开。

差开几步,我在他身后,抬眼打量着。

腰背挺拔,黑发打理得利索,袖子绾到臂腕,手指纤细骨节分明。

干干净净,清晰明白,跟新闻中那个人一模一样。

还是没有温度。

甚至比隔着荧幕,更难触碰。

开锁“嘎达”一响,“慢走”两个字还没出口。

下一秒,熄灭了灯,天黑地暗,一只手掐向我脖子。

撞到墙,我一记闷哼。

那手使上劲,掐在脖颈两侧,慢慢用了力气。

我喉咙紧锁。

寂静的黑暗中,两道呼吸交缠,两颗心不安跳动。

我逐渐适应光线,眼前的人仍模糊。

他只是看着我,沉着目光。

也不知为什么,我觉得有点好笑,抓到他的手,替他多加一道力气。

他手中一颤。

手心滚烫,喉管、食道、心房,都被炙烤着。

我又想起他的笑,眯起眼,想找寻一点痕迹。

他看我盯着他,贴近一步,似乎想细探究竟。

我仰着头,他眼神恍惚,手中用力,紧接着低头吻上来。

呼吸不畅,脑中晕眩。

我任凭他撬开嘴巴,钻进口腔。

他的气息如火燎原,刮起风暴,肆虐到身体各处。

吻来得猝然,离开得也决绝。

我被猛得放开,贺折推门离去。

九月的夜晚有了些凉意,地上坐久了,我脚上发冷,站起来腿还麻。

特别特别想抽烟。

我踉踉跄跄地摸上烟盒去阳台。

点上火,烟尘入肺。

手都是抖的。

喘息、叹气,烟的味道,唇齿舌尖,全都被贺折的气息倾吞、占据。

甚至整个难安的夜晚,梦里也都是他。

第二天清早,乔行梗着眉头起来,先灌了一杯水。

他坐到餐桌前,看着我有点懵:“昨天怎么回来的?”

没等说,他回想起来,眉头更紧了:“贺折开得车?”

“嗯。”我点头,笑说,“放心,没打我。”

“离他远点儿。”他仰面靠在椅子上,声音哑着。

我应声,问:“在这儿吃饭吗?我煮面条。”

“不了,早上开会,我回去洗个澡。”他说着,拿上钥匙告别走了。

我望着门,摸了摸脖子。

一夜没睡,也懒得吃饭,我爬上床沉沉地睡去。

一起长大,性情相近,乔行、贺折两人更为要好,上学、出国读书,基本都一起。

当时乔、贺两家走得近,小孩来往频繁,家里还把乔行旁边的房间改了,专门让贺折住。

现在呢?

两人断绝了来往。

为什么?

因为我。

第5章

闹钟响的时候是十一点,我迷迷糊糊睁眼,感觉浑身像被轧过。

谢山那一脚,贺折那一推,都在右侧腰部。

我掀开衣服,扭头向下看,隐约一大片乌紫。

唉。

吃了碗面,我跑去医院。

今天谢如岑她妈妈出院。

谢如岑和程演去办手续,病房里,程洵在教谢海流数学题。

阿姨又把我拉到身边,谢了又谢,拿出吃的,一股脑儿塞给我。

“准备住哪儿?还是回家?”我问。

“现在倒还安全,一旦人放出来……”

程洵回答:“我有闲置的房子,已经商量好,让阿姨住那儿养病。”

“程老师是菩萨。”我双手合十。

他笑笑,又低声给小孩讲题。

那往后呢?

安全怎么保证?

我看着小孩滑动的笔出神。

程洵似乎知道我的想法,柔声说:“别担心。”

阿姨说要我帮忙找个东西,我把杯子一放,刚好有个马扎,一脚迈去。

完了,要倒。

程洵反应快,他伸手,刚好在右腰托了一把。

我倒吸一口气,弓着背站稳。

“有伤?”他问。

“上次被我爸踢的。”谢海流眼睛汪汪,“姐姐一直帮我挡着……”

“没事没事。”我摆摆手。

“我打电话给如岑,让她买些药。”阿姨说。

刚要拒绝,程洵拉住我手腕:“不用了阿姨,我带她去看看。”

手指熨帖着皮肤,一股凉意。

两人坐在人满为患的候诊大厅。

想了许久。

我问:“程老师,程演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我知道那件事。”程洵淡淡地。

我僵在座位上。

“程演告诉我之后,我查了查当时的新闻报道。那场事故发生的很快,结案也很迅速,报道说‘警方到场,肇事者当场自首,车上同行女子神智不清,无法正常沟通’。”

他语气很冷,一字一句。

“条理清晰,十分冷静。”程洵看着我,稍微一顿。

“简直不像肇事者。”

天气热,热得五脏六腑都在翻滚。

我攥住指尖,指甲掐着肉。

程洵的视线仍然焦灼。

我迎上去:“是吗,不太记得了。”

护士叫号了,他看我深深的一眼,站起身:“走吧,到我们了。”

我离开座位。

冷汗沿脊柱逐节向下。

掀起衣服,医生左右按一下,问多疼,疼了多久,又问怎么弄的。

看了一通,医生:“没大碍,我开点药,叫你对象去拿。”

“他不是……”

程洵先接过单子,道了谢。

返回去,谢如岑他们已经办妥,准备走。

房子在人工湖附近,从阳台往下看,湖面平如明镜。

室内干净整洁,生活用具一应俱全。

谢如岑坐立不安:“程老师,我付您一些房租吧,我们白住着,心里过意不去。”

“不用,我不缺钱。”程洵说。

程演帮腔:“程老师小白鼠、小白兔杀多了,让他多积点福。”

程洵瞥他一眼,交代一两句,有事先走了。

安置好阿姨,谢如岑拉我到卧室,关上门。

“程老师进门就嘱咐我,走前又说了一遍,让我给你擦药。”

我趴着,听到塑料膜撕开,气雾喷到患处,凉、痒,痒得我直笑。

谢如岑也并排趴着,窝在枕头里,囔声囔气。

“我觉得我……喜欢程演,唉,怎么办……”

不意外。

程演长得好,心善,乐于助人。

谢如岑能喜欢他,再自然不过。

我担忧他的婚约。

“挺好。”我说。

“遇到喜欢的人不容易,只是别把所有期待都挂在他一个人身上,别丢失自己,顺其自然,哪怕最后结果不是你想要的,也不要失去信心。”

她脸上绯红,弯起眼睛:“好,听你的。”

“听我的啊?让程演滚吧。”

她笑。

“出差这段时间,程老师问了些你的事。”

“问什么?”我打了一个呵欠。

“问咱们怎么认识,问你是哪里人。”

“哦。”

“程老师对你有好感,你呢?”谢如岑下了结论。

我忙说:“可不敢。”

“怎么?”

“我有老师恐惧症。”

笑在一起,我呵欠连连,很快睡着。

醒来只有我一个。

落日西沉,晚霞折窗而入。

门外有人说话有人笑,听起来热闹。

恍恍惚惚,就像回到从前,什么都在。

谢海流看到我出来,捧了一袋吃的,笑脸腼腆。

“姐姐,这是留给你的。”

雪白的沙裹着红色的心,冰糖山楂球。

放到嘴里,甜酸从齿间蔓延。

我揉他头发:“这么好的弟弟哪里有卖,我也想买一个。”

他抬头眨眼:“是程老师嘱咐我看好,不让程演哥哥吃完。”

酸甜在胃里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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