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秦笙还有洁癖。
我选择睡公司。
整个盛达都有点胆战心惊地看老板睡公司,晚上七点,我从外面吃完晚饭回来,赶加班的人回家,然后抱着笔记本看新下的电视剧。
“苏姐不回家啊?”大厦的小保安巡逻到这一层的时候特地问。
我很喜欢这个小保安,他在一个职业学校读专科,家里穷,暑假不回家,就在这里做保安,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这里有空调还有钱,很不错。
“嗯,”我和他客气了几句,把买的饼干分他一点,“你今天夜班啊,辛苦了啊。快毕业了?”
他眼睛亮亮的,大概以为我要给他介绍工作:“嗯,专业不好,工作难找。”
可惜,我根本没资格插人进公司;“这样啊,别灰心,现在大家工作都难找,男孩子到底比女孩子有优势,专业什么的无所谓,我还在酒店铺过被子修过空调呢!”
小保安失望了,耸耸肩走了。
如果我知道今晚会有小偷来,一定不让他这么失望。
可是他确实来了。
警报器响的时候我正好看完一部偶像剧的大结局,一贯的美好结尾,然后就听到了玻璃门被踢碎的声音和嘈杂的脚步声。
我一愣神,八楼的门已经被踢开了。
那几个人大概没想到会有人,愣了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亮出了刀子:“别动!”
其实这一层没多少好东西,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会觉得老板的办公室会有很多值钱的东西。事实上这一层只有一些很重要的资料而已,而公司以外的人拿到这些资料也是浪费。
我合作地举起手,不抵抗。
没敢问他们楼下的几个保安在哪里,他们这么畅通无阻地跑上来,保安要么被PK掉了,要么是内应,如果是内应的话,那么知道他们的脸和一些资料的我,搞不好会被灭口。
幸好他们都带了个袜子当面具。
一般来说,会遮住脸的,没有被掌握住脸型特征,就没必要杀人灭口掩盖证据吧?我汗涔涔地想,忍不住觉得自己有家不回在这里遭贼真是膈应得慌。
正胡思乱想着,手机响了。
我吓了一大跳,正在翻箱倒柜的小偷们也吓了一大跳。
手机锲而不舍地响着,好不容易停了,办公桌上的座机又响起来了。
我觉得我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他们用刀抵着我脖子,示意我接电话。
“喂?”我想我的声音肯定有点颤抖,因为他们的刀子离我脖子又近了一点。
“今天怎么又不回来?”居然是秦笙,“我买点宵夜给你带过去?”
“不要!”我冲口而出,“我这里···有点事。”
他半天没说话,淡淡地“哦”了一声之后挂了电话。
我和身边的劫匪一起长舒了口气。
他们从我办公室搜到了一个保险箱,带出去研究,去隔壁会议室接着搜去了,最后一个人走出我办公室的时候,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跑过去反锁了门,然后打110。
外面人很快察觉不对劲,开始踹门。
我努力把沙发拖过来堵着门,可是办公室还有一面玻璃落地窗,虽然是钢化玻璃,但也经不住那么砸,我有些手足无措,蹲在沙发里面,脑袋里空空如也。
那面玻璃根本坚持不到警察来。
我觉得自己后背已经全湿了,手在不停地颤抖。
我真的,还不想死。
警车的声音却在楼下响起。
他们匆匆放弃砸玻璃,从员工通道往后门跑。
我从沙发上瘫下来,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居然是秦笙,察觉出电话的异样,然后报得警,我被他从地上拉起来去录口供的时候还是呆呆傻傻的。楼下的小保安果然是内应,其他几个保安都被他打晕了在地上。听说是妈妈病了,要钱医。
秦笙毒舌:“用抢来的钱医病,医得好还好,医不好谁知道到了地底下阎王怎么给她定罪呢!”
来自偏远山区的迷信且孝顺的小保安痛哭流涕。
我自顾不暇,没空施舍我压根就不值钱的同情心,只顾着对殷警官的工作效率表示衷心的感谢。
嗯,你们没看错,那个叫殷闲的老爸很有钱的酒会男是个警察。
我佩服他。
录完口供已经凌晨两点,秦笙把我拉回家去,一路上他阴沉着脸不说话,我也不敢开口,就这么一直到家。
车子开进车库,我刚准备下车,他忽然就锁住了车门不让走。
我乖乖坐着。
“这几天都不在家?”他开口,语气还算客气。
我老实承认:“嗯。”
“为什么?”
“不想打扫卫生。”
他的口气终于恢复了一点:“以后可以找钟点工,不要再在公司里了。”
我点头如捣蒜,的确,太不安全了
第12章 番外之秦笙(上)
秦家二少从来没有上过那些所谓的贵族学校,他的成绩足够好到连学费都不用交地上很好的学校,整个学校都夸他勤奋刻苦。
没人知道他是秦家二少,包括他的女朋友赵蕊菁。
赵蕊菁大他两届,比少女多出一些成熟优雅,比社会女性多一地娇憨可爱,很是惹人喜欢。不过赵蕊菁的家境不是很好,秦笙还在犹豫要不要资助她会不会伤她的自尊心,赵蕊菁就为了给妈妈攒钱医病投靠了祈建国。
祈建国在B城算是个人物,做事无赖手段狠毒,很多人都看不惯,而且出身一直被人诟病,平时的作风举止也不好,这些本来秦笙不关注,可是平白带了顶绿帽子,任谁都不好受。
不过和无赖争,他也没这个耐心。打听到祈建国有个女儿叫祈苏,便随便吐槽了几句。
不久整个上流圈都盛传祈苏不学无术靠爹吃饭。
祁家没有任何反应。
这件事情很快过去,祈建国很快玩腻了赵蕊菁,找了其他女人,秦笙却没办法忘记那段事情,毕竟有根刺卡在喉咙口。考上大学,继续他贫穷贵公子的生活,却在音协招新的时候,看到了祈苏的名字。
喉咙口的那根刺又开始痛了,他决定好好地玩一玩,把这根刺彻底拔了。
他们有一个很好的开端,舞台上帮她系鞋带舞台下帮她解围之后,祈苏看他的眼神带着很明显的喜欢。她向来大方惯了的,喜欢就轰轰烈烈地说了,秦笙也顺水推舟地默认。
祈建国很快就知道了秦笙的存在,只是他没敢拂祈苏的意,只是私底下约秦笙见面,庸俗地甩支票要他离开祈苏。
“赵蕊菁是自己找我的,我也没算怎么对不起你,苏苏更没做错过任何事,钱给你,麻烦你离开他。”祈建国其实长得还不错,40多岁的男人了,身材和气质都保持得相当好,难怪能生出祈苏这样的女儿。
秦笙看着他,语气很平静:“如果你觉得我会为这一张支票离开祈苏,为什么不觉得我会为一张支票娶祈苏?”
后来他真的娶祈苏了,祈建国要他入赘,祈苏惴惴不安地向他道歉,说会和爸爸仔细谈谈,他却不介意,于是婚宴那天,秦家的大排场摆出来,说要让秦家二少爷入赘的祁家成了彻头彻尾的大笑话。
祈苏不笨,在学校的时候就隐隐约约感觉到秦笙对她没多少真感情,不过那时爱得惨了,没仔细想,欢欢喜喜地结了婚,发现丈夫连真实身份都没告诉她,才明白自己实在太过自作多情。
秦笙也有些内疚的,却迟迟等不到她发火或者生气。
她在盛达上班,发现秦笙开始收购盛达的股票之后什么也不说,不声不响地把自己的股份全都转给了他;他和赵蕊菁藕断丝连,她也二话不说地搬出去住,什么都不说。
秦箫曾经开玩笑,说难怪你找这样的老婆,大方成这样,被你卖了都能替你数钞票。
秦笙隐隐有些害怕。
祈苏没多少朋友,大学里的同学都离散天涯为生活奔波了,而他们这个社交圈,几乎所有的小姐太太都对祁家的作风嗤之以鼻,她也不和那些冷嘲热讽的人计较,独来独往惯了。
只是有很多心事没人说,怪憋着的。
秦笙有一次回家,看到她抱着一个录音笔说话,语气有点伤感:“呐,记一下好了,今天秦笙又插了一个人进来,盛达里他的人不少了···我的底线在哪儿啊,应该,快要不爱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