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似祸/清风十里(20)
郁时泽拎着他后衣领给他转了过来,一脸无奈地看着他,“让你别在外边等,又不听话了”。
“啊!姐姐,姐姐~”。郁桑溪缩着脖子高兴地跳进她怀里,像只欢快的小云雀。
郁时泽拉开他,他这才注意她身后还有一人,“青奈哥。”郁桑溪看了姐姐一眼,又看向他,“你也来了。”
陈青奈点点头,清缓说道,“来给你捧场,欢迎吗?”
郁桑溪摩擦着两只袖口,羽绒服是宽松版的,肩膀一耸,两只手就藏在了衣袖里。
“欢迎呀,青奈哥,你还没见过我跳舞吧,认真看喔!”俏皮地冲他眨眨眼,嘴角的梨涡浅笑。
三人进了大会堂,郁桑溪将他们带到了家属座位区,就急急忙忙去了后台准备。
大会堂里人多,和外边寒冷的天气相比,很是热,陈青奈取了围巾,脱掉穿在外边儿的羊绒大衣,露出里边的薄薄的黑色高领衫。
郁时泽接过他的大衣,瞟了他一眼,颇不满意。
“热!”似撒娇似抱怨,扯低了高高的领子,露出脖子上洁白如玉的一片肌肤。
郁时泽瞪了他一眼,陈青奈撇撇嘴,把衣领放回去。
“把这个披上”,郁时泽脱下自己穿的那件大衣给他披上。
陈青奈有些闷闷不乐,一动不动地任她作为。
“我的薄,室内室外温差大,你这样过会儿就得着凉”,郁时泽知他是不乐意又在耍脾气了。
陈青奈怕冷也怕热,难伺候得很,说白了就是娇气。他又爱漂亮,不愿穿臃肿的羽绒服,出门特意穿了保暖性高的羊绒大衣,围了一条纪梵希的针织围巾,色彩鲜艳,很搭本就肤白的他。
郁时泽拢了拢他肩上的大衣,又去拨他额前的碎卷发,动作温柔缱绻。他一下子就心软了,瞪她一眼,把手放进她的掌心,认真盯着舞台。
郁桑溪的节目排在前面,他准备的是一支孔雀舞。
白色的纱裙,轻盈如翼,裙上星星点点的孔雀花纹图案,随着他的舞动旋转起的绚丽大裙摆。孔雀舞的感情内在含蓄,随着郁桑溪手上每个柔软而刚韧舞姿的变化,舞台上的孔雀展现出温顺、善良、稳重的性格,和舞台背景灯光创造出简约唯美的美感和意境。
一曲舞毕,台下响起持续不断热烈的掌声。郁桑溪表演完,火急火燎地穿上羽绒服穿好鞋就往外头跑。
后台工作人员还想叫住他,“桑溪,你的花篮……”
郁时泽取了车开出来,和陈青奈在校门口等着他。隔老远,郁时泽就看见了他,似乎演出服还没换掉。
拿了后座上的围巾打开车门出去,让陈青奈在车里待着。
“跑那么急做什么?”郁时泽取下他头发里那根孔雀翎,替他把衣服拉链拉紧,又把围巾一圈圈绕他脖子上。
郁桑溪有些不好意思地朝车里的陈青奈吐了吐舌头,缩着脖子小声地对郁时泽说,“姐姐真好,姐姐最疼桑溪了。”
“上车吧”,郁时泽用手贴了贴他的脸,冰凉凉的,没有理他这句俏皮话。
郁桑溪坐上后座,系好了安全带,身子倾到前座,“姐姐,我们现在去吃烧烤吗?”
前段时间两人就说好要是他表现得好,她就带他去吃烧烤。郁时泽向来是不允许他吃这些不健康的东西的,不过耐不住他的软磨硬泡,偶尔会破例。
“问你青奈哥”,郁时泽转头看了眼他。
郁桑溪努起了小嘴,转着眼珠想了会儿,“青奈哥那么喜欢你,你说去吃他肯定答应,你都答应我了不能反悔的”。
被他这么一说,陈青奈一下子就脸红了,有些嗔怪地看向郁时泽。
“对吧?青奈哥”,郁桑溪狡黠地看了看两人。
陈青奈红着一张脸,不坑声儿,一双美眸羞怒地看着郁时泽。
郁时泽看了眼他羞嗔的眼神,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陈青奈和郁桑溪对烧烤零食是没什么抵抗力的,跟小孩子差不多。郁时泽带他们去了海滨的一家韩式烧烤店,店里环境很好,客人很多,大多数都是情侣和学生。
因为包厢已经满了,三人只得选择大厅里靠窗的位子。
郁时泽长相英俊,气质清冷高贵,带着淡淡的疏离感,让人觉得神秘又有吸引力,年轻男孩子大都钟爱这一款。一坐下,就有胆子大的男孩在朋友的鼓动下走过来问郁时泽要电话号码。
为了不影响用餐的氛围,郁时泽面带微笑礼貌地拒绝了。男孩很是失望地回到同伴里,目光贪恋不舍地看着她。
…………
“您好,郁总安排我过来照顾你”,温乔接到郁时泽电话的时候正准备下班回家,听完郁总裁吩咐的事后立刻赶了过来。
郁桑溪感冒还有点轻微发烧,脑子浑浑噩噩的,身子也乏力,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嗯”,笨重地点点头,让人进屋。
这套公寓是郁时泽买下的,一层两住户,隔壁好像也被她买下了,目的是图个清净。郁桑溪时常往这儿跑,离学校近,又可以赖在郁时泽这儿。
家里是请了钟点工的,每周过来打扫卫生,不做饭。
温乔把买好的食材和小米粥放在流理台上,跟着郁桑溪进了卧室。
男孩的卧室,温馨浪漫的浅粉系,像唯美的樱花,郁桑溪昏昏沉沉地摔到床上,身上穿着百变小樱卡通图案的睡衣。
“桑溪”,温乔俯身拍拍他红红的脸蛋,有点烫人。
“唔”,郁桑溪勉强睁眼。
“我给你量一□□温,你先别睡,等会儿喝点粥,吃点药”,温乔轻轻柔柔地在他耳边说。温乔找出医药箱,取出温度枪。
一看吓得不轻,上面显示39.7。
“桑溪,喝点粥了我们吃退烧药。”温乔扶他坐起来,端过粥小口小口喂他,温柔得不行。
生病的男孩格外脆弱,郁桑溪软绵绵地靠着枕头,脸上泛起一片不正常潮红,嘴唇干燥发白,美丽的大眼睛里因为难受噙满了泪水。
“乖,桑溪坚强一点,喝完粥,吃了药,好好睡一觉就好了,嗯?”,带着安抚的口吻,让郁桑溪的眼泪一下子就滚落下来。
“我想姐姐”,郁桑溪一边喝粥一边流眼泪。
温乔放下勺子,心疼地替他抹掉脸上的泪珠,“姐姐忙完了就回来了,桑溪乖乖的。”
“哥哥,我记得你,你是经常到学校给我送东西的那个漂亮哥哥。”郁桑溪读的住宿制学校,每周回一次家,他是个贪吃的孩子,经常打电话让郁时泽给他送好吃的。
“嗯,是我”,他原本以为他已经不记得他了,没想到这小家伙还记得。
温乔的体贴照顾让郁桑溪一时忘了姐姐,直嚷着,“哥哥,我头疼,眼睛也疼。”因为有点发烧的原因,郁桑溪眼角有些发红,流出的眼泪都是滚烫灼人的。
喝了粥,温乔耐心哄他吃药,“乖啊,吃了退烧药就不疼了。”怕他嫌苦,还给他准备了糖。
郁桑溪吃了药,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说了一句,“哥哥,你好温柔,像爸爸。”
温乔看着他娇憨的样子,宠溺地笑了笑。去浴室接了水,给他擦擦脸和手,隔几分钟试一下他额头的温度。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郁桑溪的烧就退了,温乔这才舒了心,又接了盆温水替他擦拭刚发汗的身子。
将近夜里十点,郁时泽才风尘仆仆地从洛杉矶赶回来,一进门,就问道,“怎么样?烧退了吗?”
温乔接过她的大衣挂好,“嗯,退了,不是很严重,这会儿还在睡呢。”
卧室床上郁桑溪睡得正香,郁时泽伸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松了口气。转头看着温乔,“吃饭了吗?”
“吃了点小米粥,他病着,不能吃口味重的。”
郁时泽又试了试郁桑溪额头的温度,替他掖好被角,俯身亲吻他了下额头,才轻轻地离开。卧室里留着床头一盏微亮的灯,泛着淡淡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