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是心动的感觉(89)
她是很心疼方景洲,可是心疼他跟决定要和他踏进婚姻殿堂完全是两码事。大约就是因为自己父母的“婚姻”中缺失了那一纸婚书的认定,他才常常把跟她结婚的话挂在嘴边上,简希也一早就隐约察觉到了他患得患失、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情形,但她是个把一切事都分得很清的人, 她是喜欢方景洲, 可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他喜欢到了必须要共度一生的程度。
实际上在简希已经过去的二十几年人生里,有趣的、值得花费时间来做的事情有很多,恋爱、结婚、生子,这样很多人试图终其一生追求的事情在她的眼里并没有那么重要,也并没有被她划分到“人生必须完成的事情”当中去。这些事对她来说可以是锦上添花的点缀, 但并不是没有达成就影响她对自己人生的评价。
甚至于在遇到方景洲之前,简希压根就没有想过要谈恋爱,一切不过是自然而然发生的事情而已,这么短的时间里又要她接受一种改变人生走向全新生活方式, 简希觉得未免有点太着急了,人生大事,慎重些总是对彼此都负责任的事情。更何况方景洲几乎要把和她结婚的话变成口头禅了,她哪知道他哪句是真心的哪句是开玩笑,阿康求婚的时候就已经是一场闹剧了,可毕竟还有点仪式感,反而是一本正经的方景洲,他这样连个戒指都没有的耍嘴皮子是不是太草率了一些啊?
“你要医药箱做什么?”他这里是总办,大部分人进来之前都是夹好尾巴战战兢兢的,除了简希大约也没有第二个人敢在总办对他动手,他在总办准备医药箱做什么?
难道说刚才的心疼只是一时的,她听完他的解释还是怒火难平要单方面殴打他吗?
简希伸手摸了摸他侧脸上那个明晃晃的手掌印,微微红肿的印子和她的手掌完美契合。小姑娘咬了咬嘴唇,有点惋惜地蹙起了眉毛,“虽然说是女朋友盖章的官方认证,但鉴于公司的人全都知道你的女朋友就是我,我觉得还是处理一下比较好,不然有损于我知性优雅的职业形象。”
俗话说得好,打人不打脸,她真是太草率了,下次方景洲再惹她的话就应该选个别的部位来发泄,这么赏心悦目的脸要是打坏了,那多可惜啊!
难得有一个享受被心上人主动照顾的机会,方景洲从善如流,听完简希的一同歪理邪说,就直接摁住了对讲,叫外面秘书台的人送一个医药箱过来。
不一会儿门口就响起了礼貌的敲门声,方景洲说了一声“进”,对方推了下没没推开,简希这才想起来刚刚她进来的时候方景洲已经把门反锁了,立刻勤快地起身过去给秘书开门,把原本要站起身的方景洲摁在了沙发上没动。
拎着一个小巧精致但五脏俱全的医药箱的小哥心情复杂地站在门口,看到是简希过来开门,心情瞬间变得更加复杂了,一面将医药箱递给她,一面不着痕迹地从简希肩膀的空隙向办公室里看过去,隐隐约约地看到方景洲坐在沙发上,领带丢在不远处的地上,衬衫也看起来一团糟,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刚才他们大boss叫人送医药箱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很担心了——毕竟自家boss早上来的时候脸上就挂着一个明晃晃的巴掌印,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什么打架斗殴留下的,反而像是这位已经坐实的绯闻女友、脾气火爆的简小姐留下的,刚刚简小姐在总办呆了这么半天都没出来,她们就怕里边发生什么不该听到看到的事情,这下可好了,直接送医药箱了。这得把人给蹂|躏成什么样了才能需要医药箱啊!
简希看他脸上僵硬的表情和四处乱飘的眼神就知道对方可能有所误会,不过自从方景洲接管了科威之后秘书台对她的误会已经数不胜数了,简希甚至已经连澄清都懒得澄清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接过医药箱以后说了声“谢谢”就直接“哐”地一下关山了门。反正在这几个秘书心里她已经是个黄暴的可怕女人了,还在意这点礼貌问题吗。
方景洲倒是很乐于配合,简希在医药箱里挑挑拣拣想找点消肿止痛、跌打损伤等看起来可能会有点效果的药时,他就已经歪着脑袋把半张脸凑过来了,等看着简希皱着眉头拿着一堆瓶瓶罐罐看药物成分和说明书的时候,到底还是没忍住给她点拨了一下。简希这才想起来他还是个半吊子的兽医。
不过听鱼尾裙小姐的意思,某人最近可能是忙于谈恋爱,很久都没有去宠物医院义诊了,也不知道那些每周都准时去看望“方医生”的动物们会不会很想念他。
简希拿起棉棒一点一点给男人上着药,一边上一边淡淡地建议道:“我觉得你最近都比较忙,要不然宠物医院那边就不要去了吧,你要是喜欢小动物的话,可以来我家找贝贝玩嘛。”
她家贝贝平时自己在家也是很寂寞的,虽然说一般的猫咪都有自己的世界,但她家贝贝显然是二般的猫咪,每天不陪他玩够一小时,他是会半夜在她身上报复性地踩来踩去的。
男人却直接理解成了另外一层意思。
“希希,你是认真地在邀请我吗?”
当然是认真的了,相比于叫他在宠物医院接受居心叵测的雌性生物们的观摩了垂涎,她当然更愿意把方景洲放在眼皮子底下了,毕竟她家的贝贝是个小公猫,而她本人则是个爱吃醋占有欲又很强的雌性生物。
见她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方景洲垂睫低低地轻笑了一声,只充满磁性地“嗯”了下,沉默了一会儿,才复而开口说道:“虽然说我已经准备好献身了,但我觉得还是有证驾驶比较好。希希,不如周末去见过我爸以后,我就去你家正式拜访一下叔叔阿姨吧。”
这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简希拿着棉棒的手顿了一下,侧头瞥了他一眼,“乱七八糟说什么呢,不是前段时间刚见过我爸妈了吗,又要见他们干什么?”
方景洲认真地回答道:“提亲。”
简希:……
所以他刚才说得什么献身什么有证驾驶……
简希起身将手里的棉棒往地上一丢,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方景洲,你去我家‘提亲’前,最好先给我好好地求一次婚!”
男人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还没等说什么,简希兜里的电话已经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
简希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侧头又看了方景洲一眼,说了句“你自己一边涂一边好好反思一下吧”,就转身接通了电话朝总办的大门走去,把他丢在办公室里自己反省去了。
小姑娘带上门离开前,男人已经从她接听电话后最初的几句话里判断出了来电的人,非常不巧的,是昨天刚在陈老婚宴上“偶遇”的任明哲。
他是她公司的领导,很快就会成为她的直接上级,工作时间里找她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根本没有必要草木皆兵。
方景洲弯腰将简希刚刚丢在地上的棉棒捡起来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值得喜悦的事情是刚刚小姑娘松了口,叫他好好地求一次婚,证明她不但不抗拒,反而对此非常期待。这是里程碑意义的好事情,他应该感到高兴。
方景洲抬手将医药箱“啪”地一声合上,覆着眼睛仰面倒在沙发上。
算了,承认吧方景洲,你就是在吃无名飞醋,男人嘛,这没什么好丢人的。
简希一边出了总办的大门接受了秘书台一众不明真相盲目猜测并信以为真的大秘们的目光洗礼,一面试图集中注意力听取对面的人透过无线电波传达过来的讯息。
对方是昨天在酒会上见到的任明哲,倒不是说昨天晚上熊孩子的事,也不是说工作上具体的事情,任明哲只问她周末有没有空,说想跟她一起吃顿饭聊一聊。本来不是什么大事理应欣然应允,但简希想起和方景洲约好了周末要去见方晋华,但又没说具体是哪一天,想了想便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