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美丽心机(35)
就算心里怕得要死,白露也得去赴约。这世上或许有人敢放苍老板的鸽子,但肯定不是她白露。
眼看着时针指向了六点,白露磨磨蹭蹭的上了二楼,裙子换了三套,穿了脱脱了再穿,发型也换了好几种,化妆的时候也屡屡出错,把眼线膏当成眉粉涂上眉毛,以至于只能全部擦掉重新化。
折腾了一个小时,从等身镜子里反复检查仪容,确认没有任何瑕疵,才拎着包下楼。
Cindy看到盛装打扮的白露从楼梯上走下来,也不由得呆了一呆。
平时的白露已经够美了,不过她大部分时候都是化个淡妆,穿的衣服也是偏休闲的少女风,但今天的妆容却是格外精致,长发高高盘起,一身经典香奈儿黑白套裙,显得优雅而庄重,比起平时又美了几分。
Cindy在惊艳之余,忍不住挤着眼睛打趣道:“哇,今天老板好漂亮呀!打扮得这么庄重,是什么帅哥相约哦?是不是那位荣先生哪?”
白露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没有的事,有个远道而来的朋友约我吃饭。”
“哦~”Cindy拖长了声调,“这么说就是老相好啦,嘻嘻,怪不得!”
白露叹了口气,懒得去纠正她,反正这孩子一向都是脑补过度,看谁都像是自己的相好。
眼看离约的时间只有半小时了,高峰期不容易叫车,白露特地约了一辆专车。
苍行北只给了她一个餐厅的名字,却没有告知具体地址,白露只能在网上搜,好在S市同名的餐厅只有那么一家空谷日料,倒也不至于走错。
这家日料餐厅的位置相当隐蔽,开在一条不起眼的小路上。
跟典型的高级日料一样,门头相当的低调,可以说是不起眼,以至于司机都忽略了,直接开过头了,然后兜了一圈才找到了正确的位置,而此时已经到七点半了。
眼看着时间到了,白露心里急得要命,一个劲儿的催促司机,总算堪堪的赶到了。
白露心急火燎,车一停就抓起手包,推开车门冲出去,司机还在后面喊:“小姐,记得给我个五星好评哦!”
白露这会儿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好评不好评,苍行北可是让她准时去见他,要是迟到了会有什么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白露连淑女形象都不顾了,穿着高跟鞋一路小跑,飞奔进餐厅。
进门才发现,这还是一家怀石料理,里面的服务员都穿着精美的和服,笑容甜美客气,柔声细语的鞠躬问候。
白露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拿出小镜子再检查一下妆容,然后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走向里间的包厢。
S市有很多私厨料理餐厅,对外的名声并不响亮,但却是真正的低调奢华,不管是口味、服务还是环境,都有着极高的品质。
这样的餐厅往往拥有固定的客群,都是高端人士,寻常人即使能出得起价钱,也不一定能够预约得到。
这家空谷怀石料理就是这一类的餐厅,从网上只能查到地址信息,却没有任何点评。从外面看一点都不起眼,隐藏在小巷子里,不注意根本发现不了,然而走进来才知道别有洞天。
富有传统和风的装饰,贴着淡绿色墙纸的墙壁上,挂着几幅山水字画,原木地板光洁铮亮,草席榻榻米纤尘不染,播放着轻柔的日本风纯音乐。
前往包间要经过一个小小的庭院,庭院布置得极为精致,白色鹅卵石铺成的小径,摆放着几盆修剪成球形的青松,潺潺的流水流过一丛翠竹,清澈的水池中有几尾锦鲤游弋。
如此幽静优美的环境,本该让人心情放松,愉悦的享受美食,但白露却半点都轻松不起来,越是走近包间,越是心慌意乱。
然而,该面对的怎么也回避不了,在这种公共场所,苍行北也不至于太过分。
白露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给自己加油鼓劲。
蒙着半透明和纸的日式滑门透出朦胧的光,看得出里头坐着的高大男子。
穿蓝底碎花和服的服务员轻轻的敲了敲木质的门,柔声道:“苍先生,您的客人到了。”
“请进。”
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即使他口中说是请,但完全是命令的语气,不容有半点置喙。
白露心脏一抽,下意识的捏紧手包,而此时服务员已经拉开了木门,弯腰请她入座。
白露畏怯的抬眸望去,靠窗的榻榻米上,一名男子手捧青花瓷杯,正小口的品着清茗。
他的年纪介于三十到四十岁之间,穿一袭天青色绣暗花团纹的长衫,面容英俊,斯文儒雅,风度醉人。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行事的狠辣,谁能想象这样一个白面书生般的男人竟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大佬苍行北?
第26章 大佬
苍行北眉心微皱,瞟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淡淡的说道:“我说的七点半,你迟到了两分半钟。”
白露立刻紧张起来,深深的鞠躬道歉:“抱……抱歉,实在对不起,耽误了您的时间。只是路上很堵,司机不认识路,不小心开过了头……”
苍行北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白露知道他不耐心听理由,赶紧识趣的闭上嘴。
她看到苍行北面前的茶杯空了,就主动的跪坐到他旁边,拿起茶壶给他斟茶。
苍行北静坐不动,含着深意的目光划过白露妆容精致的脸、精心打扮的套装,最后停在她倒茶的手上。
白露下功夫学过茶道,倒茶的姿势十分优雅,一举一动都很有韵味。
十指纤纤宛如细嫩的青葱,纤细的手腕上戴着一根红玛瑙手串,鲜艳的红衬得她的肌肤格外晶莹透白。
只是当她的左手翻过来时,手腕内侧却横着一道淡褐色的疤痕,仿佛精美的瓷器上留下一道裂痕,显得格外的刺眼。
苍行北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白露的手腕。
他外表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可是力气却异常的大,白露感觉手腕像被铁钳夹住,心里一慌,差点松手把茶壶都摔了。
“啊……苍老板!”白露惊慌的叫了一声,下意识的想挣脱,但是看到苍行北阴沉的眼睛,不由得心生怯意,就像被毒蛇盯住的青蛙,僵在原地,不敢动弹丝毫。
白露维持着僵硬的姿势,感觉男人的指尖缓缓划过她的手腕,在她伤痕的部位反复摩挲,冰凉粗糙的触感让她联想起某种爬行动物,令她遍体生寒,娇嫩敏感的肌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女孩儿跪坐在身侧,紧咬着唇,不敢抬眸看他,扇子般浓密的长睫乱颤,充分体现出她内心的恐惧。
苍行北握着她的手腕,身躯微微前倾,低醇的声音似乎带着温柔的意味:“手腕上的伤,已经愈合了么?”
白露不明其意,只能乖巧的点头道:“是的,早就好了,多谢您的关心。”
苍行北轻笑一声:“伤疤好了,就忘记疼了,是吗?”
“不不,没有忘记!”
苍行北罕见的温柔笑容令白露毛骨悚然,通常这个男人表现得越温柔,惩罚的手段就会越残酷,白露已经充分领教过了这男人的表里不一,喜怒无常。
苍行北松开她的手,脸色倏然转为阴沉:“没有忘记?最近你很少联系我,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跟我的约定。”
白露的俏脸刷的失了血色,虽然她对姨妈说,以后再也不帮何兴海还钱了,但之前何兴海欠苍行北的钱,是不可能赖掉的。何兴海已经中风瘫痪,即使不瘫痪他也无力还债,剩下的钱都要她来承担。
只怪她当年太天真,高利贷上门逼债,何家被迫卖掉房子,姨妈被逼得差点跳楼,她为了救姨妈一家,就主动挺身而出,承担了债务,在原先的欠条上加上自己的名字,于是她就成了除何兴海之外的第二号承债人。
她原以为只是三百万的债务,只要自己努力一点,慢慢地总归可以还清,却没想到,苍行北开的利息竟然那么高,而且是以日计算,利滚利,根本就不给人慢慢还的余地。随着时间的推移迅速翻倍增长,债款与日俱增,压得人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