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风吹解带(17)
“那个女生是谁呀,真讨厌。”
“不认得,听闵师兄叫她谢晚月。”
“哦,我知道是谁了,就是那个528寝室的,这个寝室的女生真是狐狸精转世,刚一开学就引得全系男生趋之若鹜,怪不得看她不顺眼。”
“哦,久闻其名不见其人,今日见了,也不过如此么,一张脸白的像鬼,就是睫毛长了点儿,五官对称了点儿,没什么出色的。”
“你懂什么呀,男生就喜欢这样儿的,外表看着柔柔弱弱的。其实他们根本不知道,这类女生脾气特不好,你看她刚刚怼我的那样儿,好像自己多高尚似的,事实上一点爱心都没有,刚刚那个老爷爷想拉她的手,她一下子跳得老远,跟见了鬼似的。”
“我瞧着闵师兄挺在意她的,刚刚咱们出来的时候,闵师兄跟她聊得可欢了,哪里是来献爱心哦,完全是来谈情说爱的。”
“闵师兄出身书香门第,爸爸是咱们学校财经系的教授,妈妈是公司的管理,他妈妈不求门当户对,只求他能找个家世清白的姑娘结婚,她没戏。”
“为什么?”
“你没听过吗,她是蕾丝,她们寝室有个叫韩璐的,是个T,她是P。”
“……!”
“闵师兄应该是不知道真相。”
“要告诉他吗?”
“你傻呀,没有实锤就属于造谣,闵师兄不信的话,今后还怎么处?”
“实锤好求呀,她们寝室不还有别人吗,收买过来。”
“算了吧,对这个没兴趣,反正她无论如何都进不了闵师兄的家门,听师姐说,他们大一的时候,有个女生追求闵师兄,被师母知道了,特意调查了那个女生,结果发现女生之前谈过一次恋爱,而且刚刚分手就来追求闵师兄了,你知道师母做了什么吗?”
“甩了她很多钱?”
“没有,师母只是在她寝室里等她,然后跟她说了一句话,她挑儿媳妇不惧穷富,只求干净。”
“哦,这是说那女生不检点。”
“是哦,说是女生看中了闵师兄的家世,甩了自己的男朋友来追求他的,后来这个女生受不了大家的指点,退学了。”
“呵,活该。”
***
到了学校,果然下了雨,谢晚月撑伞下车,站在路边等另外二人,闵子轩递给司机一百块钱:“师傅,车费我来付,您别收那个姑娘的钱。”
“人家已经手机付款了,你手太慢。”司机大叔呵呵一笑。
闵子轩下车,他没带伞,随他下车的女生忙将伞撑在他头上,两人走到谢晚月身边,闵子轩欲说话,却被谢晚月抢先:“闵师兄,谢谢你带我参加今天的活动,我觉得很有意义,但是日后再有类似的活动,我就不参与了,因为我还有其他的安排,如果需要募捐,我可以倾个人最大之力给予支持。”说罢,给闵子轩微微鞠躬,“非常抱歉。”
“额,好啊。”闵子轩愕然,他还是头一回遭遇如此耿直的拒绝。
谢晚月说完便走,人情既已还完,就算两清,道不同不相为谋。
闵子轩站在当地看着她远去,心里万般不是滋味儿,身旁的女生喊了他好几声,才把他的思绪拉回来。
雨越下越大,女生的肩头已被淋湿,仍然坚持给闵子轩撑着伞。
闵子轩说:“你回去吧。”
“那你呢,雨下这么大,你又没有伞。”
“我喜欢淋雨。”闵子轩漫步往外走,瞬间被雨浇了个通透。
呵,以为是只小白兔,没想到这么有个性,有趣,有趣。
***
谢晚月在周一晚上,见了一个不速之客。
三人组吃罢晚饭回寝室时,见门口站了一个女人,身穿红色长裙,红色高跟鞋,涂了红色的唇膏,全身散发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请问你找谁?”乌丹问她。
“我找你。”方岚看着谢晚月。
谢晚月让乌丹和韩璐进去,问方岚:“找我做什么?”
“出去喝个咖啡吧。”
“我从来不喝咖啡,有事直说就好。”
方岚笑道:“倒也没什么,就是上回在玉山屋里见了你以后,就一直想跟你聊聊天。”
“不用聊,你喜欢他,照旧即可,我不在意这个。”谢晚月兴致缺缺。
“哦,你倒是大方。”
谢晚月莞尔一笑:“这是我该有的风度。”
方岚心里被扎一刀,面上依然带笑:“既然你不喝咖啡,那不请我进去喝杯水吗?”
“不了,我和你应该没得朋友可做,这杯水喝了也是无用,不如节省这个时间和精力做点别的,你觉得呢,姐姐。”谢晚月拒绝。
她自然是要拒绝和她做朋友的,自古“正室”和丈夫的其他女人就是势如水火,从来不能相容,况且这个女人对她十分不友好,还笑里藏刀。
所以,她过来找她,非奸即盗,她做什么要搭理她呢。
方岚看着眼前这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心里的厌恶一层盖过一层,她最近真是时运不济,谁都可以在她心口上插一刀。
这边插刀的人并未察觉她的心理活动,说道:“姐姐,不管怎样,你都不应该来找我,万家的事,他的事,都是他说了算。”
方岚忍下厌恶,说:“是我自作多情了。”
“嗯。”谢晚月扭开门把手,说道:“我就不送你了。”
方岚被她关在门外,气得握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手心都不觉得疼。
个小丫头,竟如此辱她!
乌丹见谢晚月一个人进来,问道:“她是谁呀?”
“一个不相干的人。”谢晚月打开柜子换衣裳。
“眼神好凶哦。”乌丹拍拍胸脯,“还穿一身红,怪瘆人的。”
韩璐笑她胆儿小。
“那可不对,我是眼睛毒,看得透人心,这个女人不是善茬,晚月呀,你要是真的不认识她还好,不然,我看她是要吃人的哦。”乌丹趴在床边,语重心长地提醒她。
“远远见过一面而已,以后不会有瓜葛。”谢晚月扭亮桌上的灯,坐下来看书。
乌丹放了心,继续看综艺节目,不时地咯咯咯笑。
韩璐则和韩妈妈视频,韩妈妈下午买了件新衣裳,让韩璐给评价。
白慕霜的铺位空着,几人均已习惯了她不在寝室。
谢晚月收到梁曼的信息,说在这边买了套房子,让她找个时间把手续给办了,然后发了一串号码,地址等信息给她,她看了一下日历,这个周末得先回万家一趟,那就抽个下午课不多的时候办吧。
梁曼这些年与谢家的抗争,她都看在了眼里,她八岁时,谢禛去世,这么多年来,看着别人有爸爸疼爱,她虽羡慕,却也能忍受。
然而梁曼却觉着对不住她,拼了命挣钱给她备着,可她自己心里有盘算,女人这一生,可以依着传统与人组建家庭,但也未必一辈子就如此,船到桥头自然直,她心宽,想得开,也担得起责任。
寝室里的三人安静地各做各的事,快十点的时候,门突然被撞开,一人掺着白慕霜进来。
“哎,你过来搭把手。”那人命令谢晚月。
谢晚月扭头看她们。
“看什么呀,快点过来。”
谢晚月放下书,过去帮着扶起即将倒地的白慕霜,一股酒气直冲脑门儿。
这动静一起,看节目的乌丹和趴在床上做题的韩璐均往下看,嘿,万年不回寝室的白慕霜今天回来睡觉了。
谢晚月和女孩儿将白慕霜半搂半抱的弄到椅子上,韩璐也下了床,问道:“这是喝了多少酒?”
“酒量浅,喝了两杯就醉了。”女生回道。
韩璐探头看了看,见白慕霜面色殷红,碰一碰,毫无知觉,不大像喝醉的样子。
“你们把她弄上床吧,我这扶了她一路,胳膊都酸了。”
韩璐和谢晚月两个也弄不动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只得让乌丹也下来,三人合力将人拉到床上,中途少不了磕碰,白慕霜一声没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