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将满两年,曾那样耳鬓厮磨,想来不过是假的。
万丈红尘,他一个风华正茂的江北大帅,最不缺的就是女人。莫允之觉得自己不过是殷向宸繁花丛里的一朵,一朵花杆稍微笔直的花,可越是那样的花越是招风惹雨,最后零落成泥碾作尘。
正文 第二十六章再难有孕
司令部
男人拿着那刻着清旭二字的钢笔,想着莫允之睡眼朦胧的时候,清冷的声音带着甜腻唤自己清旭,然后又带着浅笑睡去。
桌上的文书,再也写不下去。
司令部大帅办公室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和桌椅轰然倒地的巨响,那声音是这位江北大帅的不甘不舍。不甘做个无实权的大帅,不舍伤害自己深爱的女人。
守门的卫兵们都朝大帅办公室看了看,要是平日,肯定以为大帅遇险,早冲进了办公室。可这几日大帅每晚都这样,进去只会挨批。
“大帅,高小姐来了。”
李副官战战兢兢的进了司令室,看着狼藉的办公室,更是如履薄冰连呼吸都不敢。一个樊翠文已经够大帅烦的,现在这高家小姐又日日来扰。
“啊,这里清理一下。”
殷向宸仰头长叹了声气,然后去了会客室。走在长廊里,看着北风呼啸,想着卧室里。莫允之肯定还站在窗前吹风,此时是该给她披件衣服。转身回了大帅室,往大帅府去了一通电话,让佣人给莫允之披件衣服。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种闲愁。
“清旭,文书可写好了?今日我从法兰西订的婚纱到了。”
高妙可一见殷向宸一下就上前挽住殷向宸的手。
“我还是喜欢中式的婚礼,不如再订个凤褂,好好筹备,可不能马虎。”
殷向宸装出一副极在乎的模样。
“也行。”
高妙可一听便开了怀,确实应该好好筹备。但也察觉殷向宸一直未回答文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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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莫允之你真忍心休了,怀着孕被休怕是再难改嫁,指不定就扣上荡妇的骂名。”
樊翠文靠在司令室的沙发,紫色的旗袍衬得她明艳动人。她不讨厌莫允之但也谈不上喜欢。
“你的嘴不配说出她的名字。”
殷向宸瞟了眼那樊翠文。
“我说的出凭什么说我不配。”
樊翠文瞧了眼殷向宸,自己这个戏子就算动了情也无人信,她嫉妒莫允之。
“蒋书仪现在人在顺州,顺州的部防官赵培源可是受了蒋家不少恩惠,趁早决定。”
樊翠文绕到殷向宸身后,手在殷向宸的脖颈上抚了抚,然后在耳畔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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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抚州十足冷,风雪都极大,整个抚州千里一色。
“小姐,高家小姐来了。”
莫允之正在房里歇息,赵妈一脸为难的来房里通报。
“就说我染了风寒不便见客,让她走吧。”
莫允之实在不想见她,就以为这样说一下就能打发走高妙可。可门外却传来急促的高跟鞋的声音,听着就知道来人怒气颇重。
“不便见客?正月初七那日,我就是这的主人。”
高妙可啪的推开门,一进屋,就莫允之下了一道雷。
“离正月初七还有一月。”
莫允之静静一应,若不是手撑着梳妆台怕是连人都站不稳。
“你说你这么死皮赖脸的为什么,就真的无处可去吗,噢忘了,你父母已逝。”
高妙可就那样说着,在莫允之面前嚣张的度着步。莫允之的眼没了光彩,就那样静静促在原地,犹如困兽。
“那场大火,你真以为是天灾啊。殷向荣的手段还真是高明,派个詹士秋去你身边骗着你再用你诱着清旭,婚丧齐办,五洲部防官齐聚抚州半月,而他....接下来的,我就不说了,你还真是可怜人。”
高妙可戏弄的语气道出了一切。
莫允之仓惶的往后退了几步,身子靠在了墙角。她感觉自己的世界都在崩塌。
“你除了扮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还会做什么,愚蠢之人害人害已。”
高妙可拽起墙角的莫允之,用力往桌角处一推。
“小姐,小姐小姐。”
在莫允之昏迷之前,她只隐约听见赵妈的声音,而眼前都是父母家人的模样,他们被熊熊大火包围,他们在哀嚎呼救,最后活活被大火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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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州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刺的人眼睛发酸。病床上正躺着一位唇色苍白的女子。
“大帅,夫人怕是再难有孕了!”
医生鞠着躬,心里也升起怜惜,这女子命太苦。
“大帅,是那个女人推了小姐,我亲眼看见了,就是她,她推了我家小姐!”
跪在地上的赵妈抓着殷向宸的裤脚,一手指着站在那没有一点愧疚之意的高妙可,赵妈看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莫允之。她不知为何上天要对莫允之如此不公,她自小就善良,小小年纪,就经历这样的绝路。
“你胡说,她自己没站稳撞的。”
高妙可怒指这张妈,其实心里一点惧怕也没有,因为她知道。就算证实是自己推的那又怎样,现在倒好,孩子没了就更不用顾及这女人了。
“把这个老女人关进大牢!!”
殷向宸一声怒吼,赵妈就这样被拖出了病房。
正文 第二十七章陆家逃婚
莫允之听见了,她听见殷向宸的怒吼,她听见自小疼爱自己的赵妈凄厉的求饶。
眼角滑落下两颗泪珠,她不知心痛,她已经没了心,那心早已被人蹂躏成了灰。
长夜如水
医院长廊一片死寂,只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廊里,叹了一声气。然后缓缓颓下了身子靠着墙,泣不成声,墙的另一头正是莫允之的病房。
殷向宸现在的模样无人能想像他是江北大帅,狼狈不堪。
正月初六,月那样圆。
殷向宸握着病床上异常冰冷的小手,将一封书信交与女人手中。
“两个孩子。”
闭着眼的莫允之用那清冷的声音问着那男人。那第一个孩子莫允之早就知晓,而那时自己对那孩子也是可有可无。她自己的身子她如何会不知,只是看着众人一直小心满着。而自己本就不想要,就没放在心上。现在这个孩子她视若珍宝,可如今那孩子化成了一滩血水。
殷向宸一怔,原来她都知道。
“允之,明日......”
“那场大火!”
这是半月来,莫允之第一次睁开双眼。可即使睁了眼,她也只觉得暗无天日,无辜惨死的家人是不是还在奈何桥上喊冤。
殷向宸一句话也没说走出了病房,他睥睨天下不论何事都不曾惧怕,可此刻他怕极了莫允之的目光。
正月初七恰巧是立春,苍白的医院里,莫允之听着街道上传来的唢呐鼓声和路人的喝彩声。那样热闹喜庆。
“今日这婚宴比娶莫家那位还气派。”
值班的护士从莫允之的病房前走过说了这些。
莫允之听了只是回想,两年前,她也这样坐着花轿穿过抚州大街。现在却躺在医院里,她本该伤心,可现在只剩对自己的嘲笑。
正月初八
“二姨太,大帅有令,请太太去清平山。”
那句二姨太如刺般传到莫允之耳里。莫允之坐着车,车子开在崎岖的山路。清平山的别墅渐渐出现在莫允之眼前,那个叫美云的女人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又是怎么被杀害的此刻的莫允之不用想就明了。
殷向宸没有来看过莫允之,她像被遗弃的孤魂一样。有肉无灵的飘在清平山里,而清平山的练枪场日日都有枪声。
日子转眼到了盛夏时节,正是清平山最美的时节。整座山都是郁郁葱葱的,绿的滴水。
那个穿着一身白袍的女子拿着枪对准枪靶,砰的一声,原本停在靶上的蝴蝶刹那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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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帅,夫人不见了,佣人在湖边发现了夫人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