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胜跟他的女人们(190)
长胜带着钱茜去古色古香的桃花街吃了早点,便打电话喊来了出租车小哥,两个相依在出租车的后座上,慢慢欣赏着返乡途中的美丽风景。
“灿灿,那满树红红的是苹果吧,灿灿那黄色的又是什么啊?”钱茜看着窗外风景,像个第一次出远门的孩子,一脸兴奋的追问着长胜。
“大山我回来了…..”长胜在村口下了车,看着小村庄背后的大山,深吸一口气感受了一下家乡的味道,眼睛瞬间却有些湿I润。
手拖着行李箱,带着曲琳,传过村里那座熟悉的小桥,长胜终于来到了阔别已久的家。门口的猪圈里的肥猪,听到有人走近,习惯性的哼哼了两声,似乎生怕人们忘记了它的存在。
“灿灿,这小猪真可爱,“站在猪圈墙边,钱茜看着猪圈里的两头小猪,有点兴奋。
“这有什么可爱的,以后这两头猪,你来喂怎么样?“长胜从猪圈上跳了下来,跟钱茜开着玩笑。
“我喂就我喂,灿灿你等等我,”见长胜提着行李,上了台阶,钱茜赶紧加快的脚步。
门口的街门上着锁,长胜知道,金秋十月,收货的季节,地里有忙不完的活,父母肯定是下地干活去了,长胜伸手揭开院墙边上的一个黑色的瓦片,瓦片下确实仍然放着街门的钥匙。
“灿灿钥匙放这里不怕偷吗?”钱茜见长胜拿钥匙打开门锁,有点不可思议。
“哈哈,民风淳朴,夜不闭户,你懂吗?”长胜说着话,领着钱茜走进小院。
院子里的房门并没有上锁,长胜带着钱茜进了屋,放下了东西,又带着钱茜仔细的参观了自己的家,看到桌子上父母吃完早饭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碗筷,长胜一阵阵的心酸。自己不在家,秋收也帮不上什么忙,可以想象父母真的受了不少罪,也不知道父母去那块地里干活了,心里还是惦记着给父母做一顿可口的饭菜,但看看时间还早,长胜还是想去看看自己的爷爷奶奶。
长胜解开行李车,把带回来的凌云土特产,找了几份提在手里,便领着钱茜朝爷爷奶奶住的老宅走去。
钱茜不知道长胜要带自己去哪里,只有跟在长胜的身后,像长胜形影不离的小跟班,“灿灿,这是什么地方啊,”见长胜在一个古色古香的门楼停下来,轻轻开口问道。
“这是我爷爷奶奶家,我就出生在这里?”长胜说着话推开街门,一条笔直的,石板铺就的甬道呈现在钱茜眼前。
甬道两旁都是长长的房子,房子的窗户是老式的木条格子窗户,因为没有糊窗户纸,木质的框架越发显得苍凉,“灿灿,这房子没人住吗?这原来是谁住的房子啊,”钱茜轻轻拦了一下长胜衣服。
“哦,这是以前长工住的房子,”长胜回了钱茜一句,“钱茜你知道这个是干嘛用的吗?”长胜手扶着埋在墙体里却突出一块的石头,石头的中间都有一个很圆的穿透圆孔。
钱茜听了长胜的问题,想了想,又摇了摇头,“长胜这到底是干嘛的啊,”钱茜想不明白,但好奇心起,拉着长不停的追问。
“哈哈,留着栓你的,”长胜开着玩笑,拉着钱茜信步上了几步台阶,来到一个石板铺就的平台上。
“灿灿,那个石头是不是用来栓犯错的丫鬟啊长工什么的,”钱茜跟着长胜上了平台,但脑海里始终想着那些石头用处。
“哈哈,我说你这是古装剧看多了吧,那石头栓骡子栓驴用的,看到这间小房子了吗?这是我家的磨坊,以前这里放着一盘大大的石磨,我们一大家子三十多口,每天吃的东西,都是在这里用一头小毛驴拉着,磨出各种的白面玉米高粱地瓜面,”长胜用手指了指平台上一件很小的房子。
“这个台子呢,叫井台,原来这里有一口井,井边还有一颗很高很大的苹果树,后来村里都有自来水了,怕我们这些孩子们疯跑掉井里,就把井给填了,苹果树也老的不结果了,也没了…….”长胜认真的给钱茜解释,钱茜却感觉这个古老的大院里肯定还有更多酸甜苦辣耐人寻味的故事。
“南面这栋房子,是我二爷爷一家子住的房子,二爷爷现在一大家子都在青岛,这个房子就没人住了,”长胜说着话,又打开一道门。
打开这道门,没有看到院子,这里却是一个过道,“钱茜你不觉得这里很凉快吗?这里是我们夏天吃饭的地方,”钱茜感觉了一下,站在过道里,确实凉风习习。
顺着过道走到头往东一拐,钱茜眼前一亮,一个小四合院,呈现在眼前,“北屋是我老爷子跟我老太太住的屋子,南屋是我爷爷奶奶住的,老爷爷跟老太太早就没了,现在都空着,”长胜走在小方砖铺就的小院里,急忙给钱茜做介绍。
“是谁啊,是谁来了啊?”南屋里长胜的奶奶听到院子里有人说话,在屋里喊了一句。
“奶,是我啊,小满啊,小满回来了,”长胜应了一句,回头看看钱茜,奶奶则踩着他的小脚,颤巍巍的给长胜开了门。
“奶,我爷呢?”长胜进屋把手里的凌云土特产放在厨房的木床上,钱茜跟在长胜身后,也有礼貌的喊了一声“奶奶好!”
“好好,小满媳妇吧,这闺女越长越俊了,比上次来还漂亮,你I爷里面听收音机呢,”钱茜知道老奶奶这是把自己当成了曲琳,但奶奶说自己长的俊,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长胜并没有纠正奶奶的错误,掀开门帘,进了里屋,“爷,我回来了,”
“小满啊,这么长没回来,在外面做什么啊?”爷爷见长胜进门,直起身子,盘腿坐在床上,跟长胜说起话来。
“爷,我能做什么啊,跟朋友一起做点小生意,”长胜递一根烟给爷爷,掏出火机给爷爷点上,自己在大炕对面的枣木床上坐了下来。
“你小子也做生意啊,知道做生意讲的是什么吗?诚信,你要记住,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昧良心的钱咱绝对不能赚………”爷爷是老生意人,提起做生意,慢条斯理的给长胜讲起生意经来。
屋外的钱茜也想进屋给爷爷打招呼请安,还没等迈步就让奶奶拉住了手,脱不开身,“别听他们爷们扯那些,来来奶奶给你拿好吃的,”奶奶说着话,用手里的拐棍,把挂在梁上的一个个篮子够了下来,“这篮子是我晒的地瓜干,这是刚晒好的柿子干,快吃吧孩子,你们城里的孩子吃不到这些。”
长胜在爷爷的屋里听爷爷讲了大半上午的的祖训家训,才有机会领着提着大包小包的钱茜走出爷爷奶奶家。
“灿灿,你I爷爷奶奶真好,对了,看你家老宅这样子,你家应该是地主吧,你I爷爷一个地主,怎么懂生意经,我在外屋听你I爷爷给你讲了一上午的生意经呢,”钱茜嘴里嚼着香甜的地瓜干,边走边轻声问长胜。
“哈哈,我家成分是地主,但我爷爷却不是土地主,我老爷子是地主,但这个地主却希望自己的三个儿子都做生意,我爷爷在天津做生意,开什么贸易公司,具体做什么我不知道,反正古玩字画,米粮油盐,似乎他都捣鼓过,我二爷爷,也就是我爷爷的二弟在东北做生意,做皮货生意的,我三爷爷在青岛开酒楼的,三个儿子在外面做买卖挣钱,往家里捎,我老爷子有钱了就置办地,最后土改了,家里的田地都充公分了……..”
“在天津做生意多好啊,你I爷爷干嘛要回来,”钱茜紧跟在长胜身后,见长胜言语停止就急忙的继续的追问。
“我爷爷在天津的时候,感觉战争打响了,屯粮是最好的挣钱方式,就屯了一大批小站稻,谁知道这事让日本人给盯上了,非要买我爷爷这批稻米。我爷爷不卖,这些日本人就要弄死我爷爷,还好我爷爷有个生意上的朋友,是个日本人,提前给我爷爷通风报信,我爷爷这才从逃了出来,就直接回老家,帮我老爷子种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