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翎呆呆地看着摆在她面前的神剑,即使已经经过九年,她依然认得出那白色与暗红色的剑鞘,和上面的特殊錾金,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师父的心血结晶,别人想仿也仿不来。
“你应该认得这两把剑吧?”瞿殷珀看着她呆滞的表情说道。“你可以亲自确认它们是不是断梦剑和续魂剑。”
即使耿翎几乎已经可以确定这两把剑就是楚汉打造的神剑,她还是抽出剑瞧个仔细,祈祷它们只是赝品。
可借,她失望了。这两把剑不但不是赝品,而且剑身花纹的变化显示两把剑都已经开剑,这是非常危险的事。
耿翎倒抽一口气,将剑重新插回剑鞘里面,瞪大眼不敢置信地望着瞿殷珀。
“现在,请你乖乖地把最后一把斩情剑交出来,别逼我动粗。”原则上他不想滥杀无辜,但必要的时候他会动手,而且不会眨一下眼睛!
“你休想!”无奈耿翎宁死也不肯屈服。“我答应过师父一定会守护神剑,别想我会把斩情剑交给你。”打从她拿到斩情剑的那一刻起,她就有殉剑的心理准备,对死毫不畏惧。
“你——”瞿殷珀气得眯眼,作梦也想不到她会如此倔强。
“好,这是你逼我的。”他多得是让她点头的办法。“文德,去挖开屋子后方的假坟,取出斩情剑。”
瞿殷珀冰冷的眼神说明他是认真的,他是真的会去挖开楚汉的衣冠冢。
耿翎说服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完成师父交代的使命,她为他造的假坟就算因此被挖开,师父也不会怪她,她一直这么相信,拚命忍耐,直到瞿殷珀的手下拿着铲子转身朝门口走去,她终于忍不住大叫。
“等一等!”她没有办法!她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师父的坟被挖开不去理它,虽然里头只埋着师父给她的银两,她总觉得他老人家的灵魂就住在里面。
“剑没有埋在里头。”她痛苦的吐实。“剑……剑藏在另一个地方,你们别去打扰我师父。”
“我就知道剑一定被你藏起来了。”瞿殷珀打从一开始就不认为耿翎会把斩情剑埋在楚汉的假坟里,只是想借此逼问出剑的下落,也确实达到目的。
名唤文德的手下理所当然地停下脚步,从他的表情判断,他似乎也不想干掘坟这种缺德事,这让耿翎的心情好过一些。
“快去拿剑。”瞿殷珀的心肠可没有手下那么软,口气冰冷地跟耿翎要斩情剑。
耿翎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到火炉前,蹲下来朝里头摸索按下机关,只见原本密合的底座瞬间分成两半,耿翎伸长手从中捞起斩情剑,交给瞿殷珀。
“多么巧妙的机关,难怪无论我怎么搜,就是搜不到剑。”瞿殷珀的话显示出他们老早就搜过小屋,耿翎目光如炬地瞪着瞿殷珀,恨透他的作为。
瞿殷珀拿起斩情剑左翻右瞧,一点儿都不受到耿翎目光的影响。
传说中楚汉受天命铸造了三把神剑,分别是代表“天”的断梦剑,代表“地”的续魂剑,最后就是他手中这把代表“人”的斩情剑,据说也是威力最强的一把。
天为蓝、地为红、人为黑。
瞿殷珀把剑从剑鞘中抽出来举高欣赏,并且为神剑所散发出来的剑气所慑服,不愧是受天命打造的神剑,即使已经埋藏在地底这么多年,依旧丝毫折损不了它的锋利。
“果然是斩情剑。”如果剑本身所散发出来的黑色光芒还不足以说服人,那么剑身上的剑纹绝对能证明它的身份,如同锁炼又似波浪一样繁复纠缠的剑纹可不是人人都能够打造得出来,绝对出自楚汉之手。
“哼!”耿翎把头撇向另外一边,有些赌气的呛道。
“就算你拿到剑也没有用,你有办法开剑吗?”她不晓得断梦剑和续魂剑是怎么开剑的,但最后这一把斩情剑可没有那么好对付,他最好有心理准备。
“你说什么?”瞿殷珀闻言停止赏剑,转而注视耿翎。
“我说,像你这种没肝少肺的人是没有办法开剑的。”耿翎得意地回道。“你大概忘了,得要是两个相爱的男女才有办法开佥,其中一个还得愿意用血祭剑,像你这么冷酷的男人能够敞开心胸去爱人吗?更别提对方也得爱上你才行。”
耿翎说这番话不无报复的意味,瞿殷珀冷冷打量她得意的表情,不得不承认她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他确实不懂得怎么爱人,只懂得怎么恨人,他尤其憎恨坐在龙椅上的狗皇帝,一定要想办法把狗皇帝拉下龙椅他才甘心。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耿翎总算找到他的弱点,就算因此被杀,好歹也出了一口气,她死而无憾。
“……你说的没错,这确实是个大问题。”他点头承认她说的有理。“不过,我已经知道怎么解决这个难题。”
“你已经想出来了?”耿翎闻言错愕的张大嘴,没想到他的反应比她还快。
“你得想办法让我爱上你。”这就是他想出来的因应之道。
【第二章】
“什么?!”耿翎一脸错愕地看着瞿殷珀,俊美的脸庞上有的只有冷酷,说明了他不是在说笑。
“你听见了。”瞿殷珀皱眉。“你要想办法让我爱上你,帮助我开剑。”
没错,他不是在开玩笑,只是很疯狂。
“你疯了!”耿翎不信地摇头。“我不可能有办法让你爱上我——不对,是我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我干嘛要帮你开剑?”
“你非得照着我的话去做不可。”他已经决定。
“为什么我非得照着你的话去做不可?”她已经把剑给他,难道这还不够?
“因为,如果你不照着我的话去做,我就把所有镇民杀光。”他一脸云淡风轻的撂狠话。“你一定不希望你喜爱的镇民,因为自己的倔强而丢掉性命吧!”
如果不是亲耳听见,耿翎压根儿无法相信天下竟然有如此无耻的人,拿他人的性命当作威胁的工具。
“罗新镇的镇民到底跟你有什么仇,你竟然拿他们来威胁我?”耿翎气极。
“什么仇也没有。”他冷酷答道。“但是我说过,没有什么事是我不敢做的,为了达到目的,我可以杀任何人。你若是不肯乖乖合作,整座小镇的人都会因你而丧命,你最好想清楚!”别太意气用事,招致无穷祸害。
“你才不敢!”她一点儿也不相信他的鬼话。“不对,应该说你做不到,罗新镇少说也有几百个镇民,就凭你和你的手下,不可能杀得了所有镇民,你只是在虚张声势。”
对!他只是空口说白话,而她竟然信以为真,以为他真的会去掘坟傻傻交出斩情剑,想到她就后悔不已。
“你以为我只有文德一个部下?”瞿殷珀不想发笑,但她老是做一些愚蠢的事,让他不勾起嘴角都不行。
“难道不是吗?”她反问瞿殷珀,顺便瞄了那个叫文德的男人一眼,他的眼神和表情都比瞿殷珀柔和多了,真难以理解他们怎么会是同伙?
“看来,我是被低估了。”以为他只是在虚张声势而已?很好,他就让她看看他的实力!
“什么意思……”
随着瞿殷珀扬起一只手,文德走到门口拿出一个看起来像是令牌的铁片,高高举起对准太阳晃了几下,明显是在打暗号。
只见原本空旷的山坡地,迅速被凭空出现的人潮占领,每个人的身上不是佩剑就是带刀,脸上浮现出的杀气不下于瞿殷珀。
“现在,你应该知道我不是玩假的了吧!”看着耿翎不可思议的表情,瞿殷珀露出满意的笑容。也对,总该拿出一点实力来,不然会被人误会空口说白话。
耿翎不止是惊讶,她根本是震惊!原本她以为他只是在吹牛,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人追随他。
“怎么,吓到了?”她哑口无言的模样太有趣,让他忍不住想消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