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我心赌君心(39)
走到房门口,又回头看了看,她像小猫一样蜷缩在被子里,嘴巴微微张着,轻轻地吐气,模样好不可爱。
但他却不知道,这一眼后,再看她,便隔了七年。
“老大,他出现了。”红毛少年抬起下巴努了努开出家和小区大门的方向,一辆炫色跑车正缓缓驶出。
驾驶座上的人并未答声,嘴角一勾,油门一踩便追了上去。
“老大,你真打算撞上去?”出来混,早做好了刀口上饮血的打算,但一想到车毁人亡的景象,红毛少年不由一个瑟缩,死亡的恐惧笼上心头。
被称作老大的人,只是凉凉扫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他唐鹰怎么会做没有十足把握的事情。既然要姓苏的必死无疑,那么必定是已经在他车上动过手脚的,追车?这只不过是让他自动提速而已……
怪只怪,姓苏的,你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竟然住到这种地方来,连个保安都没有,哈哈……
苏翼飞啊苏翼飞,当年你抛弃我唐鹰的妹妹,就应该做好闯鬼门关的准备,下地狱吧,让我送你下地狱吧,对,就是这样,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唐鹰怪异地笑起来,七八月的天,在他的笑声中渐渐褪去了明媚的色彩,他瞪着嗜血的双眼狠狠踩下了油门。
汪语涵的睡意渐渐淡去,她翻了个身,手臂向身旁探去,不由扑了个空,她疑惑地撑着身体坐起来,股间随着动作流出的黏液让她倏地一颤。揉了揉眼,仔细看了看小小的卧室,原来他真的不在,醒来没有看到他,真不习惯。
她悻悻地下床,懒懒地搭上睡衣,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太会严谨地包裹自己,大概是因为某人总是会蛮横地撕她的衣服,穿多少件都一样,反正他大少爷有得是钱。
有些无奈地站在浴室里,瞧着镜子里的自己,俨然一副小女人的模样,脸上的红潮还未褪尽,红肿的双唇一沾水,显得愈发可口起来。
啊,这个性感逼人的女子竟然就是自己呢,一边用沾着肥皂泡的手去胡乱地涂抹镜中的影像,一边乐呵呵地笑起来。
从来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得到这样的生活。
客厅里,手机忽然疯叫起来,顾不上满嘴的牙膏泡沫,她便冲了过去,有些含糊不清地问:“你去哪儿了?”
手机那边的人向她报备了自己的去处,紧接着便是他的标准坏笑,她听得一阵燥热,愤愤地将手机丢进了沙发里。
这种事情记得倒真是牢,把套套的用量算得精准精准的,还怕到日本买不到那种牌子的,一大清早便去补货,真是服了他了。
小麻雀一定羞得脖子根都红了,听到电话切断的声音,他并没生气,反倒心情大好。越来越纵容她了,不管她耍什么小脾气,在他看来都一样可爱无比。
下一个路口,左拐,他清楚地记得那家药局的位子,然而拐弯的同时,却隐隐觉得不对劲起来,后面那辆黑色别克,似乎一直与他保持着一段距离,不紧不慢地跟着,怪异极了。
拐过弯,他试着提了提速,果然,那辆别克也跟着提速了。
“呵,陪你玩。”
无所谓地一笑,他猛地踩下了油门,心里却想,母亲这次找的人真没什么脑子,跟踪都跟不好,这么快便被发现了。
“老大,再快点啊,他|妈|的他想跑!”红毛少年激动起来,拍了下大腿指着前面车速越来越快的跑车。
“你他|妈|的吵什么,等着看戏吧。”
唐鹰伸手掼了下红毛少年的后脑勺,脸上却是没有怒意的,红毛少年吃痛地抚着后脑勺,傻笑起来,忽然,他的笑容定格了……
他不敢相信,方才还好好的红色跑车,竟然发了疯一般冲向了路边的电线杆!
“砰!”一声巨响,跑车车头迅速凹陷下去,那股巨大的冲击力像施加在他身上一般,颤得他瑟瑟发抖,他仿佛还隐隐看到了火光。
那辆车竟然在他眼前爆炸了!
红毛少年愣愣地转头看向自己的老大,只见他心满意足地吐了两个字:“过瘾。”
第一卷 越单纯越幸福 第073章:说好的幸福呢
第073章:说好的幸福呢
唐鹰在心里冷笑一声。
随即面无表情地调转了车头,车后漫天的火光在照后镜里逐渐变成一个辨认不清的点,直至消失不见。
苏翼飞,其实我对你足够仁慈,你瞧,我让你死得多么热闹……
妹妹,哥让他下来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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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忽然从王雪娇的手中滑在了办公桌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声响,她仓惶地拿起来放回耳边,声音不禁有些抖了:“你刚才说什么?”
“小少爷出车祸了。”电话那头的人迟疑了一下,硬着头皮接道:“只怕救不了。”
“跟院长说,这是怀瑞的继承人,我儿子要是死了,让他们通通陪葬!”用尽力气吼完这句话,王雪娇狠狠地按了挂断键,抓起手边的提包就往外冲,十年了,她不曾有过这么惊慌的时刻,她脚下的高跟鞋鞋跟一下一下击在怀瑞二十六楼的地板上,清冷的空气里,是空洞兀沉的回响。
跑出办公室,她双手撑在得力助手的办工桌上,不计形象地大叫:“明峰,备车,备车!”
“好。”
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切已安排妥当,只有他能做到她突如其来的要求,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地点。
他上前搀她,伸出的手被她甩开了。
她很倔强,这他一直是知道的。
两人乘着专属电梯默默下楼,李明峰说不清是什么感觉,隐隐觉得是发生了极其重要的事情,不,已经是天大的事情了,而他居然没有早她一步知道,反而让她先行陷入到恐慌中去,他觉得自己真真是失职了。
印象中,她一直要强,还没有如此慌乱过,只除了十几年前那一场盛大的婚礼,她穿着昂贵的手工婚纱,大把大把的眼泪把新娘妆哭花了,抓着她母亲的衣袖,嘶哑地喊:“妈妈,我不要嫁给他,不要嫁给他……”
他清楚地记得那年冬天她蜷在后车座不住抽动肩膀的样子,那样弱不禁风,仿似一捏就要碎的瓷娃娃,她只是哭,只是哭,一遍一遍地念:“你到底……还是帮她。”
不,他不帮任何人,他只知道,他是王家的奴,既然她母亲说,明峰,把她压上礼车,那么他也只能照做而已。
李明峰从照后镜里看了看后车座的王雪娇,忽然觉得这个因为害怕而十指紧蜷的女子同当年那个小新娘的模样重合在了一起,他波澜不惊地加快了车速。
一晃眼,他们又一起走过了十七个年头。
她还恨他吗?
应该是恨之入骨吧。
毕竟当年生生推她入火坑的人,他也是其中一个啊。
罢了罢了,他一生是王家的奴,以前效忠她母亲,她母亲死了,便效忠她,也许这债是前世就欠下的,这辈子,是怎么还也还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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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语涵从衣柜里取出一件情|趣内衣,前后左右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又跑到落地镜前在身上比了比,心里还是不能接受,于是又摆了回去,拿出一套保守的丝质睡衣裤塞进了行李箱里。
翻开手机看了看,电话没有一通,简讯没有一条,看时间也过去两个多小时了,这个苏翼飞,买这种东西倒是专心致志,一去那么久都不回。
在心里嘀咕了句,汪语涵又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那两张机票,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甜,身体重重躺倒在床上,恨不得将视线固在这两张票子上,傻里傻气地笑着念叨:“度蜜月呀~度蜜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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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大火的,这样灼热的切肤之痛,曾经也感同身受过,十年前那场车祸,便是这样带走了自己的父亲,熊熊烈火,身旁的人说观音在世也是救不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