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儿,对不起。让你伤心了!"
她一下子回过神来,不知如何回答,只得拼命咬唇。
"真的对不起,原谅我一时情急,说出那样让你伤心的话来,希望你不会因此而疏远。"他眼神诚恳而真挚。
她实在是无法在他那样专注而深情的注视下呆得太久,只得慌手慌脚的跳起来,左右看了看,结巴道:
"那个,你,你渴不渴?我去倒点水来。"
就要离开他身边,突然一只大手握住她的手腕,也止住她逃跑的脚步。心里咚咚的跳,越是紧张,越是挣不开他的手。
"别走。"
只这一句,让她心里最冷酷的一角,也如春雪一般渐渐消融。
他怎么能对她说这些话?怎么能?难道他不知道,她对这样的话,根本没有免疫力吗?除了傻傻的相信,傻傻的接受,她极本没有其他办法呀!
正文 她心疼了
白正恩紧紧抓住她的手,像是一松手,她便要自他眼前消失,再也找不回来。他吃力的撑起身子,忍住肩上伤口传来的剧痛,艰难的坐起身来。
蜜儿见他挣扎着要坐起来,那毫无血色的脸上,更显得痛苦扭曲。心中一急,赶紧拿了枕头,立在他身后,让他可以舒服的靠着坐好。
"蜜儿,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蜜儿心中轻轻一震,他用那样乞求的目光望着她,满脸的期待,她竟不能狠下心来。
该怎么办?原谅他吗?
"我,我--"她慌乱的左顾右盼,却找不到借口逃开。
她知道,他这样的天之骄子,向来只有别人求他的份,什么时候他对旁人服过软,可在她面前,他却已然破例太多次了,大约总不过因为她是小烈的妈咪,是他儿子的母亲。
她向来不是冷心冷血的人,他对她的特别,她自然看得到,只是,她的身份,让他跟她根本没有可能啊!小烈是他的儿子没错,那并不代表她也必须成为他的谁。
她姓梁,梁族女子不能结婚,他知道的啊!既然不能,这样纠缠,又有什么意义?
心里酸苦难当,眼里的泪酝酿了许久,终于有些控制不住的汹涌而下。
啪啪的水珠儿滚下来,打在他紧紧抓住她手的手背上,白正恩微微一惊,愈发握得紧了。隐隐生疼,她竟然舍不得挣开。
"蜜儿,蜜儿!"他轻轻唤着她,小心翼翼的唤她,生怕吓跑了她。
半强迫半自愿的坐回床沿,她低着头,静静落泪。
从来是她古灵精怪,又调皮活泼的嘻哈打闹,何时见过她如此伤心的落泪,像无助到了极点,再也没有办法扭转这眼前颓势。
他心疼的将她搂进怀里,让她靠在自已胸前。
因为要包扎伤口,他的衣服都被剪了,夏天里光着上身也不会觉得凉,她的脸,就静静贴在他胸前,泪水,一滴一滴落上去,几乎灼痛了他的皮肤,顺着往下流,愈来愈多,愈来愈凉。
"蜜儿不要哭,是我不好,我该死,我不该说那些话,让你伤心--我该死--"他慌乱的道歉。
蜜儿却突然一下直起身来,满脸是泪的瞪着他,伸手捂住他的嘴,又气又急。
"你是做什么的?怎么能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他心里一甜,苍白的脸上顿时也浮起一丝丝喜色。她在关心他呢!
轻轻捉住她的手,在她柔嫩的掌心轻轻印下一吻。她别扭的转过头去,想抽回手,他却不放了。
"你在担心我!你害怕我出事!"
她气得吹胡子瞪眼,翻手将泪一抹,横他一眼。
"你还说,你还说!"
他终于笑起来,眉宇间舒舒朗朗都是喜悦,嘴角亦含了一缕笑意,宠溺的看着她哭得通红的鼻头,肿得像核桃一样的眼睛。
"好,我不说了,不说了。"
她终于知道自已做了什么,窘得满脸通红,连那耳根子亦是红了个透。
"你放开我!"
"不放!放了你会走掉!"他孩子气的咕哝,蜜儿心中一动,不甚自在的垂下目光,看着他胸前那一片湿意,终是有些不好意思。
吸吸鼻子,嘀咕着:
"我不会走。"
"真的?"他满是怀疑的扬起眉头,两道剑眉斜飞入鬓,愈发显得英气。一双深邃的眼睛牢牢定在她脸上,想从她脸上的表情,来判断她是不是说谎。
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终于壮起胆子,狠狠瞪了他一眼。
"煮的。"
他这才露出笑脸来,抓着她的手,轻轻握了一握,才恋恋不舍的松开。
她走到窗下的茶几边去倒水,身后却有人来敲门了。
下意识朝白正恩望过去,果然,他不高兴了,两道剑眉蹙得几乎要打结,连那两片薄唇都抿成了一线,分明是发怒的前兆。
叹了口气,再不高兴,人还得见,不是吗?
"请进!"她说了一句,换来他不满的一记瞪视,那模样,就跟小烈看见她买凯蒂猫一样气恼又无力。
她眨了眨有些红肿的眼睛,尽管像核桃了,却依旧掩不住的满眼清灵水气,朝他皱了皱鼻子,等着外面的人推门进来。
楚靖恒见她神色如常,而床上的人,虽是臭着一张脸,却也没了先前那样坐立不安的神情。心里略略松了一口气,才说:
"少主,门主过来了。"
白正恩脸色一变。
"你说什么?义父过来了?"他急急的掀被就要下床,顾不得身上的伤。
蜜儿眼疾手快,赶紧跑过去,小手抵着他的肩膀,不准他再动。
定定看了她一眼,却被她不悦的目光逼得节节败退,乖乖坐好,才又看着楚靖恒,皱着眉说:
"什么时候到的?他现在在哪儿?"
"在饭店里,刚才萧伯已经派人来接了梁小姐的母亲过去了。"
蜜儿愣了一下,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有点没反应过来。
"接谁?"
正文 蜜儿的身世
"梁小姐的母亲。"楚靖恒不动声色的注意着她的表情。
果然,她什么都不知道。
白正恩看着蜜儿将疑惑的目光转向他,眼里满满一片认真。只得勉强笑了一笑,说:
"你还不知道吧,我义父跟你妈是旧识,几十年前就认识的。"
她微微蹙着眉,说:
"我怎么不知道?"
他故意糗她,用那种鄙视的目睨了她一眼。
"你不知道的事儿多了。"
她不想跟他斗嘴,心思也不在这上头,满腹疑惑的想着母亲怎会认识那暗影门的老门主?
她想,就算认识,也定是这几年的事吧?母亲从卸任,到休息两年之后再接任,定然与这样的人打过交道,或许因为当年两方争夺台湾情报网络的事情有过接触也不一定。
她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只得瞅着他。
"你告诉我,你知道多少?"
他心中猛的一震,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脸。她怀疑什么了吗?
"知道什么?"故作无知的眨了眨眼。
蜜儿瞪了他一眼,说:
"他们是不是有过节?是对头,还是什么仇人?"
白正恩愣愣的看了她一会儿,突然摇晃着脑袋,故弄玄虚的道:
"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不知,我也不知。"
蜜儿哭笑不得,只将目光转向楚靖恒,说:
"他们去了哪间饭店?"
楚靖恒浓眉一蹙,自知不能多嘴,于是,看了看白正恩,说:
"我也不太清楚,我问问去。"
闪身就出了房门。问问?他这一问,便是问不回来的。
蜜儿唤他不及,只得看着他离开,回过头来,对上白正恩若有所思的目光。那种怪怪的感觉,突然窜上来,说不出的难受。
"你看什么呢?"白他一眼。
这人就是给不得好脸色,一给他好脸,他就眼神啊,表情啊,什么都失常。弄得她也浑身不自在。
"嘿。没事,没事。"
白正恩脸上笑着,心里却是担忧得跟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