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有你,律师老公太危险/腹黑律师太危险+番外(146)
还未到桂花的花季,桂花树却也枝繁叶茂,坐在树下,自有一番阴凉遮蔽,只是脚底下热烘烘的草地,还有些不那么舒适。
不过,燥热总会褪去的,一切都会随着夜的到来,冷却而静谧下来。
她有些后悔没带一本书下来,不然,待会儿即便夜色黑暗,也会有路灯照明,她可以在这里度过一个属于她的夜晚,而不必再在萧家客厅的人群中穿行而过。
其实,她知道,这是自己不够好。
她是萧家名义上的一份子,此刻的她应该在客厅里巧笑嫣然地帮着萧伯母招呼客人,可是,为什么她会觉得很难?
攻克一道道学科难题,背下一本本法律专业书,她不觉得难,偏偏的,要她走进那个世界里去,她却觉得如此地难……
这终归是她性格上的缺点罢了,可是,她克服不了……
无聊之下,翻开琴谱看了几页,不是她感兴趣的内容,又合上了,抱在怀里,看着浓密的桂花树枝桠发呆。
她忽然想起,桂花树会结果吗?好像她窗外的这一排桂花树只开花,未见过果实……
桂花?桂圆?这二者绝对是不会划等号的……
而后,她又为自己的无聊而笑。
“姐姐!”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她无聊的胡思乱想。
萧城卓抱着一堆吃的来了。
“你怎么出来了?”她问,觉得肚子还真有点饿了……
萧城卓努了努嘴,“里面不好玩呗!我到处找你呢!”
“找我干嘛?”她心里还是有点小感动的,这个时候还能记起她的估计也就是和她一样寄人篱下的小叔叔了……
萧城卓把怀里的塑料袋扔地上,“找你一起吃东西啊!你不饿吗?”说完自顾自地兴奋,“姐姐,你说我们在这里吃像不像野餐?”
叶清禾瞟了他一眼,“你野餐还没野够呢?回你爸爸那去!”他爸带着他野外拉练,练得他叫苦连天,回来不断诉苦,如何吃野菜的……
他一听就蔫了,“我不要!我就和你野餐嘛!来,喝饮料!”
他竟然摸出两罐啤酒来,扔给她一罐。
“好小子!你居然喝酒!你还未成年!”叶清禾扳着脸道。
“好姐姐,我就喝一瓶!是啤酒啊,又不是白酒!让我喝一口嘛!”萧城卓哀求地眼神看着她。
哪里能轮到她阻止?
他已经开了瓶,咕嘟咕嘟就灌了一大口。
叶清禾毫无办法,想着又是在家里,也就随了他,自己也打开一罐,和他一起喝。
夏天喝啤酒,吃零食,还是很惬意的。
萧城卓抱来的袋子里,吃的东西可谓丰富多彩,各种坚果,酱牛肉卤蹄子烤鸭,煎牛小排炸猪排,各色水果,中西合璧荤素搭配,都是他在厨房找云阿姨开后门装来的。
他俩的战斗力也超乎叶清禾想象,居然全部吃光了,每人喝了三罐啤酒……
喝多了就容易管不住自己的嘴,萧城卓今天的话特别多,就像她初来萧家时那样,跟她说了好多好多话,有些是他说过的,比如新疆的天空,比如他的妈妈,也有些是他没提过的,比如,好像听见他说姐姐,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不会让你一个人……
她也有些微醺的醉意,只是听着他说,始终微笑着,觉得萧城卓挺幸运,因为有她这么好的听众听他诉说。
“姐姐,他们都走了,我们进屋去吧。”
萧城卓跟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不知道已经几点了,才察觉,原来,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走吧,姐姐,你不会醉了吧?”萧城卓把她扶起来。
叶清禾摆摆手,“哪有那么容易醉,我只是觉得这个地方挺好,挺凉快,屋里太热……”
“也对,那明天我们再来喝酒!走吧,先回去睡觉去了!”他扶着她,往家里走去。
萧家之前喧闹的客厅已经完全安静下来,人都走了,萧家的人忙了一天,也各自休息去了,估计玩得过于尽兴,人又多,并没有人发现少了萧城卓和她,这样,最好不过……
萧城卓扶着她上楼梯,回她自己房间。
她明明记得是萧城卓扶着她的,不知怎么到了房间以后,发现扶着她的那个人却莫名奇妙变成了萧伊庭……
“二哥……怎么是你啊……”她怀疑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胳膊里夹着的书却掉下来,正是那本曲谱。
她赶紧宝贝似的捡起,又抱在怀里。
头顶便响起阴郁的声音,“你这出去了一大晚上的,就是去捡书?”
“是啊……”她觉得萧城卓有句话说对了,她好像真的有点晕乎,她没想到自己这么没量,三罐啤酒也扛不住,啤酒不是没度数吗?
“这本书对你来说这么重要?”萧伊庭的声音夹着风雨示警。
不过,叶清禾对这种语调已经麻木了,他常常都这样,所以,下意识抱紧了,“当然……你敢再扔试试!”
他双手插在裤袋里,紧紧皱着眉看着她,沉默良久……
她睡在了床上,抱着书,终于觉得舒适极了,周遭很安静,安静得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响起他遥远而模糊的声音,“穆川呢?也对你很重要吗?”
“嗯……”她下意识地道,穆师兄当然重要了……
“有多重要?”
“他是我爸爸的学生啊……看见他我就像看见亲人一样……真正的亲人……跟所有人都不同……”
———
☆、第144章 韶光远望 费尽思量:梦一场
后来,她再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也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微醺后的睡眠是极舒适的,不曾感觉到丁点夏夜的燥热,第二天在晨风轻霭中醒来,迷蒙混沌间,悠远绵长的二胡曲如塞外飘来的轻烟袅袅遥遥缠绕着她的神思。
片刻间,她不知自己究竟是醒还是梦,只不愿睁开双眼,在二胡曲如泣如诉的幻境里化身为赤足蒙着面纱的女子,环佩叮咚,脚铃轻擦,踏着胡琴缠绵的音律,在风乍起的大漠里,和黄沙融为一体……
她不会舞蹈,却能踩着黄沙轻盈跳跃旋转;
她不辨方向,唯能随那乐声牵引,黄沙中入了魔般奔走…钫…
乐声如咒,或深幽或绵转,而她,或裙摆飞扬,或发丝纠缠,随着黄沙舞动,向着那大漠深处,那不明的方向,乐声不止,步履不息……
随着乐声的节奏策马奔腾般急骤起来,那黄沙,也铺天盖地一般卷来。
看不清前路,找不着出路,她似被黄沙卷裹而行,又似被疾风骤雨的节奏鞭策而行,忽然之间,身体腾空而起,她被一条坚实的手臂拉上马背旱。
不去管是谁的臂弯如此有力,也不回头去看贴着她背心的温暖胸膛属于谁,在漫漫黄沙里,随那一骑一人,冲破风沙的阻碍,在乐声里飞一般腾空而行……
乐声渐缓,马蹄声渐慢,细看时,已是云卷天淡,青山绿水……
不经意间,竟是跨越了千山么?
她欲回头,二胡声却已停止,所有的一切,如海市蜃楼,瞬间陨落……
睁开眼,却是阳光如梭,片片洒落窗棂,窗外绿荫含香,好一个美妙的夏日之晨……
原来,是梦。果真是梦……
赖了会床,神思尚在塞北和现实间游离,未几,却响起了又一段二胡声,沙哑,刺耳,如同拉锯……
她知道,这已不再出自某人之手……
她用被子蒙住头,那生涩的,难以入耳的拉琴声始终刺着耳膜……
忽然想起了什么,快速起床,打开电脑,登陆游戏,戴上耳机。
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那么一个白日梦,也知道,为什么瞬息之间可以跨越千山……
她操纵着键盘和鼠标,飞一般在地图上奔跑,无论阿祖怎么呼喊她,她都不理。
从长安,穿过敦煌,再冲出玉门关……
她一身逶迤长裙,在黄沙里留下瑰丽而疯狂的身影。耳机里,游戏音乐亦是一首二胡曲,浑厚激越,刺激着她奔跑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