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尽一生春(194)
从旁端过水抿了一口,又抿着笑意说到,“看看,这就使唤上了。放眼整个陵城,除了你,可还没人敢使唤二爷呢!”
“是!”穆栀发现啊,阮雨菡受这一刀后,倒是开朗了许多。都怀疑是不是连带着打通了她的任督二脉,让她对感情之事,爽朗了许多。
不过这开朗归开朗,穆栀可不是那会被人一直调侃的人,扬起笑脸,笑眯眯地望着阮雨菡,“你说的也是,除了我,要是还有谁使唤得了他,我废了他我!”
见阮雨菡听后捂嘴笑,笑得有些厉害,还因此扯动了伤口,蹙着眉,有种哭笑不得的神情。
穆栀倒没想这样放过她,接着说,“可能使唤得了乐爷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可谓屈指可数。”
“要不……”穆栀故意伸出手,装作开始数手指,“我给你数数?”
说完,还故意地露出坏笑,“反正,你是唯一一个,你使唤他,他还觉得格外的开心以及激动倍感幸福的。”
话落,阮雨菡怔了怔,只一秒,就“唰”地一下,臊红了脸。
穆栀看在眼里,乐在心里,突然觉得,这次绑架,指不定,也许还是件好事。
毕竟,某些人,差不多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
想着想着,她的唇角就止不住上扬。
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人的脸,突然敛起神情,“青鸽,那个……杜秀蓉怎么样了?”
对于杜秀蓉跟她在小屋里发生的一切,青鸽不了解。现在的青鸽,还停留在对杜秀蓉的气愤和厌恶中,毕竟那可是抢了他们家前姑爷,还做各种欺负穆栀的小动作。
现在只要一提起,别说杜秀蓉了,就是杜家,青鸽就没好气。
“能怎么样?还不是躺着!”青鸽一边收拾食盒,一边回答,“老天开眼,总算是报应到了。”
穆栀脸色凝了凝,“有人在照顾她吗?”
“不知道。”青鸽侧对着穆栀,一心收拾,也没看见穆栀的神情,依旧硬邦邦的语气,“谁管她!”
阮雨菡是在里头听到的,虽然没有看到后面的,但是也听说是杜秀蓉帮穆栀挡了那一下。看了一眼穆栀的脸色,再看没有注意的青鸽,正想着怎么提醒一下青鸽。
就听见穆栀说,“你去推个轮椅来吧,我过去看看她。”
“好。”青鸽本能反应点头,放下手头的东西,转身的时候却顿住了脚步,回头看向穆栀,“小姐你说什么?”
“她害你,害穆家还不够惨吗?你干嘛还要去看她!”毕竟跟了穆栀这么多年,当然是知道穆栀去看杜秀蓉,绝对不是看好戏落井下石去的。
“青鸽。”穆栀知道青鸽为什么那么抵触厌恶杜秀蓉,不过都是因为心里护着她,护着穆家。但是她不知道自己在小屋里发生了什么,但也没办法从头三言两语说明白,“是杜秀蓉救了我。不管以前的如何,确实是她为我挡了那一下,如果不是她,我现在就死了。撇开其他,就这一点,我就应该过去看看她。”
青鸽也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虽然心里觉得,就算最后帮穆栀挡那一下,也是她该还的债,但既然穆栀这么说了,总归她是救了自家小姐,也就没有再说什么,立马推轮椅去了。
其实杜秀蓉的病房,就与穆栀隔了一个病房。
就相当于,杜秀蓉在之前阮雨菡病房的隔壁。
青鸽推着穆栀到病房门口,穆栀敲了敲门后,发现里面没有人应声。
又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人来开门。
穆栀便叫青鸽开门。
推开门,屋内一片安静。
青鸽推着穆栀的轮椅,轮椅压过地板的摩擦声在寂静无声的房间格外的清晰。
穆栀看见杜秀蓉躺在床上,头上还包着纱布,安静地躺在那里,像是睡着了一般。
窗帘还关着,床头的柜子,除了一个杯子和一个水壶,什么都没有。
整个房间,没有丝毫的生气。
穆栀看着安详地躺在病床上的杜秀蓉,有些心凄。
毕竟怎么的也是一个宋家的大少奶奶,出事住院,身边却没有一个人照顾。
看见她嘴唇已经有些干裂,穆栀感觉喉咙有些干涩,“青鸽,去给她润润唇吧。”
都干得有些起皮了。
穆栀有些看不得。
想了想,“晚些,从家里找个丫鬟过来照顾她。”
“是小姐。”青鸽应下,从抽屉里找出棉签,这一刻,心中对这个女人还是十分的同情的。
毕竟不管如何,她总归是个小姐,跟她这种下人不一样。
她自己生病受伤的时候,别说在家里,就是在穆家,也有穆家上下的人关心。
可是杜秀蓉,如今昏迷在这里,身旁却没有一个人在。
确实挺可怜的。
青鸽刚替杜秀蓉润湿了嘴唇不久,门被推开。
穆栀看过去,刚好与进来的人四目相对。
两人皆是有些微的诧异。
穆栀看着宋锡初拄着手杖慢慢走进来,手杖敲击在地板的声音,沉闷不已。
他单手拄着手杖,另一只手拎着食盒,一步步朝里面走进来。
宋锡初看到穆栀出现在这里,是尤其诧异的。
照着杜秀蓉和杜家对穆栀做的一切,在这种没有一个人在乎关心杜秀蓉的时候,却是穆栀来看望她。
说实话,宋锡初是很动容,也从来没有想过的。
他又一次感觉,自己对穆栀以前的认识太过于浅显了。
“你……”怎么来了?话多嘴边,宋锡初又把话咽了回去,转口问到:“你的伤怎么样?”
“还好。没什么大碍。”穆栀笑了笑,转头看向杜秀蓉,“倒是她,医生怎么说?”
提到杜秀蓉,宋锡初脸色又落了下来。
本来他疲惫的神色,看起来愈加忧郁了起来,“身体烧伤的比较严重,可能会有很深的疤。”
宋锡初的语气,比较沉重,“这些都还好。我们本是夫妻,别说这伤在身上,就是脸上也应当同舟共度。就是……”
他把食盒放到柜子上,看向杜秀蓉,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就是医生说,那木梁落下来的时候,砸到了脑袋,这一时半会儿可能醒不来。至于到底什么时候能醒来……”
宋锡初的话说到这儿,就停住了。
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但是也不言而喻。
穆栀动了动嘴唇,想了好一会儿,最终“对不起”还是没有说出来。
只是跟宋锡初说,“她醒了之后,劳烦你代我跟她说声谢谢。”
是的,穆栀感谢杜秀蓉最后对她的救命之恩。
但是她确实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杜秀蓉的事,在这件事上,她要做的,是道谢,而不是道歉。
“嗯。”宋锡初点了点头,“我会的。”
他会的,前提是,她要是能醒的过来。
“宋家,没有人来照顾她吗?”穆栀看向宋锡初,见他把手杖放到一旁,拉过椅子在床前坐下,从食盒里取出汤来,用勺子舀了一勺,放到唇边吹了吹,送到杜秀蓉唇边。
一勺汤,可能也就喂进去那么一点点,又拿手帕替她擦流出来的汤渍。
穆栀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看他细心又温柔的动作。
想来,宋锡初是真的喜欢杜秀蓉,有把她放在心上的。
至少从宋锡初这个时候对杜秀蓉不离不弃的态度,让穆栀从这一刻,重新审视了他这个人。
现在的他,懂得了珍惜,也懂得了责任与担当。
也许他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男人,只不过从前的他,想的是古时候男人三妻四妾的通病,还没有明白责任的意义。当他成长,稳重以后,是真的会让人着迷的。
“我们家里知道的,大家都各忙各的。以前母亲对她还是十分的好的,不过自从香膏坊的事后,也就冷漠了许多了。我是想过叫丫鬟过来的,不过想着与其叫那个丫鬟在家里被说,不如索性我自己过来照顾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