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月朦胧:冷情总裁的丑妻(265)
在这个男人面前,她一直想要保护他,却一直只能做出伤害他的事情,她终究不是荆川的好徒弟,荆川看到现在的她,也会对她失望透顶吧。
男人一直站在原地,他并不想把结果推向分开的地步,他后悔了,后悔不该冲动地把心里话吼出来,他想要挽留,但挽留的话语卡在喉咙里,吞吐不出来。
“这个账房铺子能留给我吗?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没有地方可以去。”
“墨画和连升可以留给我吗?我没有可以信赖的人,只有他们能帮我。”
“屋里的东西我不会动,你要想回来还是可以回来看看我们,等你娶了新的妻子……”说到这句话,她吞噎了一下,卡住了喉咙。
寂静的院子里只有她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飘飘荡荡。
李孝惟听着她平静的声音,心里却很慌张,慌张到他要放弃所有男人的尊严跟她开口挽回所有一切。
“若兰……”
陆羽合上了嘴,静静地等着他的下一句。
但他只是叫了这一声之后,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李孝惟的声音再次飘飘荡荡地传过来,声音里带着一种绝望和疲惫:“他没有死,去金国了。”
她知道他所说的他是谁,她紧绷的心脏终于放松了下来。
就这样吧,快刀斩乱麻,唯有这样,孝惟才会在她的魔咒中解脱,他值得一个更好的女孩子去对她,至于若兰,她爱的人本就不是李孝惟,等陆羽离开了这具身体,若兰必定会去找苏沉央,那么就由她先去找苏沉央,让若兰和沉央在一起。
“既然他没死,那墨画和连升还是跟着你吧。”她要去找苏沉央,她不能带着墨画和连升去,这是她的劫难,不该让墨画和连升承受。
“你要去找他,是吗?”
正文 第361章 跟随
“你要去找他,是吗?”
“是!”她不敢抬头看他,她的残忍是一把双刃剑,伤害了他也伤害了她自己。她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等她回过神,眼前的男人已经消失了。
“若兰,你要离开我们了吗?”墨画冲出门,走到若兰身边。
若兰站在原地,好像没有听清楚她说的话,又好像听见了,她像个木偶人一样点了点头,机械地走向后厢房。
“若兰……”墨画朝她唤了一声。
“你和连升回去吧,跟孝惟一起。”
“你要去哪里,你要去找苏沉央,是不是?”
“是的。”陆羽回过头,男人问他是不是,她说了是,现在墨画又问了一遍,她又说了是。
眼睛里覆上了雾气,眼前的画面慢慢变得模糊,人影晃动,白影拂掠。
她回转身,手指紧握成拳头,一步一步走进厢房。
李孝惟,从今以后你我天各一方,再也不可能相见,即使相见亦是六百年后,但她还有机会回去吗?马上就要三个月了,还有三个月,三个月之后是否就是她的结束之日。
舍不得,舍不得,满满地都是舍不得。
但是再舍不得也违抗不了天命,在舍不得也抵挡不住时间的洪流。
她坐在床上,抱着双臂缩在角落里,在这个没有人的地方,她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流眼泪,她也终于可以把自己的脆弱展现得淋漓尽致。
……
陆羽戴上琉璃项链,蹬上马车车厢,坐在车厢里。
曾经看武侠的时候,梦想着闯荡江湖的画面,如今,江湖没有,腌臜事情倒是一堆。
“追风,出发。”她发出命令,车厢便开始一阵抖动。
她掀开帘子,看着窗外。
疾风般掠过的风景,远离了李孝惟。
他还好吗?
她放下帘子,颓然地低下了头,手指落在琉璃项链上,仿佛上面还留着男人指尖的温度。
终究还是狠狠地伤了他,不知道被伤害的他在做什么,在想什么,又在哪里。
眼泪再次控制不住地滑落,滴在车厢毛毯上,形成一个个暗色的晕圈。
车厢很大,一个人坐着很空,如果可以,她多想让孝惟陪着她再坐一次,上次坐着的时候,她病的厉害,根本没有体会到看《还珠格格》时,一群人坐在车厢里聊天的畅快感受。
……
马车停在一个栈道上,旁边有一座朴素的农房,她跳下马车,敲了敲门。
门口微开,里面走出一个六七岁小童。
“小朋友,你好,有大人在吗?”
“小朋友?”小童狐疑地看着她,脸上一副看白痴的表情,“我叫梓桐。”
“梓桐,家里有大人吗?我想讨点水喝。”
“有啊!进来吧!”
古代果然民风淳朴,如果是现代,谁敢让小孩出来开门。
陆羽走进大门,转头打量了一眼。
宽敞的院落,院内弥漫着一股草药的香味,她忽然想起电视剧里主人公偶遇神医的情节,想着自己会不会也有可能有此遭遇。
前屋的门墙上挂着大大小小的牌匾,有再生华佗,妙手回春,各类赞叹的词语。
“梓桐,你家里人是大夫吗?”
“是的,是我爷爷。”
“好厉害!”陆羽竖起两个大拇指,由衷地赞叹。
梓桐得意地笑了笑,即使爷爷救了人的时候,也没有人露出这么夸张崇拜的表情,不过这人虽然看起来奇怪,倒是一副好人相。
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白发老翁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篮子草药。
“梓桐,过来铺药。”老翁看了陆羽一眼,“看生育之事?”
“不,我就讨点水喝。”陆羽站在原地,思量着老翁的话,她有点诧异,为什么老翁会直接问她是不是问生育上的事情,她思量了一下,问他,“你为什么说我是来问生育的事?”
“看你面色红润,无病无痛,所以老夫才会猜测你是为生育之事而来。既然姑娘只是来讨水的,就当这件事没提过。”
这果然是神医!
“神医,能帮我把脉看看吗?”
老翁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安排了梓桐去铺药草,朝陆羽招了招手。
陆羽坐到院子里的石凳子上,凳子有些冰凉,她起身,把外衣垫在凳子上。
她重新坐上凳子,伸出手,放在桌子上。
老翁的手指放在她腕上,听了几下,面色有些凝重,最后摇了摇头。
“姑娘你胞宫已经损害,终身不能再育。”
果然如此……她早就料到是这个结果,她收起手,朝老翁道了一声谢。
陆羽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放到他手里。
“你这女娃子,听到这种消息,怎得一点也不害怕。”
“心中有预想,所以做好了心理准备。”陆羽站起身,再次向老先生道谢。
陆羽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一道颀长的身影便落了下来,来人走到老先生面前,脸上带着可怕的神情:“你说的可是真的。”
老翁被吓得往后踉跄了几步,他点了点头:“真的,这姑娘曾经掉过一个孩子,终身不能再孕。”
李孝惟伸手进怀里,手指颤抖,几乎捏不住东西。
老翁惊恐地盯着他的举动,生怕他从怀里掏出来的是毒药匕首之类东西,老翁自知说了不该说的话,很有可能被封喉,不过,当他看到年轻人手里拿出来的是一锭银子后,松了一口气。
李孝惟把银子放在石桌上,一步一步地往外走去,经过这一次,他还要对她抱着希望吗?绝情的话语听了,他不死心;一个一个残酷的事实摆在眼前,他依旧不死心;若兰已经朝另外一个男人越走越近,他还是不死心。
因为若兰,他疯了魔,发了癫,在疯狂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再也拉不回来。
他走出农房,站在门口。
马车已经跑到快要没影的官道尽头,很快就要变成他眼前的一点点印记,她终究是走了,再也不会回来,意识到这个事实的他,再也忍不住,飞身跃上了树梢,跟着那一点光影飞掠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