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月朦胧:冷情总裁的丑妻(253)
陆羽口中的名字像锋利的刀刃一样,屡次切割在他的心脏,而执刀拿剑的人却全然不知这种伤害,继续撒盐折磨。
“相公……”陆羽停下了继续说的话,用心地剖白自己的心迹,“相公,即使付出我的生命,我也希望你能安然过下去,不管以后遇到什么事情,你只要记得,我在六百年以后的世界等你,你不要放弃所有希望。”
“六百年以后……”
“我们相遇的地方是墓地。”她透露了太多信息,已经不能再多说一字,她站在床头,俯身望进他的眸子,伸手抱住他的脖子。
他僵硬的身子终于有了些许动静,理智的他无法相信她的话,但是他又不得不说服自己相信她。
他最终还是推开了她的身子,他需要时间冷静。
他承认自己算天算地,却不会算计眼前的这个女人,他知道自己爱她,所以他做不出折磨她的事。
所以,就假装没有听懂,或者,就假装她说的是真话。
他走到衣帽间,从里面随意拿一件衣服,他的手指在颤抖,拿了几次才找准了位置。
他回身走出,把衣服披在她身上。
他没有再去看脖子上的红痕,他甚至于连看的勇气都没有,他视若珍宝一样的女人,自从他看到她的第一眼,便深深地映入了他的心里,如今他却要忍受她和另外一个男人纠缠不清,他做得到吗?还是他必须做到?
他以为苏沉央这个名字只是她的过去,他没有想到苏沉央会跳到他们的生活中来。
他的心很疼,疼到快要麻木的地步,他的镇定是勉强装出来的,他的手指放下的时候一直在颤抖。
他是李孝惟,在别人眼中无所不能的李孝惟,在此时就像一个无助的小孩,他仿佛站在空阔的旷野上,到处都是蚀骨入肉的鬼魅,他迎着暗无天日的世界往前走,用着凡人所没有的求生意志。
陆羽怔怔地站在床边,她冲过去,从背后抱住李孝惟。
李孝惟最终站住了脚,他的手指触碰到陆羽的手指,她的手指冰凉的带着刺骨的寒冷。
可他却无法在此时停下溃败的心,他一个接着一个地掰开她的手指,他的心和身体都在狂暴的边缘徘徊,他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伤害她。
陆羽站在原地,拉着衣襟,愣怔地看着离去的背影。
——相公,你不要这样,你要说话好吗?我不想我们的关系又回到从前,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
她张了张嘴巴,最终这句话被湮灭在了无声的静寂之中。
她蹲下身,任由衣服垂挂在地上,埋掉她整个纤弱的身躯。
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第一次有了一种无可依靠的无力感。
能支撑着她走下去的,是荆川曾经给予她的爱,如今,这个以后会成为荆川的男人对她失望了,她在这个世界里疾步前行的支柱骤然断裂,碎成了一块一块裂片。
“若兰!”
墨画扶着她到床边,为她穿好衣服。
卧室里一片狼藉,要收拾也要一点时间。
自从少夫人来了这里,他们的卧室已经第二次被毁得一塌糊涂。
来到西面的客房,墨画扶着她坐到床边,动作利落地收拾出床铺,又转身扶她躺下。
她走到门口,回头看一眼少夫人,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少夫人一直处于傻呆的状态,刚才少爷又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估计少夫人在外面偷人的事情被少爷知道了。
老夫人一直闹着要少爷休妻,如今加上这件事,少爷一定会休了她,墨画设身处地地站在男人的角度想了想,没有男人愿意戴着绿帽过日子。
墨画走到门外,看到连升还在院子里,松了一口气。
“少爷他去哪了?”
“不知道,他让我别跟着他。”连升木讷地回,双手不停地在整理池子中的石头。
墨画知道这木头肯定是没看出来少爷和少夫人之间的弯弯绕绕,叹了一口气。
“你为什么叹气?”
墨画愣了一下,没有想到这木头也会关心人。
“叹你是根木头。”
“是吗?我很像木头吗?”
墨画看着他傻乎乎的样子,差点翻白眼,她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走出池子。
连升听话地走出池子,坐在旁边的木凳上,拿过布条擦脚穿鞋。
“你刚才看到少爷出去了吧!”
“看到了,我跟他打招呼,他没有回话。”
“那你不会跟上去。”
“他不让我跟。”
墨画跺了跺脚,开始怀疑他是怎么成为少爷的心腹,她指着大门的方向,命令他:“你现在给我跟上去,向我们报告少爷的情况。”
……
少夫人烧了一天!
墨画忙得脱不开身,先找人修理了少夫人的卧房,又找大夫给少夫人看病,待少夫人的烧退了,她去床上眯了一小会,却睡得极不安稳。
墨画觉察到光亮,睁开眼睛,一看外面的大太阳,倏然坐起身,穿上衣服跑到客房。
床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所有东西原封不动地放在了远处,好像没有人住过一样。
“墨画,少爷呢?”
正文 第346章 我去找他
“少爷他,我也不知道……”墨画回过身,搅弄着手指,不敢说实话。
听连升回报,少爷他又去无忧船了。
少夫人的脸色苍白,一双大大的眼睛安在巴掌大的脸上,衬得她更加清瘦了几分。少夫人穿着男装,脸上覆着倦容,胸脯微微喘动,身子斜斜地依靠在门口,仿佛风一吹就能将她掀倒在地。
“墨画,你告诉我,他是不是去无忧船了?”陆羽盯着墨画的手,眼睛里的光芒黯了黯。
“若兰,你做出那种事,少爷会回到无忧船也是情理之中,公子他没有休了你,已经是对你很大的仁慈,要知道,女子偷情,是要浸猪笼的。”墨画不知不觉地说出了心中的想法,在这件事情上,她毫无意义地站在了少爷那一边,少爷太可怜了,他昨天从房间里走出去时的那张脸,几乎苍白没什么血色,整个人像被抽空了一样。
陆羽抬起头,望着木质的天花板,上面有一抹阳光映射进来的影子,在水流的反射中泛着莹莹的光芒。
“我去找他。”
墨画快步走到她面前,拉住她的手,摇摇头:“不行,你还没完全好。”
“我已经没事了。”
“可是你看起来很不好。”
晶莹的泪珠忽然在陆羽的脸上滑过,她终于还是控制不住流泪,在沉央这件事上,她确实没有处理好!她不该如此冲动地去招惹沉央,她应该想一个更妥帖的方法,让他们和睦相处。
墨画拿出绢帕,为陆羽擦拭了眼泪,她微微叹息,说道:“我跟你一起出去。”
秋天的天气冷飕飕地带着寒意,湖边的树枝轻轻摇摆着,在水中流淌出一个模糊的倒影。
若兰站在湖边,她的衣摆在冷风中晃动,衣服宽大,却显得她更加瘦削孱弱。
无忧船像一只庞然大物立在湖中央,对她而言却又是遥远地无法上去的荒屿,时间已经过了多久,她一点概念也没有,湖边没有接应的人,船上也不会有人理会她。
“若兰,回去吧!”墨画出声提点,担忧地望着摇摇欲坠的人影,再在寒风中站下去,少夫人的烧恐怕又要严重了。
就在墨画以为前面的人不会有任何反应时,陆羽回过了身,小声说:“走吧。”
墨画跟在若兰的身后,仿佛自己成了若兰的影子,看到前面的人彷徨不安的样子,她也开始焦躁不安起来。
墨画还在恍惚间,前面的人忽然晃悠了几下,她慌忙冲上前,撑住她差点倒下去的身子。
“若兰,你还好吗?”
“忽然感觉有点晕。”
“前面有个茶铺,我扶你到那里趴一会。”
“对不起,害你要扶我走这么远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