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再有谁,如你般爱我(26)
然而现在,她却潇洒地离开。
他不能接受。他绝对不能接受。
曾经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永远,多么荒谬的词啊。
那时候,却觉得是浪漫,是誓言。
现在想来,他不曾为她做过什么。
一直以来,都是她主动他被动;他跑,她追。
现在轮到他找她了,所以她开始躲开始藏。
这也许就是她对他的惩罚,对他的报复。
他愿接受这惩罚。用一生。
四. 现在
Fable将母亲领到她现在的住所。
一居室。房子并不算大,优点是足够整洁,一目了然。
母亲看了一眼客厅的写字台。
上面堆积着凌乱的A4纸。
“你现在的工作是什么?”
“写诗。”
她拉开冰箱,递给母亲一瓶冰水。
她成为了一名诗人。
“我没听错吧?我女儿竟开始写诗?”
母亲有些大跌眼镜。
要知道,她以前对作文,可是最为抵触的。
她的穿着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从前非精美小洋装不穿的她,此刻穿着宽大的T恤。
她还是一头长发。只是头发被她随意地盘起。她的眼睛上,还挂着一副黑框眼镜。
Fable定眼望着母亲,不急不缓地说:
“不是常说,当人情绪低落的时候,就特别容易矫情吗?”
她最近写了一首诗,自然是英文写的。
诗名是,
《独自在悬崖边生长的小草》。颇受欢迎。
母亲摆手,
“我不习惯喝冰水。”
“那我帮你烧水,顺便做点吃的。意大利面可以吗?”
她点点头。
Fable便进了厨房,开始忙碌。
母亲在她的住所悠闲地参观着。
来到书架前,她本想随便拿一本书翻阅。
却被一本书吸引了视线。
那是唯一一本中文书。
她简直不敢相信。
她的女儿不仅开始写诗。她竟还开始读楚辞?
她从书架中抽出《楚辞》。
书面不算旧,其他篇幅都很新。
只有一页似乎被反复地翻,翻得书页都有些掉落。
她翻到那一页,念出那篇词赋的内容:
《九歌·东君》:“长太息兮将上,心低佪兮……
当看到后面那两个熟悉的字,她停住了。然后笑着摇头。
果然,女儿还是太像她了。
悄悄地来到电话前,她打了一通神秘的电话。
一阵香味从厨房飘出。
然后是Fable的高喊:
“Dinner Time.”
想不到,她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儿,竟学会了做饭。
饭桌上,先是一阵沉寂。
突然间,母亲开口了。
“你离开的那年,那个男孩找过我。
那个叫顾怀的男孩。”
Fable握叉子的手指突然停了一下。接着继续。
母亲说,
那男孩向她要走了那张明信片。每天都带在身边。
他废寝忘食地学习,只为了争取到K大的名额。
但他目的却不是名校,而是要来英国。
因为,她的明信片,是从伦敦寄来的。
19岁那年,他终于有机会到英国。
他找遍了英国,每一个她可能出现的地方,他都不放过。
但仍然没找到她。
毕业后,他留在了伦敦。然后,成为一名月收入过万英镑的心理医生。
其实两年前,Fable也到了英国。
英国并不算大。但他们兜兜转转,怎么都遇不到。
她静静听母亲说着。仿佛在听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然而,她微微颤抖的指尖,却暴露了,她此刻的心绪。
☆、重逢
一. 重逢
Fable开车送母亲回去。
回来的路上,她去了一趟超市。买接下来一周要用的生活必需品。
将车子稳稳地停在车库里。
熟练得找到自己所在楼栋的地下通道。
她打开楼门,预备上楼。却发现,自己被一个人跟上了。
她的心不由地忐忑起来。
快步来到电梯间,发现此刻电梯竟停在13楼。而外面那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
独身女子最怕的,就是这种情况了。
在外头的这些年,她也遇到过几次跟踪狂。但每次都化险为夷。
她住在4楼。并不算高。
她一鼓作气,跑进了楼梯间,一路向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总算到了4楼,她虚弱地笑了笑。
从包里掏钥匙,脚下的步子也丝毫没有懈怠,她快步走向自己的公寓。
就在她要用钥匙打开家门时。身后有人朝她冲了过来。
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她就落入了一个怀抱。
紧紧的怀抱。那人一手箍着她后背,一手箍她后脑勺。她根本无法挣脱。
他在她耳畔边喘气,那气息十分清新。陌生而熟悉。
她扭着身子挣脱,一边用英语说:
“Sorry Sir, I am afraid you\\\'ve got the wrong person...”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那人贴在她脖颈的头突然抬起。扶住她后脑勺的手、将她向前用力一压。
然后,他低头吻住了她。
霸道而炙热的吻。带着眷恋的味道,他重重地吮着她唇瓣。
她曾经幻想过,无数个重逢的场景。
如果重逢了,会是怎么样?
她曾经想过,如果再见到他,她一定会狠狠地报复他一下。
比如,她会直视他的眼睛,一脸惊讶地问:
“先生,你是谁?恐怕你认错人了吧?
你说的那个女孩,有个很动听的名字。
但,对不起,我不是她。”
又或者,是故作可惜地说:
“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啦!
我现在是X太太。X是我先生。我已经结婚5年了。”
但绝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他的吻并不见得、比当年高明多少。但仍能让她意乱情迷。
她无意识地张嘴,他的舌头便滑了进来。他在她嘴里,不知疲惫地搅动着,勇猛地攻城掠地。乐此不疲。
一如当年。
直到彼此都快缺氧地无法呼吸时,他才放开她。
但他的双手,仍架在她肩膀两侧。仿佛生怕一不留神,她就会逃走。
她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地喘息。
他敛敛眉。扶在她肩头的手,绕到她背后,轻轻拍着,为她顺气。
她边喘边说:“顾怀,不知道的人,一定以为,我欠了你很多钱。”
她本意是嘲讽他,刚才跟踪拦堵她的行为,像极了要债的。
结果,他竟厚脸皮地回:
“我的确是来追债的。”
她抬起头,视线与他相对。
他的眼眸还是像当年那样,清澈无比。
他还是一头干练的短发。他瘦弱的脸庞上,褪去了原先的圆润青涩。下巴变得愈发坚毅。
此刻的他身上,穿着一套修身、精致的宝蓝色西装。他的身板,不再像少年时那般单薄。现在的他,像极了时装店的男模特,把那套昂贵的西装衬得特别有型有款。
原来她的男孩,早在不知不觉间,长成了一个的男人。一个真正的成熟男人。
二. 哭的能力
Fable将他领进自己的公寓,并招呼他在沙发上坐着。
“要喝点什么?Coffee or Tea?”
“Tea.”
她给他倒了一杯清茶,给自己冲了杯咖啡。她把清茶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然后,她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
他举起茶杯,她也举起咖啡杯。
他们默默地喝着,一言不发。
原以为,见面时会有很多话要说。
但到头来,却只是沉默。
还是她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们多久没见了,有6年了吧?”
“是6年又2个月05天。总共2258天。”
“你记得真清楚。”
她感慨,“原来已经那么久了啊!”
他将茶杯举到唇边,挡住自己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