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走吗/你是目光所至+番外(53)
陈寒却慢慢睁开眼睛,动作很缓,睁开了一小半,半阂着眼的时候眼皮层次分明,眸色尽黑。“谁啊?”他嗓子哑的几乎有点失声。
“我。”周越费力的低头去看他,“你有没有事?”
陈寒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就又闭上了。
“嘿。”周越揉揉他的脸,“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嗯。”他闭着眼低低应。
“嗯?”周越不知道他这一声是什么意思,急急的去推他,“你别喝了个假酒啊,这辈子长这张脸和脑子都不容易,一失足千古恨......”
陈寒却不耐烦了,一直有人在他耳边说来说去,吵死了。
就很生气的睁开眼睛,昂了昂头,“你谁啊!”
他眼睛在暗夜里亮晶晶的,“我睡觉,不要老是跟我说话!”
他复又低下头去趴着,嘴里念念叨叨的,“吵来吵去,烦死了。”
这他妈真的喝了假酒!
周越气坏了,现在就说她烦死了,以后还得了!谁大半夜跑那么远把他接回来的啊。
她觉得他说她烦就很过分,虽然是喝多了,还是让人很生气,揪着他问,“你说谁烦死了,说谁?”
“说你。”陈寒很光棍的斩钉截铁来了一句。
“我是谁?”
“你。”
“是谁?”
“就你。”陈寒掷地有声的说了这三个你,就很累的跌了回去,而后轻轻的叹息,感慨了一句,“真的好烦。”
“......”
“你给我起来!”周越对着他耳朵喊了一句。
“起不起来?起来!”
陈寒是彻底不能安眠了,她的话就跟杵子似的一下下杵进他耳里,敲锣打鼓一样,闹得他的世界鸡飞狗跳,不得安稳。
他忍了一会,气的蹭的一下爬起来,仍旧半阖着眼,“起就起!”
他一站起来比她高了很多,挡在她面前,顿时遮住了光,身高自带的气势把她压的矮了一道,沉沉逼过来。
周越打开门准备把他踹出去,想一想还是先关上了,朝他伸手,仍旧语气不善,“手机拿出来!”
“钥匙,钱,身份证,值钱的都拿出来!”
别在家门口让人给扒了。
陈寒晕头晕脑的站了一会,耳朵里嗡嗡的,听声音就像隔了一层雾障,飘飘渺渺还带回音,由远及近,再由近及远。
他稍等了一会,睁开眼,眼前的人一会东晃西晃,一会移形换影,一会又稳住。
就那么稳住的一分几秒,看清了面前的人,红润润的嘴唇一张一合,这之上是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里面有亮光。
卧槽,
真他妈好看。
就像小时候第一回去北方,看见满世界广阔漂亮的雪色,那雪又细又干净,他被惊到,欢天喜地的一头扎了进去,那种心情。
现在他带着差不多的心情,同样的朝对方扑了过去。
周越没料到对方突然一招饿虎扑食,顿时大骇,心说这王八蛋喝了假酒,居然想以泰山压顶这种野蛮粗糙的方法制裁敌人,大喝一声往后一跳,双手刚挡在胸前做了个叉,他就扑过来一把搂住她,往地上栽去。
周越一懵,这直挺挺的砸到地板砖上,非得是个脑震荡不可,偏偏她双手还被人抱住,没法护住自己,电光石火间一阵绝望,她一边尖叫“陈寒你他妈蓄意谋杀!”一边尽力缓冲,双腿一曲,屁股先着地,听到了实在实在的墩地声,疼的屁股发麻,不过没顾得上,转瞬间就被人整个扑倒,后脑勺还是砸了地,眼前一花,有点想吐。
往后两步就是沙发,求你做个人吧!
周越有生以来都没摔的这么实在过,她脑袋震的发懵,偏偏手还被人抱的很死,伸不出来,只能像条鱼一样躬身扭来扭去,攒着眉叫,“我靠,我靠靠,疼疼疼死我了,你他妈有病,放开,我要死了,我头好晕,我他妈大半夜把你接回来,说你几句你就想杀了我,这是家暴,这日子没法过了......”
陈寒抱了个满怀,她刚洗过澡,身上有很好闻的清香,他低头嗅嗅,“好香。”
“......”
“你变态啊你!”周越觉得他这句话变态的让人头皮发麻,顿时有种引狼入室的仓皇感,用膝盖顶他,“撒手,你身上好难闻,都是油烟味,脏兮兮的离我远点啊。”
“不。”陈寒说。
“不你大爷。”周越觉得他烦死了,嗅着他身上的各种菜味酒味烟味油味,都快疯了,她等下还得去洗澡,就一直在他耳边重复“离我远点离我远点离我远点。”
她真的有点难受,不知道脑袋上是不是磕了个大包,还这么一路大声叫嚣,想吐的感觉更强烈了。
陈寒也被对方锲而不舍的烦人精神震撼到了,耳边像一百只鸭子高声齐喝,他盯着下方张张合合的嘴唇,抿着嘴笑了一下,像得到糖果的小孩,毫不犹豫的啃了上去。
周越吓的忘了动,以往他亲,也最多是轻轻碰一下,眼下不一样,直接撞了上来,磕到她牙上,生疼。带着不由分说的强势,含住她的嘴唇,舌尖长.驱直入。
他嘴里有非常浓烈的酒味,似乎是高浓度的白酒,让人头脑发晕,周越能感触到的都是他的味道,心脏砰砰跳的快要炸开了。
太......太色情了!
你手摸哪儿?!
他好像玩上了瘾,辗转不放,几辈子饿死鬼的架势,周越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当场懵了,不知道换气,仿佛溺水一样,快要窒息了。周越难受的呜呜出声,好像摔进了羽毛堆里,浑身酥酥麻麻的。
她喘不过气,觉得自己真的快要死了,他这会稍微松了手,她就挣出手来使劲往外推,陈寒被推的和她空出了点缝隙,而后咂咂嘴唇,半闭着眼往旁边一歪,头埋在她肩窝里,睡过去了。
周越大口喘着气,脸非常烫,冷静了一会又有些恼怒和羞怯,他热热的吐息碰到她脖子,很痒。周越使劲把他往旁边推开,自己爬起来,通红着脸理了理衣服,踹了他几脚。
地上的人不省人事,毫无反应,
她越想越觉得他过分,她要不推,还不知道这王八蛋想干什么!
火气一上来,走过去双手架在他腋窝底下,连拖带拽的把他往门口挪,碰到了餐桌椅,在静悄悄的夜里沉闷的响着。
周越想起来电视里的画面,觉得颇像把人拖走杀人分尸的。
她推开房门给人扔在了家门口,怒气冲冲的砰的一声带上了房门。
耍流氓的王八蛋!
陈寒就这么窝在家门口电梯间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是被打扫卫生的清洁阿姨拍醒的。
“哎哎,怎么睡这儿了,这酒味,哎,你家住哪?”
陈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人畜不分的爬了起来,左右看了两圈,“啊?”
“问你住哪啊小伙子?”阿姨问他。
“住双星城。”他说。
“那怎么睡这啦?”阿姨拖着扫把和垃圾袋放他身边,陈寒有种身在垃圾场的感觉,站起来摁电梯,电梯门开了才猛地反应过来,“不对,我也住这。”
他摸摸身上找钥匙,什么都没有。
浑身上下连证件都没了。
陈寒正懵着,维持着掏口袋的姿势,家门突然开了,他扭头看,周越黑着脸背着书包站在门口,眼底发青。
她昨晚被那么一闹,一夜没睡着,脸红心跳了一晚上,又不太放心,只好在客厅坐了一夜,听外面的动静。
她今天的课肯定毁了。
电梯开了又关,又往上走去。
“让开。”她说。
陈寒往旁边让了让,她又摁了电梯,一言不发的等着。
“我怎么在这?”陈寒问。
周越还是没说话,等电梯来了,叮的一声开了,她走进去,垂着眼摁了关闭。
陈寒一头雾水的站在电梯门口。
过了好一会他才转身,发现她没关门,虚掩着,他推门进去,看见自己的东西都扔在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