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走吗/你是目光所至+番外(4)
☆、第3章
第三章
徐劲明家在市中心的高档小区,寸土寸金的地方。周越对徐劲明唯一的印象是挺有钱,涵养还不错。
这里的房子一层楼只有一户人家,周越站在装修现代的几百平的公寓里,莫名有一种土鸡变金雀的感觉。
“周越来了。”徐劲明身上还穿着衬衣西裤,却滑稽的带着围裙,举着双手从厨房探出身子,“去洗洗手,你妈妈在做菜,很快就好了。”
“叔叔。”周越喊了一声。
徐劲明站在餐桌前,带了点笑意看着陈寒和周越走近,扭头对端着菜出来的宋雅清说,“看他们两个,还真有点哥哥妹妹的样子。”
宋雅清笑吟吟的抬头看了一眼,“周越太内向了,陈寒不要觉得她态度不好,她就是不爱说话。”
徐劲明一听就说,“内向容易受欺负,那陈寒要多照顾周越,都在一个学校。”
夫妻两个双簧似的一唱一和,周越和陈寒同时笑了笑,回应约等于零,不声不响的伸手抽出椅子,并排坐下,断续的摩擦地面的“咯噔”声有些重合,他们俩在一块落座的时候,似乎才察觉到这细微的默契。
成年人或许可以稍稍伪装,喜怒不形于色的调节气氛,但少年人,最多能做到礼貌。
“这个家离你们学校太远了。”徐劲明给周越和陈寒各舀了一碗汤,“陈寒平常也不住在这,但是一中那套房当时只是为了陈寒读书方便,两居室又不够住。”
“我和雅清商量了一下,在一中附近重新租了套大一点的,咱们一家平常就住在那,也算是陪读了。反正也只有一两年的时间。”
“本来怕影响陈寒学习,但我又想毕竟是最后一年了,高考得重视起来,陈寒也得要人照顾,咱们一块住好吗?”宋雅清看着他。
周越没忍住看了一眼陈寒。
他面上的表情很正常。
陈寒父母都不在了。
宋雅清告诉她,似乎他的父母在他刚要上高中的时候因故去世,徐劲明作为他父母生前的朋友,将他暂时接到了自己身边住。
她甫一听说时,还以为经历了这种事,他的性格可能不太好相处。
但陈寒给她的印象挺好的,第一次见面就很友好。
在学校各种各样的传言中,他也一直是优秀而耀眼的。
“陈寒……”徐劲明看着他的眼神有点期待。
“好啊。”陈寒很快笑了笑。
“我没意见。”周越在宋雅清看过来的时候,平平淡淡的表了态。
“什么时候搬?”陈寒问,“我明天要上课,晚上还得回去。”
“等你明天下课?”徐劲明说,“没什么要你搬的,到时候你放了学把东西收拾好带过来就行。我看你也没几件东西,你住的那房子里空荡荡的。”
陈寒点了点头。
晚饭后没多久,陈寒就出了门。徐劲明和宋雅清在厨房里收拾餐具,这位中年帅哥看起来走的是高级商业精英范的,到了这还挺温情脉脉。
周越在大客厅里坐了一会,调了会电视频道,就没什么兴趣的扔了遥控器,回了房间。
房间的门咯噔一声关上,四下空间就剩她一个人,周越松了口气。
“周越是不怎么爱说话。”徐劲明接过宋雅清洗好的碗用清水冲,“你和她怎么说的?她不高兴?我没养过女儿,陈寒又独立,是该哄一哄?她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宋雅清低着头把碗在手中转了一圈清洗,洗干净油污再递过去,“她不是不高兴你,她和我也这样。”
“什么意思?”徐劲明听出了点不对劲。
“周越原本想跟她爸爸的。”她垂下眼,语气淡淡的,“她又是这个年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处。”
“周越年纪小,以后会好的。”徐劲明握了握她的手。
“手上有油,脏兮兮的。”宋雅清把他撇开,回头朝客厅的方向看了一眼,周越果然又躲进房间了,她回过头,“但愿吧。”
“陈寒那孩子……”宋雅清说。
“你不知道怎么和周越处,我可更不知道怎么和陈寒处。”徐劲明有点无奈。“今天还以为他不肯跟我们住。他一直跟我这像个租住的似的,我平时工作也挺忙。不大能顾得上他。他自己一个人住在学校那边,倒也省心,主要就是他这个心理……他也什么都没跟我说过,当时接过来时,他除了不肯办收养,其他就跟没事人似的。”
“我就怕他心理上有什么问题,那我就对不起他爸妈了。他这次肯答应,我倒是松了口气。”
陈寒这样的,表现的越正常,就越不正常。
“这孩子可怜,咱们能照顾就照顾。”宋雅清说。
徐劲明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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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哥!你特么写完了没有啊?快点给我抄抄,再晚兄弟就特么凉了。”
高三周六只上半天课,下午用来考试,语数外和综合轮着排,不过这不是什么正经考试,顶多是定时作业,老师也是偶尔改偶尔不改。
一中素来是自由散漫的,全看你自己爱学不学。
程晓松匆忙之际撇了一眼陈寒的理综卷子,对前边的男生说,“别他妈嚎了,他又特么只写最后几题!”
比如陈寒就完美的体会到了一中的本质精神。
“收卷。”物理老师抬头说了一句,又继续低头戳着手机。
前排男生回身一捞,把陈寒的卷子拽过去一通狂抄,那笔风在纸上炫的跟凌波微步似的。
“谁负责写选择题的!答案!”
“老子!快把填空题答案给我!”
“寒哥那卷子你抄他妈什么!那最后三题能是你会写的吗?能不能要脸了?”
“张志刚疯了吧?这卷子是人做的吗?头三题我就没看懂!”
“有病没病。”陈寒在兵荒马乱中扔了笔,悠闲自在的往后一仰,椅子倾斜了个角度,“又不评分又不排名的,瞎特么着急。”
“你他妈有病吧?”程晓松都疯了,“老班说这四周的考试连在一块算总成绩,你没看见前三周的卷子都改了啊?”
“听他放屁。”一张卷子满打满算只写了七十分的寒哥翘着二郎腿,“下一周就是月考了,他不排月考成绩排这玩意,他能不知道你们都抄的吗,蠢不蠢啊弟兄们?”
朽木们闻言暂时停了笔,互相看了一眼,觉着似乎有点道理。等到第一排的女生开始收卷,才有人说了一句,“先抄了再说啊弟兄们!”
陈寒看了看埋头苦抄的“芸芸众生”们的狰狞面目,视网膜临时添了垃圾场的功能,挤了满满的废料和咸鱼,他伤了眼似的偏过头往窗外看去,微微一顿——周越正从前门过来。
他坐在后排,第二扇窗户的边上。
周越一路昂着脑袋往里看,经过了第一扇窗,在第二扇窗猝不及防的和陈寒的目光撞上。她笑了笑,比了个手势,示意在楼下等他。看见陈寒朝她点了点头,就转身走了。
“哎哟谁啊?”
收卷子的女生抽走了这一堆乱七八糟的试卷,看见陈寒空荡荡的卷子时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陈寒正看着窗外,跟谁点头示意似的。
不止是她,周围的男生都注意到了陈寒的小动作。
前后左右的男生大呼小叫的站起来,探着身子往窗外看,集体把脖子伸成了狐朦,勾肩搭背的一个摞着一个,把坐着的陈寒都挤的一歪。
“是个姑娘!”后排的男生在空荡荡的走廊上捕捉到了唯一的一个背影。
他这一声喊的看球赛的物理老师都茫然的抬了头。
陈寒并不是个爱和女生厮混的人,十五六岁也曾走过鸳鸯蝴蝶派的风格,错把装逼当成了玩世不恭,很是现了几年眼,好在那时候大家都蠢,他并不显得特殊。
到如今,他虽然被姑娘们捧到小心肝的地位,行事风格和待人态度一点也不小心肝,反而因为嫌烦而有些冷漠,硬生生成了个生人勿进的吉祥物,没几个女生能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