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恋十六年前卷(47)
看到这,她不想去思考那代表了什么,因为毫无意义,她根本不需要,在她眼里,在贵重的东西,都没有脖子上挂的这枚戒指珍贵。
下意识地,她隔着丝质的衬衣摩挲着挂在颈间的戒指,思绪更是一片纷乱,安德鲁从来没问过这支戒指的来历,但是她感觉到他知道这支戒指是谁送的,但他不曾要求她拿下来,只是每次和她上过床后,或是在她习惯性的摩挲下,都会在那该死珠宝柜子里添上一枚比它更大,更璀璨的戒指,让人猜不透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虚软的撑着梳妆台站起身,走向床边,不想再去深究他的行为,只想趁着他出去办事的时候,找个地方休憩一下,这张床绝不是能够安心休息的地方,除了履行交换条件而陪他上chuang之外,她没打算接近它,她抽开床头柜的抽屉,取出一本书,打算到外头的花园看会儿书,不经意间,余光瞄到了另一边柜子上的银色包装纸,那是空得,成年人光是看到包装就知道是什么东西。
她扬起笑,苦涩,复杂皆有之,微眯双眼,怔怔得看着它,没有太多遐想,更多的是疑惑,那是避孕套,无论安德鲁在床上对她有多狂肆,他都从来没有忘记过要带上它。
她是最近才知道的,因为和他上chuang的时候,她都像条死鱼一样的任他摆弄,甚至闭眼承受着,从来没有去注意,直到她问米修索取避孕药的时候,偶然间,她才发现,她根本不会因为某人的纵欲过度而弄出人命来。
这又是为什么!?
她甩了甩头,把这些疑问都抛之脑后,不管他做了什么,她对他都不会有任何改变,恶魔永远是恶魔,即便她已经成为了恶魔的女人,也同样如此。
她拿起书,将银色的包装纸,扔进垃圾桶,每看到它一次,她身体上属于恶魔的印记就加深一分,它让她觉得无比的刺眼。
*
深夜,wfp武器库内,几十个守卫昏趴在各个角落,还有一部分女性警员被用胶带封住了嘴,捆绑坐在地上,只能咿呀咿呀的叫着,钛合金大门上的热感报警探头,已被塑胶炸弹炸得支离破碎,只有几根黑焦的电线冒着浓黑的烟丝,武器架上至少有两位数以上的弹药和枪支被洗劫一空,手榴弹、烟雾弹、闪光弹、地雷的放置仓库,早已狼藉一片,重型武器库的小钢炮,浮游炮也被取走了各两支,数百种不同型号的子弹连着子弹匣被扯得满地都是。
很显然,这里被打劫了,而且损失惨重。
通向wfp军用飞机场的山路上,一辆橄榄绿色的吉普车飞驰着,山路险要,峭壁横生,它就这么弹跳着一路急驶,速度之快让人不禁怀疑车子是不是在空中腾飞,向着硕大的月亮前进着,这景象让人不禁联想到斯皮尔伯格的经典之作《et》宣传广告里的画面,只不过自行车变成了吉普车,虽然看不清车上坐的是什么人,但隐约可以看见四个身影,他们挺直而坐,全副武装,车影飞梭下,很快便消失在月色下。
☆
凌晨五时,虽然还是一片昏暗,但橙黄色的光芒交织于天边,衬托出城堡漆黑的轮廓,秋风吹起,有些清冷,站在阳台上的慕容悠下意识地拉拢身上的羊毛披肩,她吐出几口白雾,遥望着远方,等着日出。以前她没有这样的嗜好,而现在,她渴望阳光的温暖,那种煦暖着皮肤的感觉,让她无比眷恋,是因为现在她生活在黑暗里吗?她不可置否地扯出一抹淡笑,她只是不喜欢在安德鲁的怀里迎接曙光,在他怀里,就连阳光都会变得灰暗,甚至失去温度。
渐渐地曙光开始乍现,金色的光迅速染遍了大地,眼前铜黄色的树林也变得璀璨起来,宛如黄金打造的雕塑,清冷的秋风也变得暖和起来,她闭上眼睛享受着暖烘烘的热度,满足地溢出轻叹,她贪婪地嗅闻着阳光的味道,这是一日中她唯一能感到轻松的时候。
耳畔突兀的传来几声急躁的脚步声,她张开眼,看向声源,堡垒最左边的塔楼下,几个黑衣男人正交谈着什么,神色似乎有些惊异,其中一个听完从塔楼里出来的人说的话后,就急匆匆地走了,过了一会儿,他又急奔了回来,手里还拎着一只银色的箱子。
看到此,她的心猛然咯噔了一记,那座塔楼正是地牢所在,这座城堡的设计仿照的是十六世纪的设计,塔楼上面是观望台,而通过地下长长的螺旋梯就能到达用来关押犯人的地牢,是女人的第六感觉吧,她心间有抹不详的预感。
雷!脑中猝然划过他的身影,来不及思考,脚已经大步迈出,急速回到房间,打开通往楼梯的房门,她一刻不停的奔向地牢,仓惶之余,没注意到,一双在阳台门边直盯着她的灰眸。
地牢内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就像是从来没被太阳晒过的棉被,尘土和细菌的味道刺激着人的嗅觉,几个黑衣的男人正奋力钳制住不断痉挛的狄克,以免他咬到舌头。
倒在地上的狄克只感觉到有千百只虫子在啃食他的心,一点点地钻入心头,奇痒难耐,全身因为毒瘾而抽搐着,尽管如此,当他感觉到有人正捋起他的袖子时,他仍然奋力挣扎而起,混沌不清的蓝眸戒备的盯着那只清澈无比的针剂,不能再被注射了,否则他没有把握下次还能清醒过来,他的理智和意识决不能在这个时候被毒品打败,强靠着意志力,趁手脚还能动,他扑过去抢夺那支海洛因。
手握针管的黑衣男人察觉到他的意图,惊呼一声,关上牢门,示意同伴赶快压制住他,来往之间少不了拳脚相向,直到同伴将无力反击的狄克重新压倒在地,他才嘘出一口气,对这个男人,他们是心有余悸,也钦佩万分,更是绝对不能放松,稍有不慎就会被他倒打一耙,他们惊叹于他的精神力,之前每日三次的毒品注射,早已让他毒瘾深种,之后,boss为了折磨他,便不再每日给他注射,任由他毒瘾发作,只要他肯求饶,就自会有人给他注射毒品,少受些折磨,但这个男人宁愿全身痉挛,口吐白沫也决不妥协,每次都是差不多被毒瘾折磨得失去意识的时候,为了保住他的命,boss才让人替他打针。
今早亦是如此,但他竟然拼命隐忍着,不让人发现,要不是全身无法克制的痉挛,指不定他就一名呜呼了,虽然按照常理,只要熬过毒瘾就能摆脱毒品,但这是在专业戒毒医生的指导下,而像他这样乱来,早晚都会送命,而他决不可以死,否则死得就是他们。
想到这,黑衣男人忙将针管里的空气挤压而出,锐利的针头洒出些许水雾来,飘落在空中,正当他熟练的下手打针时,猛然间,铁门一声轰然被打开。
“你们在做什么!!”急闯而入的慕容悠平伏着急喘得呼吸,骇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什么也顾不得了,眼里唯一能看到就是不断在抽搐的狄克。
她德突然出现,着实让黑衣男人们吓了一跳,boss早已言明了任何人都不可以对她不敬,一干人立刻恭敬的点头哈腰。
倒在地上的狄克被毒瘾折磨得只剩下一丝意识,他卷缩着身体,抽搐着,急喘着,耳畔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令他全然一震,但身体却像陷入了沼泽般动弹不得,他费力睁开犹如千斤重的眼皮,急切地寻找着那梦回萦绕的倩影,眼前却白雾一片,让他看不到,他伸出手摸索着,干涩的嗓子发不出一点声音,他并不恐惧死亡,也不害怕毒瘾的折磨,唯一能让他恐惧的只有失去她。
慕容悠浑身不自禁地颤抖着,看着他消瘦颓废的模样,心头一片冰凉,那本是宽阔的肩膀单薄而孱弱,那本是健硕的胸膛跟着他的呼吸,隐约能看到肋骨,那本是古铜色健康的肤色,现在却是苍白如血,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视线滑落,她惊恐的发现他的右手肘上尽是青紫一片,她克制不住的颤抖的越发厉害,急步移动到牢笼外,在泪水的刷洗下,她清楚地看到那密密麻麻的针眼,他的手臂只能用千疮百孔来形容。那支在昏暗的灯火下依然闪着晶莹光泽的针管,刺痛了她的双眼,她一眼就明白了那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