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雅哼了一声,“我老婆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才会喜欢你这个人!”
商敖冽听她说的有些过了,不免提醒,“夏雅。”
“干嘛?为我老婆声张正义不行吗?为我们错失了那么多年的友谊愤慨不行吗!”
商敖冽推了推眼镜,“行,只是听你喊‘老婆’不习惯。”
夏雅这才笑起来,“你是我老公,她是我老婆,不妨碍的。”
季炎熙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互动,当他与商敖冽对视时,更是不由自主地笑他。这个总为别人操心的商教授,总算是真正的幸福了,他们确实是找对了彼此。
商敖冽想起什么,起身说,“对了,今天找你来还有件事,差不多该补一针了。”
“唔,还真的,你不说我都快给忘了。”
夏雅看着商老师去书房拿东西,心里估摸着这人是要注射药剂吗?
“喂,你打针干嘛?”
“我有病啊。”季炎熙半真半假地回她。
“有病?”这么体格健硕的男人有什么病?“你是神经病吧?”
“嘿,这都被你发现了。”炎子冲她举起大拇指。
商老师拿着药箱出来了,季炎熙两眼发直,我擦好像哪里不对啊?!
“商教授,你没弄错Size吧?!你以前给我打针没用过那么粗的针筒啊?!你到底打算扎我哪儿啊?!”
“季师兄,或者,你要打臀部我也不介意。”商敖冽冷冷地看他。“把手伸出来。”“别呀,商教授,咱们怎么着也是兄弟一场,犯不着为了个女……我是说,弟妹也希望咱们一家人和乐融融的吧?弟妹你说是吧?你让你老公别闹了,这么粗的扎进来……我会死的吧?!”
开玩笑,夏雅怎么可能阻止?她就只差没站起来鼓掌了。“唉哟,你这么大个人了,还怕打针吗?乖,让你师弟上了你……”
季炎熙向后挪动屁股,“商教授,你从不拿人性命开玩笑的,我懂的,别这样……你别过来,你们别过来……”
几秒种后,28层楼响起了一阵震耳欲聋的男性惨叫声——
“好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炎子,师弟妻,不可戏,你懂了吗?
……
夏雅啃着苹果从卧室出来,季炎熙还躺平在沙发上,似乎并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他修长的身体陷入阴影,脸上盖着本建筑学的书籍。
期间,商教授还给炎子抽了管血,当然是戳了好几下的,当时他很认真地说,对不起师兄,找不到血管……
季炎熙含着热泪生生吞下想骂娘的冲动。
夏雅见这人难得如此安静,为了确定对方是否还活着,她走近了几步。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来了,季炎熙睁开眼睛,摘掉遮住脸部的书籍,与夏姑娘打了个照面。
“是你啊……”他稍微坐正身子,笑嘻嘻地看着她,又恢复油嘴滑舌的状态,只是脸色倒真有些苍白。
“还别说,你那时就已经漂亮的成仙了,现在那更加的不得了。”
“呿。”夏雅不屑地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继续啃她的苹果。
“其实吧,我当初决定和你做朋友的想法,一开始确实是不单纯的,也难怪你会误解。”季炎熙垂头笑了笑,不羁的眉眼透出几分嘲弄,“我一直以为,那个雨天送我伞的人是你。”
夏雅先是听不明白,过了会他才说,“后来才发现,是我认错了,你们俩的背影很像。”
他把她……当做余少雪了?
“所以,对我来说,你一直就是朋友了。”
夏雅抿抿唇,反正她也早就释怀了,不是吗?
“炎子,以前我年纪小,总觉得……我对你有好感,你也应该是要喜欢我的。现在想想,咱们好像真的比较像朋友。”
那毕竟是她自作多情的年纪。
“说实在的,我还挺感谢你当时渣了一把,要不然,我怎么能和商老师在一块呢?”
第一次真正谈恋爱的对象,是那个男人,这让她真的很感激——命运,契机,还有眼前的季炎熙。
“我老公是一个有肩膀的男人,我非常以他为荣。”
季炎熙确信夏雅也是值得商敖冽付出的女人。
“嗯,夏雅,他是最适合女人依靠的男人。”
夏雅自豪地笑,“那你怎么不像你师弟好好学学?”
炎子揉了揉他乌黑的发,眉眼苦涩而无奈。“有时候吧,看着已经结婚生子的同龄人,总觉得这才是生活……不过夏雅,就像你丈夫为了你,在做基因研究,而我也有很多必须要去做的事……就算没有后路,也要走下去。”
夏雅看出他与平日截然不同的严肃,这才是骨子里的那个他?还是说……远远还不是真实的季炎熙?
“而我必须要做的事,要去面对的人生,要去承受的一切,现在……甚至都还不曾开始,很快就要开始了……”
夏雅咬唇,轻声问:“你如今……是做什么的?”
季炎熙挑眉一笑,“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夏雅想了想,“怎么?你想通了?要去当明星?”
季炎熙摇了摇手指,“反正都要声名狼藉的,娱乐版我才不屑上。”
夏雅见他不愿说,也就不再逼问,只是她更加关心少雪的处境。
“那你和少雪她……”
那些高中时错综复杂的情感纠葛,他到底对少雪是真是假?还有,他是真的……与她发生过那些事了吧?
商敖冽从书房出来了,顺便扔了包西药给季炎熙。
“最近压力还那么大?”
炎子向后舒展身体,“是呢,我可比你还神经质。”
夏雅趁着商老师在场,她忍着泛红的眼眶,对他说:“季炎熙,如果你真的喜欢少雪,就好好对她,但如果不是……就请你不要再伤害她,可以吗?”
季炎熙正色,“夏雅,她是我见过最追求爱、正义与自由的女子,所以她绝对不会想和我在一起,因为我就是一个人渣。”
商敖冽看了一眼渐浓的夜色,踌躇半天,仍旧没有对自己的妻子开口。
当时夏雅并不明白,为何季炎熙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为何连商老师也会沉默不语,毫无表态。
直到有一天,她了解当年季炎熙离开西泠市消失匿迹的真相,并在报纸的头版头条赫然见到他的名字,她才似有所悟。
这个男人的侧脸,意气奋发、风华正茂、不可一世。
可是他的名字,他的灵魂,早已血迹斑斑。
(初恋囧事,番外完)
四八、纸婚(二)
她梦到了商敖冽,梦里的痛与真实,让人透不过气。
从雪夜的画面中恢复知觉,夏雅感觉一只手正被人牢牢牵住,她迷瞪地睁开眼,看见的却不是那个穿着白衬衫、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
她还是没能等到他,哪怕浑身早已被冻得无知无觉。
冷旸见她醒了,总算松口气。“卫先生不能在这久待,我来之后他就先走了。你瞎折腾什么呢,我听你特工老爸说,昨晚在雪地里呆了一宿?”
夏雅只觉得眼泪又逼了上来,她淡淡地偏过脸,哑着嗓子说,“我口渴了。”
冷旸心神一乱,控制不住地心疼她,怜惜她。他表情有些紧张地放开她的手,不再多话走向客厅。
夏雅趁此期间坐起了身,穿好外套,将凌乱的长发梳理稍许,抬头发现冷旸的眼眸攥紧了自己。
“冷旸,卫先森说的到底是事实……还是……”
冷旸将装满温水的杯子递给她,“虽然他有内线消息,国安部这边还不确定,你记不记得上次来你家接我的那位瞿承琛中校?”夏雅对那个气场强大的军官首长倒是有些印象。
“他已经被派去营救人质,在他们给出一个交代前,我们谁都不能断定结局。”
冷旸实则也拿不准,毕竟这回商敖冽凶多吉少,可目前仍旧不到盖棺而论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