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掌心的小灯盏(52)
“丢脸。”沈昂冷笑:“怕丢脸,一辈子当菜鸟。”
风杏:“......”
“在你赢之前,先学会怎么输吧。”沈昂沉声说:“哪一个世界冠军,没有输个千百场比赛,输这一场你就怕了,活该输一辈子。”
他说完,转身就走,心里头有点气愤,他不想看到朱盏失望的样子,不想她被人辜负。
而这番话,他不仅仅是对风杏说,他也是在对自己说。
风杏已经顾不得去想为什么“顾斯南”今天画风这样奇怪,她思索着他的话,一个人呆呆的沉思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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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盏轻而易举地进了打进了前三强,而风杏却在第一场赛就输给了对手。
或许也有运气的成分在里面,风杏的对手是乒乓社团的高手,技术相当不错,不过风杏打得并不赖,甚至可以说是很精彩了,两个人前期对峙难舍难分,后期风杏的体能跟不上,最终输给了对方。
能看得出来,阮殷这段时间给他们的训练是卓有成效的,而风杏的努力也有回报。
本来朱盏以为她会特别失望,毕竟狠话都已经放出去了,无论如何必须要进入前四强,在李阔面前才不算丢脸,不过风杏看起来似乎很平静,默默地坐到了她身边的休息椅上。
她并没有穿那件“战袍”,而是换上了清爽干净的白色运动衫,头发也规整地扎在了脑后,连脸上的妆容都卸得干干净净。
朱盏给她递了毛巾,说道:“还好吗?”
“嗯。”风杏点点头:“只不过是输了一场比赛而已,南哥说得对,我不应该怕输,没有输过就不配赢。”
朱盏回头看了看横躺在座椅上的顾斯南:“他能说出这么有深度的话?”
顾斯南打了个呵欠,坐起身,睡眼惺忪地看向风杏:“嗯,输了么?”
“嗯,输了。”风杏点点头。
“我就知道,你这水平,能进前十就已经是走了天大的好运了,要我说你在初赛就该...”顾斯南的话突然卡在了喉咙里。
风杏手已经环过他的腰,脸埋进他胸口,抿嘴微笑说:“本来我都想放弃了,是你鼓励我,谢谢你,南哥。”
朱盏诡异地看着这俩人:“他?鼓励你?”
难道这不是一个只会说风凉话和放马后炮的悲观主义者,他这张臭嘴里能吐出半句鼓励的话?
顾斯南脸上的绯红瞬间蔓延到了耳根,他双手举过头顶,不知所措地看着怀中的女孩。
“那...那个,我知道我很有个人魅力。”他说话都开始结巴了,目光不自然地移向别处:“不...不谢。”
风杏放开了顾斯南,坐在他身边。
“斯南哥,以后我们一起练球好不好?”
“呃。”
“斯南哥,我会听你的话,不会轻易放弃的。”
“嗯。”
顾斯南脸红成了烙铁。
“那就这样说定咯。”
“定什么定,我可没答应你。”
“斯南哥...”
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顾斯南转过脸去,别扭地说:“看我时间咯。”
第37章 骨科
总决赛, 朱盏的最后一战,沈昂独自坐在观众席最后排观赛, 心都要揪起来了。
以侧身正手晃接、挑、拉为主要手段, 配合侧身正手摆短,可以有效抑制发球一方的第三板抢攻。
朱盏用的侧身接发球战术是沈昂当年不厌其烦地教了她好久的打法。
“对手接发球之后, 身体已经处于侧身位置, 只要对方的回球质量不高就可以全台用正手抢攻或反拉。”
他教她的乒乓控球高级技术,是他多年球场经验摸索出来的战术, 一般的业余选手是根本架不住这样的专业而又独具个人风格的打法。
所以当朱盏侧身用正手接球时,她的对手很自然地防备她的进攻, 站位往中靠, 这样当他发现朱盏用晃接时再侧身前攻, 就已经失去了最佳时间,被动抢位,这让朱盏有了可乘之机。
最后一场赢得极有技巧, 就连陆礼安身边的队员都忍不住问他:“你朋友是专业选手吗?”
陆礼安摇了摇头。
这些技术,是沈昂那家伙没事瞎琢磨出来的, 难度系数很大,沈昂也很少会和同队的队员交流,他们问, 他当然会说,但是没什么耐心,教得马马虎虎,所以很少有人学得会。
但是朱盏学会了。
陆礼安看着赛场上的朱盏, 看着她狠戾决绝的眼神,宛如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眸子里泛着冷光。
这种舍我其谁的气势,与沈昂如出一辙。
他突然有点明白,朱盏为什么会喜欢沈昂。
他们骨子里有种某种相似的东西,而这种东西,正是成长一路顺风顺水的陆礼安所缺乏的,某种野性和血性。
朱盏毫无悬念地拿下了校乒赛的总冠军,陆礼安受邀给获奖的同学们颁发奖杯和赠送小礼品。
他微笑着走到台前,将一个小小的镀金奖杯送到她手里,朱盏接过以后,冲他含蓄地微笑,低着头,露出两个小虎牙。
“谢谢礼安哥。”
陆礼安没忍住捏了捏她肉肉的脸颊,说:“四宝很厉害。”
此举引发了观众席位一片迷妹的尖叫。
观众席角落的沈昂手握成了拳头,他想起了那天陆礼安说的话。
“如果有天她没这么喜欢你了,我会毫不费劲让她爱上我,你不信,可以试试。”
他的心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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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盏和朋友们一块儿走出体育馆,迎面撞上李阔一行人,她想起了之前的赌约,于是拉着风杏走上前去,对李阔道:“愿赌服输,道歉吧。”
风杏连忙扯了扯朱盏的手腕,没底气小声说:“不用了。”
李阔道:“是你赢了,又不是她,就算道歉我也只对你道歉。”
朱盏脱口而出:“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可是我也从来不向弱者道歉。”李阔不屑地瞥了风杏一眼:“你是你,她是她,你打球是很厉害,可是跟她没有关系。”
闻言,风杏头埋得更低了,心里像是有一千根针扎似的,虽然难受,但是无可否认,李阔说得对,朱盏的荣耀并不是她的,她的确很弱,在体育竞技里,实力才是正义,强者无须向弱者低头。
“所以只要风杏能打败你,你就会道歉,对吗?”顾斯南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漫不经心地问李阔。
李阔冷笑:“那是不可能的。”
“靠她一个人也许不可能,如果我训练她,那就不是可能,而是一定。”顾斯南那双长年慵懒无神的眼眸里,透出几分倨傲的神采。
李阔没有跟顾斯南交过手,不知道他的实力,只当他在说大话:“别以为你长得像沈昂,就可以目中无人,到处乱吠。”
“喂!沈昂惹你了!”朱盏听不得谁说沈昂的不好:“吠什么吠!日你先人!”
...
见所有人都呆滞地看着自己,朱盏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激动了。”
李阔讪讪对朱盏说:“我可以向你道歉,为我之前说的话。”
“我说了,不需要你的道歉。”朱盏话音未落,江达突然凑近她的耳朵,嘀嘀咕咕几句,她神色稍解,对李阔道:“只要你答应我们一件事。”
“什么事?”
“乒乓训练馆,以后任何时间,都要有我们宇宙银河乒乓俱乐部的一席之地。”
朱盏以前提到这个社团名的时候还会感到羞耻,不过现在她已经可以很顺口地说出来,脸不红心不跳。
李阔扫了他们俱乐部一眼,心说反正他们人少,又占不了几个球台,索性也就同意了。
能够拿到在乒乓馆随时练球的许可,对于俱乐部来说算得上是阶段性胜利,江达提议大家出去吃饭庆祝一番,朱盏问陆礼安去吗,他看了看手表时间,想到今晚还有集训,不过应该耽误不了,也就答应了。
沈昂看完比赛,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回去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