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蕙儿见儿子上了车,气就没了,仔仔细细打量一下,见儿子没伤到没蹭破的,就放心了,将一只密封盒递给儿子,“早饭吃了没?盒子里是葱油饼。”
宁恕接了盒子,但没吃,他哪有心思,他急得都团团乱转。眼看答案就在前面了,妈妈却拦路抢劫,害得他坐在车里两只脚都放不稳,屁股像是坐在锥子上。
宁蕙儿见儿子是真急,她怎么可能真的为难自己儿子,她叹口气,将方向盘一转,送儿子回到他的车子前。担心一晚上,反正也看到儿子了,只好儿子还囫囵的就好。“你忙去吧。晚上回家睡,我不怕。反而你在外面租房睡,我一整夜都睡不着。答应我。”
宁恕忙将车门打开,一脚踏到地上了,才道:“妈,你放心。但我晚上还是睡公寓。礼拜三我们大老板要过来,接待任务重,我这儿容不得有些许差错,我还是住保安严格的公寓为好。大老板住一夜就走,我就回家。”
“唉,去忙吧。”宁蕙儿不再强求,无奈地离开。
宁恕都等不及他妈的车子转弯,就立刻窜上自己的车子,赶紧赶去公寓。
在公寓里,宁恕拉上窗帘,对照以前的审核记录,快进着再度查看视频。这一回,他有的放矢。
西三数码店里,田景野早早上班,站柜台里与店长商量这几天的销售,和准备进些什么货。他做人活络,浑身似乎长满触角,总是不动声色地关注着周围的动静。忽然,他感觉不对劲,他抬头一看,果然是陈昕儿在橱窗那儿经过,准备走进店门。他一看逃是来不及了,立马踢开柜台下的滑板门,吱溜一下钻进柜台下面。
陈昕儿手腕系着一条靓丽的丝巾,非知情人都不会想到那丝巾下面是医用纱布,还以为是时髦的装饰。但陈昕儿脸色苍白,眼圈墨黑,看上去却极不靓丽。而且,陈昕儿眼光直勾勾的,整个人看上去不太正常。她进店就逮住一个迎面柜台的女孩问:“请问田景野在吗?”
女孩看看店长,见店长冲她摇头,便道:“对不起,我们上班说跟生意无关的事要扣奖金的,你要么问店长吧。喏,那位。”
陈昕儿放过女孩。而店长则是赶紧走出原本所站着的这圈儿柜台,将陈昕儿堵在离田景野远远的地方。“这位女士找我?”
“我找田景野。”陈昕儿没力气跟店长说话,直接摸出手机拨打田景野的手机。
店长一看,脸都黄了,果然不出所料,他刚离开的柜台下面传来手机鸣叫声。田景野躲急了,根本来不及想到关闭手机。
陈昕儿扭头寻找声音的来源,一边大喊:“田景野,出来。”
众人都以为这个女人是田景野的野女人什么的,也不知她跟田景野的关系发展到什么程度,都不敢太得罪,可更不敢被她找到田景野。店长只好把自己当肉盾堵在陈昕儿面前,焦急地道:“老板不在,你有什么事可以留个口信。”
“他手机在响,他躲哪儿不见我呢。田景野,出来,我只想跟小地瓜说几句话,你帮我联络简宏成。”
店长支支吾吾地道:“这儿没小地瓜啊。”
陈昕儿不理店长,挑一把离手机声源最近的椅子坐下,“田景野,你不出来,我就在这儿坐等,等你出来。”
田景野只好无可奈何地钻出来,“你干嘛总找我。聚餐之后我已经发誓你们的事我不管了,你自己把路走绝,别人爱莫能助。”
“可我还能找谁呢?我一个当妈的都见不到儿子了,连听个声音都听不到了,求你帮个忙,我只要听听小地瓜的声音。”
田景野都不敢看向陈昕儿,他直接拨通简宏成的电话,开了免提让陈昕儿听着,“班长,书记来找,要听小地瓜的声音,怎么办?”
简宏成道:“她别想再见到小地瓜,有疑问让她找律师跟我打官司。”
田景野看看陈昕儿,将手机收了。陈昕儿的眼睛随着手机转动,直到手机落入田景野的口袋,她的眼睛一下失焦,而眼泪汩汩地流了出来。
田景野郁了,他开门做生意,让陈昕儿坐门口这么一哭,进出的客人脸上都挂上了狐疑。“要不,我送你回你爸妈家?”
可陈昕儿完全听不进去,简宏成刚才电话里冷酷无情的话,以及未来许多天都见不到小地瓜的预期,印证了她这两天呆在父母家里的胡思乱想,她是真把路走绝了,却什么局面都没扳回,她眼前现在就是死路一条。她还哪儿管得着别人。
田景野只好给陈昕儿爸妈打电话。接电话的是陈昕儿的妈,她妈说:“啊,她在你那儿?那我就放心了。让她外面走走吧,要不然整天闷家里更胡思乱想。”
田景野简直是晕了,“可阿姨啊,我这儿开门做生意啊……”他没说完,那边陈昕儿的妈就把电话搁了。
田景野看着陈昕儿欲哭无泪,毫无疑问,他这个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的人,被人当甩包袱的地方了。即使今天想办法将陈昕儿扛出去,只要他的店门还开着,陈昕儿隔三差五地还得来,经常来。要命了,他怎么办才好?田景野只会围着陈昕儿绕圈子了。
看了一个多小时的视频,宁恕的眼睛都快瞎了。他按了暂停,坐到沙发上透口气。可他的脸上已经密布了笑容,他心里大致有结果了,很想不到瞎猫抓了死老鼠,基本上没太指望的一笔反而画出最重的砝码。他摊开四肢坐了会儿,懒懒起身,用铅笔有力的写道:周三,欢迎大老板;周四,送走大老板;周五,约谈简宏成。写完,宁恕将笔一扔,摸出手机翻出那条短信,给简宏成打电话。
简宏成接通电话,那一边的宁恕都没寒暄或者别的,直接道:“礼拜五下午两点,金融公寓1203室,单独会谈。OK?”
宁恕约的时间与简宏成预计的差不多,他也干脆地道:“礼拜五下午两点,金融公寓1203室,单独会谈。OK!”
两人都没多说一个字,同步挂了电话。
但简宏成与宁恕稍有不同的是,他当即给宁宥发了一条短信,报告了这个约定。
宁宥此时正坐在上回约见简宏成的咖啡店。这一回,她坐在以前简宏成坐的位置上,正对着店门,等顾维维的到来。她看到简宏成的短信,不禁叹息。宁恕和简宏成都手里抓着一把必杀的牌了吧,周五的会面必然是白刃肉搏。可时至今日,她不愿看到任何一方输掉。她完全只想闭目塞听,或者到什么时空隧道呆会儿,等结局出现的时候她才嗖地回到现实,反正她唯有接受最终结局的份儿。
宁宥此时正坐在上回约见简宏成的咖啡店。这一回,她坐在以前简宏成坐的位置上,正对着店门,等顾维维的到来。她看到简宏成的短信,不禁叹息。宁恕和简宏成都手里抓着一把必杀的牌了吧,周五的会面必然是白刃肉搏。可时至今日,她不愿看到任何一方输掉。她完全只想闭目塞听,或者到什么时空隧道呆会儿,等结局出现的时候她才“嗖”地回到现实,反正她唯有接受最终结局的份儿,就放过她别挨过程中的煎熬了吧。
顾维维出现时,宁宥下意识地看了眼手表。于是顾维维一撩长裙在宁宥正对面坐下时,很理直气壮地道:“迟到了,本市的交通,你懂的。”
宁宥没反驳,只是平静地看着这个年轻却并无多少姿色的女孩,道:“你手里有证明郝青林无辜的证据?”
顾维维显然也是有备而来,强硬地道:“对!但任何事情都有代价,你无中生有把我送到检察院住了几天,你需要付出更高的代价才能得到证据。”
宁宥点点头,但狐疑地问:“你真有证据?为什么我没有听说过?”
顾维维鄙夷地道:“那需要问你,你跟郝科是怎么沟通的,你们之间沟通的渠道为什么中断了。女人做到连丈夫在外面做什么都不掌握,做人太失败。”